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间是最勤劳的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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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龙受到了连带打击。</p>

——连星神都会陨落，这世上哪里来的不朽？！</p>

其他的星神与其象征的信仰也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p>

均衡？均衡个屁！要不是把力量都集中了起来，文明熄灭得更快！</p>

强欲？个人的欲求在这一刻也只是被风吹到了天上的蝼蚁，根本没有人在意。</p>

在不少派系的信仰都出现了动摇的时候。</p>

他们压根想不到，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p>

战争依旧在持续。</p>

一晃又过去了一百多年，星神开始接二连三地陨落。</p>

巨兽的数量虽然降低了。</p>

但已知宇宙这边也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p>

士气开始变得极度低迷。</p>

不少人都出现了彷徨与迷茫。</p>

认为宇宙要完蛋了。</p>

世界已经没救了。</p>

执掌着「终末」末王在此刻诞生。</p>

祂如同穿行在宇宙之间的幽灵。</p>

喃喃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语言。</p>

祂的追随者认为世界必将走向消亡。</p>

已知宇宙救不回来的。</p>

在没有记载的背光面。</p>

执掌「记忆」命途的星神最终被李一日夜喂养，给喂了出来。</p>

在记录了上亿颗恒星的消亡后，浮黎终于彻底登上了神座。</p>

只不过，形象与李一记忆中的有些许不同。</p>

起初，祂是一个清楚的水晶人像。</p>

那五官，和李一一毛一样。</p>

之后，浮黎递给了李一一块小小的水晶，而后面容才迅速模糊。</p>

变成了李一印象里面的样子。</p>

祂消失了。</p>

李一知道，祂会开始履行自己的使命与职责，记录这世间的一切。</p>

只是祂留下来的那个巴掌大的小水晶，看上去像一个坐在几本书上的小女孩。</p>

她撑着下巴，默默凝视前方。</p>

虽然面容不清，但李一总能感觉她的表情是愁眉苦脸，一脸幽怨。</p>

“……”</p>

那之后，战争又持续了一百多年。</p>

李一作为全程亲历者，对其带来的极其恶劣的影响也是无能为力。</p>

帝国损失惨重。</p>

已知宇宙中的所有文明都损失惨重。</p>

早就诞生并存世了许久的文明只剩下了不足一成。</p>

大量的星神相继陨落。</p>

巨兽也跟着被一起带走。</p>

只有一头最特殊，其适应了已知宇宙这边的规则。</p>

最终成功地自我进化，抓取了一部分星神的权能。</p>

执掌「贪饕」命途。</p>

成了一半星神，一半巨兽的奇异存在。</p>

祂是最后一头留存于世的巨兽——</p>

或者应该换个词来形容。</p>

祂是最后一个“幸存”下来的巨兽。</p>

只是也受到了重创，力量十不存一，需要不可计数的时间去休养。</p>

已知宇宙这边，战力折损更加严重。</p>

李一本人力量消退了许多，克里珀同样如此，甚至被打出了ptsd。</p>

开始一边恢复力量，一边铸造城墙。</p>

祂怕了，真怕了。</p>

这种级别的战争祂再也不想经历一次。</p>

这次运气好，皮糙肉厚没有被绞进去绞死。</p>

再来一次祂可不一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p>

已知宇宙的文明水平在这一战后，直接回到了萌芽之前。</p>

不少记载在这一战中全部被毁，无一留存。</p>

信仰出现断代。</p>

帝国大厦也崩了，用了数千年的时间抵达权势顶点。</p>

只用了几百年就从最高点摔了下来。</p>

如果不是李一兜着，以及和诸神……</p>

好吧，诸神已经十不存一。</p>

但那个协议还是有效。</p>

他也还有些余力。</p>

因此归一帝国还是以幸存文明中最快的速度，率先恢复了过来。</p>

尽管这个“最快”等同于又一个数千年。</p>

新生代的文明开始在这段时间里面迅速冒头。</p>

归一帝国尽管仍然积累了底蕴。</p>

但再也不复此前的辉煌。</p>

没能达成统治一半已知宇宙的目标。</p>

最后仅仅控制了三分之一左右。</p>

加上没有了特殊机遇。</p>

其武力水平也倒退了回去，过了几千年也没有再追上那个先古的时期。</p>

因为历史记载的模糊，与时间跨度过长。</p>

导致不少人都认为那古早时期的战争，只是一个荒谬的传说而已。</p>

时间——是世上最勤劳的窃贼。</p>

除了「记忆」浮黎，没有人能够将其追回。</p>

即便作为全程的旁观者，李一也只觉得时间如同手中的流沙一样。</p>

不用力抓都在迅速流逝。</p>

在这场恐怖的大战结束后，李一旁观了一会，便离开了这个宇宙。</p>

他这一会会，就是太一历上的千余年。</p>

“……虽然秩序很好，但过于稳固。”</p>

从书中抽离后，李一喃喃着自言自语。</p>

“在非常时期，这种稳固能够迅速集中力量。但是……在和平时期，明显限制了发展的上限。如果不是超高压的外部环境的话，以帝国内部的秩序稳定程度，他们已经走到了头。”</p>

仅仅千余年就走到了头。</p>

千年前定下来的规则，至今都在沿用……</p>

虽然帝国内部没有出现大灾。</p>

但也让底层长期处于低位。</p>

从出生就能看见死亡。</p>

整个人生都没有一丁点的意外与惊喜。</p>

遏制了灾难的同时。</p>

也遏制了所有的可能。</p>

“……下次回来的时候，找机会让个位置好了。”</p>

李一想到。</p>

反正后面应该不会再有那种诸神陨落的战争了。</p>

顶多还有一场“虫灾”。</p>

“……”</p>

想到这里，李一再次凝眉。</p>

这一切未免也过于巧合了。</p>

明明他没有去刻意设计那个世界的走向。</p>

某些大事件似乎也仍然在按照某个剧本在跑。</p>

顶多，是有些差别而已。</p>

思考了两秒后，李一放弃了思考，随手把书放回到了书架上。</p>

“能别发生还是别放生吧……寰宇蝗灾。唉……算了，下次再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