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山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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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观南：“你坐下！”</p>

承运：“……”</p>

就在这时，刚出门不久的陌一慌里慌张地跑进来。</p>

“师父，外面有座被大火烧过的庙。”</p>

庙？</p>

又是被大火烧过的？</p>

叶观南一个激灵，他刚刚出去把整个山头瞧了一遍没看到有庙啊。</p>

“在哪？”</p>

“就在前面不远。”</p>

叶观南看向有苏年。</p>

“你来的时候有看到吗？”</p>

“没有。”</p>

“那你跟了我们一路可有发现什么异常？”</p>

“没有。”</p>

“怪了。”</p>

“别急，我来探探。”</p>

有苏年双手结印，须臾间一道灵力在寺庙里游窜，过了好一会，他手一挥，收了法力。</p>

“我们陷到一个迷阵里了。”</p>

“有没有办法？”</p>

有苏年言简意赅，“没有。”</p>

承运扶额长叹，“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吗？”</p>

叶观南眉头紧蹙，连有苏年都没招看来这次是真碰到麻烦了。</p>

“承运兄说得对，既然躲不掉那我们就出去看看。”</p>

承运拒绝道，“不，我不想去。”</p>

“你是神官。”</p>

“我是拿笔的文官。”</p>

只有陌一关心到实处，“这只烤鸡熟了，能吃完再走吗？”</p>

承运：“当然不行。”</p>

陌一盯着飘香四溢的烤鸡愣生生咽下一口口水。</p>

叶观南补充道，“你就不想想狐狸山上你那顿吃的是什么吗？”</p>

有苏年见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不慌不忙地解释。</p>

“那是我从凡间酒楼打包来的，你别慌。”</p>

陌一长舒了一口气。</p>

叶观南道，“你在这把烤鸡吃了，速度。”</p>

于是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陌一一个人吃掉一只烤鸡。</p>

四人往山上走了几步就看到荒草从中一座断壁残垣的寺庙，一阵萧瑟的风从头顶吹过，一只猫头鹰东张西望着从枝头飞到几人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尖叫一声往庙宇的方向飞去，好似在给他们引路。</p>

“师父！有两个月亮！”</p>

叶观南顺着陌一的手势看去，只见一轮血色圆月正悬挂在山门间，他回头看向身后，一轮明亮光洁的玄月挂在半空中，他们方才小憩的寺庙俨然看不见了。</p>

一红一白两个月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走吧，我们到了。”</p>

几人拾级而上，很快就到了一座坍塌了半边的山门前，山门两边各站着两尊被蚕食得面目前非依旧目眦欲裂瞪着来人的四大天王，陌一试了试黑红交接的墙面，用食指弹了弹。</p>

“师父，这场火不简单，像业火。”</p>

沉默了一路的有苏年补充道，“是业火。”</p>

“这位兄台言行举止看着不凡，到底是何来头？”</p>

就这个问题承运记挂了一路，他生性爱八卦，如果不是要顾及自身修养，他早去问问天上那些仙友们了。</p>

“我叫有苏年。”</p>

“这事他有经验。”</p>

“有苏年？狐狸？”</p>

承运绞尽脑汁想不出所以然，叶观南友情提醒。</p>

“狐狸山。”</p>

承运念着这三个字，半晌似乎想起什么。</p>

“几百年前有位神官飞升，动静太大闹得无间厉鬼跑出来作祟。”</p>

叶观南低咳一声，“那个神官就是我。”</p>

“呸呸……怎么这么多蜘蛛网！”</p>

血红的月悬挂在影影绰绰的枝桠间将道路照得忽明忽暗，一人高的野草像一排排站立的鬼影将前方的一切融入无尽的黑夜中，冷风中又露出窃笑的脑袋，好似等在几人面前的无尽的黑洞。周围不时传来猫头鹰和乌鸦的叫声打破寂静的夜，空气中充斥着阴郁之气。</p>

叶观南用闻生剑在前面开路，幽暗的长廊两边长满了野草，隐没在野草身后是几座半人高的舍利塔，周围此起彼伏的虫鸣声。穿过一扇月门，一条枯竭的放生池映入眼帘，往前是一个倾倒的香炉。承运打出一道明光，香炉后面立着一个破败不堪的庙堂，牌匾上赫然刻着“大雄宝殿”。</p>

