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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p>
私下里，白秀温一直这样称呼自己的女儿。</p>
孩子其实是取了名的。当时考虑到白秀温是小女娃生母，灰衣男子特地问了白秀温的意思。</p>
白秀温缠绵病榻八九天了，于全又不见踪影，与外面世界隔绝的她明显状态不佳，随口道：“我不是她娘，我没有孩子。”</p>
语气冷淡，隐含恼怒。白秀温是真的不想要小女娃，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走到现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女儿”……她受够了。而且这医师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不可能平白照顾自己和那个冤家。</p>
青楼里誓死不从的女人红颜早逝多了去，大不了她……</p>
瞥见男孩迟冉提一篮子东西进来，掀开后，分明是白秀温的贴身衣物！她脸色由凝重转为煞白。</p>
“别误会！我没乱碰！”</p>
迟冉慌张解释，他虽然才十三岁，男女有别可是记得相当牢，尤其是师父以此来教育迟冉不能随便抱小女娃。</p>
一旁的灰衣男子附和点头道：“先前你醒时穿的衣服是之前店里的厨娘帮忙换的，实在是我们去买女人衣服不方便，才专门让迟冉取衣，而且你的房间现已住了别人，留着东西不过是麻烦店家。”</p>
“住了别人？”她一阵头晕，“那……于全，他呢？”</p>
师徒俩对视一眼，灰衣男子平淡问道：“于全是谁？”</p>
这“于全”已经是第二次从她口中出现了，莫非是小女娃的亲爹？</p>
“他是店家、掌柜。”</p>
白秀温既期待又难过地盯着灰衣男子的脸，生怕听见什么喜事。</p>
“我知道，”迟冉一副表现的样子，“前几天结婚了，我还跟着蹭饭。”</p>
他结婚了……</p>
白秀温有些茫然，抓住篮中自己的贴身里衣摸索，衣服堆中黏糊着一个烂了的苹果。</p>
真恶心。</p>
她低头哭了，连日来未经打理的乱发垂落，遮挡泪目。</p>
我真恶心。</p>
活该啊。</p>
白秀温，你活该啊！</p>
灰衣男子扶额，迟冉则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师父？”</p>
“你去午睡吧。”</p>
“可现在是早晨，咱们刚才还吃了早饭。”</p>
“那照顾一下小女娃。”</p>
“我这就去！”</p>
“不许抱。”</p>
“喔。”</p>
迟冉走了，白秀温缩了缩，呜咽道：“苹果。”</p>
灰衣男子歪歪头，不解其意。</p>
“叫她‘苹’。”</p>
令人作呕的产物！</p>
白秀温牙齿咬住衣服，再松口，把篮子打翻，里衣却被腐烂苹果黏住，没有散落开。</p>
小女娃的名字——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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