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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p>
巫马照的黑斗篷沾满了血污。她浑身散发着酒气与血腥味,右脸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缓缓淌着血。</p>
站在她面前的两个钟离氏弟子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一面害怕放她进去会被钟离忧责备,一面又惶恐巫马照会出手杀了自己。</p>
没有人知道巫马照是怎样潜入凌河清境内的。她趁着昨夜的月黑风高,如山猫般灵活迅疾,小小的身影在屋顶与树梢上窜过,翻越高墙与木篱,似囊中取物般不费吹灰之力。昨夜月色清冷,倒也能叫行人看清前路,却没人的目光能捕捉到灾星斗篷的一角。她在凌河清境潜行,与夜幕融为一体,仿佛就连黑夜本身也在助她赶到钟离忧的面前。</p>
到了朗云堂,也已是清晨,巫马照一跃及地,恰好落在这议事堂的门前,把守门的两个弟子吓得心惊胆颤。在巫马照摘下兜帽的刹那,他们也都认出了这双眼,一股紧张涌上心头,他们下意识地运起法力来。</p>
“滚开。”巫马照轻轻说着,话中却有令人无法忽略的威慑。</p>
“姑娘,实在对不住……”一个弟子大着胆子说:“宗主大人特意吩咐过,身份或来意不明的人,不许进入朗云堂。若有事要请见宗主,必须要……”</p>
巫马照撇撇嘴,伸手入斗篷,接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便被掷到了地上。两个弟子大惊失色,像是见了恶鬼般慌忙退后。</p>
“威胁是没用的!我们凌河清境钟离氏的弟子绝不会……”</p>
“烦不烦。”巫马照厌倦地将目光移向别处。</p>
这颗头颅来自一位焰火军的信使,巫马照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下这脑袋的时候,这信使正美滋滋地依在凌河清境附近的街边,使劲地喝着梨花酒。人头落地的刹那,这家伙犹然带着沉醉的微笑,丝毫未察觉到死亡的降临,唯有他身上那封将要送往青煌的信件述说着他的身份。巫马照将他的脑袋挂到腰上,摸走了他的钱和信,又就地把那壶酒喝了个干净。</p>
此刻面对两个钟离氏弟子的惊慌排斥,她不想解释一个字,她只是觉得不耐烦,恨不得直接动手让他们暴毙当场。不过她不能这么做,巫马照毕竟有求于钟离氏,她不想初来乍到便留下个坏名声……尽管她早已恶名远扬。</p>
局势正僵持着,朗云堂暗红的铜门却是蓦然打开了。从那楼梯之上,一男一女皱着眉踱步而来。</p>
“来人何人?”男子美髯飘飘,一身白衣没有一丝尘埃,他定神看向巫马照,沉默少顷,又改口道:“巫马姑娘来我凌河清境,是要做什么?”</p>
巫马照一脚将尚未瞑目的头颅踢到男子的脚下:“我有事找钟离忧。”</p>
“忧儿现已是钟离氏的大宗主,岂是你能直呼姓名的?”男子抚摸胡须的手停了下来,语气微怒。</p>
“那便进屋来吧。”</p>
——出乎意料,男子身边的钟离忧竟是没有将巫马照拒之门外。她伫立于楼梯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满身血污的巫马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这份不悦很快又化为了宽容。</p>
“宗主,真的要接待巫马照入朗云堂?”男子挑着浓眉。</p>
“大长老,麻烦你叫天慈端些茶来。”钟离忧不为所动:“要最好的茶。”</p>
“我要酒。”巫马照说。</p>
钟离忧莞尔一笑:“大长老,烦你叫天慈带两瓶上好的桃花酿来。”</p>
“忧儿,朗云堂不许喝酒!”钟离遇出声叫起来。</p>
“我的吩咐已经下达了,请大长老快些动身完成。”钟离忧侧目看着身旁上了年纪的男人,粉唇轻扬,笑意却意味深长。虽说她已是钟离氏家主,年纪轻轻便得了清云扇,在许多人眼里她仍然不过一幼嫩的丫头,将她一手养大的钟离遇也正是怀此想法。</p>
钟离忧信步走下楼梯,在巫马照跟前弯腰,又亲自捡起那颗脏兮兮的头颅,投手投足,无不是礼节的极致。当她的手触及到头颅上的血迹时,她忍不住微微皱眉,但又很快摆上了微笑:“巫马姑娘,请随我进来吧。”</p>
“多谢。”巫马照重新扣上兜帽。</p>
朗云堂里宽敞明亮,墙边金色的香炉摆得整整齐齐,淡淡的茶香与不知名的熏香满溢了整个房间。巫马照抬眸,看到正对面挂着两盏银灯的地方摆着一张尤其宽大的桌子,那桌子背后的墙壁贴了一幅书法,其上以古朴清峻的字迹写着“清远自清,离浊自净”。</p>
“清远自清,离虫自净。”巫马照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家训啊。”</p>
“浊。”钟离忧随意坐到一张桌子旁,并示意巫马照坐到对面。</p>
“浊?”巫马照迷惑。</p>
“那个字不是虫,是浊。”钟离忧笑了笑,将头颅放到桌子的一边。</p>
“浊……是什么意思?”</p>
“大抵是指这世上的恶人恶事吧。”钟离忧怔了怔,又端正了身体回答:“杀戮,掠夺,欺人,贪婪……之类的。”</p>
“那我就算是个浊人了吧。”巫马照凝视着墙壁上的这八个字,眉眼间显出无奈又自嘲的神采来。她动了动手指,手掌上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在某次杀戮中留下的伤,可能是最近的,也或许是许久前的。自打因身患怪病被父母抛弃以来,巫马照已在纷乱的世间独行了十余年。她杀过无辜者,和山贼们一起抢夺过平民,甚至最后那些山贼也被她杀死了。十年来她有过上百个住所,却没有一个家,偶然心血来潮回到晚风城,看着奎罗人头顶毛绒绒的兽耳,孤独便会如淬毒的箭矢般扎入心房。她不属于人族,那里没有人喜欢她,她也不能将奎罗族作为归属,因为她活下去唯一的方式,便是在人的江山里厮杀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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