叶观南环顾四周，只见月门上刻着“古刹钟声”，想象着曾经香火鼎盛的寺庙，不禁感叹。</p>

“这在从前也是一座名寺吧。”</p>

承运回，“是啊，几百年前中原战火不断却没听过有烧砸寺庙的。”</p>

“毕竟这是众生心底的归宿。”</p>

“所以……是某个人心里的信念被毁才干了这事？”</p>

“有可能。”</p>

四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雄宝殿一边的殿宇已经坍塌，飞檐翘角落在地上能清晰得看清楚上面雕刻的龙纹，挺立的檐廊下还有栩栩如生但被烈火灼得发黑的飞天。殿前阡陌纵横地横倒几根被烧得焦黑的梁架，一根石幢勉强撑起半天的宝殿，供桌被砸得七零八落。</p>

四人面面相觑，走进宝殿就闻到了潮湿的霉味。三尊像被泼了一层墨水，上面爬满了飞虫，垂眸的神情仿佛是一种妥协，身上都有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裂口。</p>

“师父！”陌一指着左边的佛像大喊，“这下面是一口井！”</p>

叶观南急步过去，果然其中一尊佛像正坐在一口井上。</p>

“火应该是从这烧起来的。”</p>

“我们去看看。”</p>

叶观南双手合十，虔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p>

承运笑了，“你好歹一神官，怎么突然变得跟凡人似的，这么虔诚了。”</p>

“礼数乱不得。”</p>

说罢把佛像小心而恭敬地挪到一旁，有苏年站在井口望了望，井底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洞。</p>

“这下面有东西。”</p>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钟声。</p>

“咚咚咚……”</p>

悠长而绵延。</p>

几个人正盯着井口发呆，冷不丁在死寂的黑夜里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钟声不禁都打了个寒颤。</p>

“咚咚咚……”</p>

一声一声都落在几人的心里，大殿内外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这一阵钟声仿佛在耳膜里回响，响亮而惊悚，阴深而恐怖。</p>

“谁？”</p>

叶观南率先追出去，在坍塌的殿宇旁看到钟捶正有条不紊地撞击着大钟，一下两下，好像有人隐身在黑夜中掌控着一切。</p>

有苏年一掌打出去，只听“咚”地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后，钟声戛然而止。</p>

“有……有鬼……”</p>

陌一哆哆嗦嗦得躲在叶观南身后。</p>

承运怒喝道，“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p>

只听“叮”的一声，钟声细细地响了一声，房梁上一个黑影在挪动。叶观南追上前去，漆黑的夜里一片空寂，四周连一只活着的昆虫都见不到，只听耳边飒飒的风声。</p>

“抓到了吗？”</p>

赶来的有苏年问，叶观南摇头。</p>

“走吧，跑了。”</p>

两人回到大钟旁，只见承运拧着一只摇头晃脑的猫头鹰大骂。</p>

“这只鸟也太嚣张，居然敢戏弄两个神官和，和一只，狐狸精。”</p>

叶观南听到“狐狸精”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念又想，说狐狸精也没不对。</p>

只是单位词用“只”？</p>

有苏年眉头一挑，怒怼道，“你眼瞎吗？这猫头鹰都成精了！”</p>

陌一不可思议地问，“刚是它在撞钟？”</p>

猫头鹰激动地摇着脑袋，“噗嗤”两下后掉下几根羽毛。</p>

“不是我不是我！”</p>

承运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上这只会讲人话的猫头鹰。</p>

“这只鸟居然会讲人话！”</p>

有苏年鄙夷道，“真不懂天君派一个文官下来干嘛，你还是回去给凡人写写小本子最舒服。”</p>

叶观南心道，估计是“狐狸精”这三个字刺激了，说话都这么夹枪带棒的，于是不客气地回怼。</p>

“最不该来这的是你。”</p>

有苏年不紧不慢地回，“我出伙食费。”</p>

“……”</p>

听到“伙食费”这三个字，所有人都冰释前嫌，承运更是直接夸赞。</p>

“多点历练也好，回去妖界就多了吹牛的资本。”</p>

陌一更关心往后的生活质量。</p>

“那个狐狸，你说话算数吧。”</p>

“不算数。”</p>

承运恨不得收回刚才说的话。</p>

陌一抚摸着猫头鹰，它脖颈转了三百六十度来看陌一，可能是感觉到陌一是这群人中最弱的，于是萌生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闭着眼很享受陌一的抚摸。</p>

“师父，我们把它带回去当宠物吧！”</p>

有苏年瞟了一眼，怒怼道，“什么东西都敢往家里带。”</p>

“这只狐狸怎么这样？我又不跟你说话。”</p>

陌一抚了抚胸口，老气横秋地自我宽慰。</p>

“这只狐狸脾气就这样，忍，忍，忍！”</p>

默念几遍“忍”字之后，陌一问叶观南。</p>

“师父你刚发现什么没。”</p>

“没有，我们先去井底看看。”</p>

“走。”</p>

于是四人一鸟陆续下到井底，眼前的一切让叶观南极度震惊，因为太过熟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