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仪式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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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将佳一带到他的车子前，佳一有点惊奇地问：“你的车？”，真的，那年头私家车实在太少了，佳一对车还没到司空见惯的地步。林旭迟疑了下说：“不是，是店里的，我经常跑业务，就让我开着了。”他怕吓跑了佳一，扯了个慌，孰不知，在后来，这个慌也给他惹了麻烦。人呢，为什么没长前后眼呢！但是，人若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或者说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这人生的乐趣，又该少很多吧，也许带给我们快乐的，就是摸索过程中的艰辛和收获吧。</p>

林旭熟门熟路地带着张佳一来到餐厅。餐厅的门面设计得很是低调，甚至陕小，你若不留意可能就走过去了。进门稍一转弯后有道楼梯。踏上阶梯，快到二楼时，听到有优扬的钢琴声传来。随着乐曲声的不断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典雅大方、温馨舒适的大厅。每套桌椅都被精巧的隔断隔成相对独立的空间，雅白的台布、被折成花朵形状的餐巾和熠熠发光的刀叉，显示出餐厅的干净和雅致程度。服务员身着可身的制服，声音和脚步都很轻缓，愈发衬得餐厅静谧清幽。他们选了临窗的位置，宽大的落地玻璃上挂着两层窗帘，一层是雅白带暗纹的细纱，一层是堆成皱褶，从天花板直垂到地面而后被大蝴蝶结拦腰系住的丝绒窗帘。坐下来，顿时觉得窗外的世界遥远且不现实，尽管只是一墙之隔。</p>

他俩对面而坐，服务员递上菜单，林旭推到佳一面前，佳一诚恳地说：“我是第一次来，不熟悉，还是你点吧。”</p>

林旭不再客气，很快就点好了几样。等餐的时候，张佳一再次环视餐厅，看到已有几桌客人在用餐，大多是年轻男女，大家说话声音都很低，仿佛每个人嘴上都装了消声器一般。餐厅靠西北角的地方有个一尺多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一架钢琴，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在弹奏着，他们上楼时听到的琴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她不由得又想起大学时偶遇男生弹琴的场景，就多看了两眼。</p>

林旭顺着佳一的眼光看过去，微笑着说：“你也喜欢弹钢琴？”</p>

佳一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林旭，微微垂下头，道：“不会弹，只是喜欢听！”</p>

“哦，我也喜欢听，也略微的会点”，林旭双手放在餐桌上，纯净的目光不含杂质，让人完全相信。</p>

“你也会弹？”佳一很是惊奇，在她看来，林旭若说他很善于打篮球，可能更让人信服。</p>

“小时候学过。妈妈逼着，只学到六年级，上初中功课紧张了，妈妈也忙店里的事，实在顾不上我了，就放弃了。我只练出了听音乐的耳朵。”林旭稍向前倾斜着身子，神情中带着些遗憾。</p>

佳一看向林旭的双手，修长、柔韧，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心想：我要是他妈，也让他学琴，天生的弹琴的手！其实这时佳一稍有些社会常识、稍动些心思，就能明白，能够从小学钢琴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她哪有这阅历，哪有这心眼？</p>

她抬起眼睛，注视着林旭说：“那你也喜欢音乐啦！”</p>

“没办法，从小天天听，听惯了！”林旭耸了耸肩。</p>

“我也是，就对音乐、画画等感兴趣，上学时每节音乐课都很认真，不像其他同学都是打闹。我妈老说，我喜欢的都是没用的东西。”佳一不无遗憾地说。真是可惜了了，上小学时学校的文艺节目总少不了她，有一幅画还获了全国大奖呢！</p>

“怎么会呢？没有了音乐、绘画，没有了艺术，人类的生活该有多枯燥乏味呀！”林旭深有感触地说，佳一认同的点点头。林旭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就提起了上音乐课时同学们的恶作剧，他说：“那时，每当上这种课时，因为是到统一的大教室上，学生们都争着早去，不是往前座，而是争着往后面做，音乐课就是放松课，学生干什么的都有？老师只顾讲自己的，学生们爱听不听，或者说学生们的声音比老师都大。记得有一次，老师画了个简谱在黑板上，让一位同学站起来唱，那同学跟看天书似的，没办法了，按照数字念了出来，惹得全班大笑。”</p>

佳一听了，也不禁笑了出来。她们点的菜陆续上来了，只有两个人，林旭几乎点满了一桌子。牛排、沙拉、点心、咖啡、冰激林，佳一有点犯难：“点的太多了？”</p>

林旭摸了摸后脑勺：“我想让你多尝几样。那什么，吃不完了我们带走，你尽量吃。”</p>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佳一准备开吃，但又一个问题挡住了她。她平时很少吃西餐，偶尔的两回都是和同事们一起，不必顾忌吃相，也不管怎么使用刀叉，只要把食物弄到嘴里就成，她早忘了到底哪只手用刀、哪只手用叉了？</p>

看着她迟疑着未动，林旭就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地说：“随便怎么吃都行，西餐来到中国也得入乡随俗不是，咱的原则就是，只要划拉到嘴里就是本事。我们右手有力，你用右手切肉试试。”一边说，一边用力切开肉块。</p>

佳一如法跑制，肉很嫩，很好切，她一下就记住了林旭说的“右手有劲才拿刀”的话，以后，她再没用错过。</p>

鲜嫩的牛肉入口即化，黑胡椒的味道真冲到胃里，林旭说的没错，真的很好吃，比佳一吃过的任何一家西餐店做的都好。点心和冰激林更好吃了，外面的蛋糕房和冷饮店简直是摆设，佳一吃的很尽兴。人真是奇怪，一旦吃的舒服了，对面坐的人看着也顺眼了，关系也拉近了，怪不得我们中国人喜欢请人吃饭。反正这场饭奠定了佳一和林旭的朋友基础。</p>

吃的好，聊的也好，林旭很健谈，从二人喜欢的钢琴名曲，谈到风靡世界的理查德·克莱德曼，再说到大学时代的美好时光，二人越聊越欢，不知不觉两个小时都过去了。佳一实在一口也吃不下了，看着时间不早了，二人起身。结帐时，佳一坚持要AA制，林旭说是他挑的地方，他点的，没有理由AA，这次他结，佳一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改天再请，话里话外透出二人还有进一步接触的可能，佳一也就不再坚持。</p>

回到家里，张佳一看着一堆打包的东西，感觉这顿饭跟做梦一样。她和林旭，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不会有交集。可生活好像是个偶尔调皮一下的“老小孩儿”，他非要张佳一平淡的日子扬起些水花。就如今天，她竟然和林旭一起，坐下来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林旭一身正装，高大挺拔，潇洒帅气，她呢，一身套裙，端庄大方又朝气蓬勃。她二人算不算俊男靓女呢？她不禁偷笑。不过，她们吃饭的场景，确如外国电影上恋爱中的男女吃饭场面一样，想到这里，富有罗曼谛克情结的佳一忘形地倒在床上，兀自美滋滋的瞎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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