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广善言柳清过往 碧瑶随李峻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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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峻于扶云山遇到清远，其身世可怜，李峻便心生怜悯，清远以节为先，不收银两，李峻只好作罢。随后李峻拜见广善方丈，方丈先是授书，再者解签，李峻对院中之人极感兴趣，那广善方丈，便娓娓道来。</p>

大约五年前，偏远小县城不知何时来了位武功盖世之人，其一袭黑色斗篷，背负着两把剑，常出没夜黑风高之地。</p>

两把剑，一把名曰“阴”，一把名曰“阳”。他叫柳清，无人知晓他来自何方，亦无人知晓他为何来此小县城。</p>

只一个月的工夫，柳清以无人能敌的武艺震惊整个小县城。“阴阳双剑”专平世间不公事，阴剑杀盗匪，阳剑除恶绅，他出剑极快，据说，见过他出剑之人，几乎命丧黄泉。</p>

柳清突然出现，打破小县城宁静，亦引起无数江湖人士瞩目。</p>

当然，最害怕的莫过那些腰缠万贯的恶商，一旦露出把柄，便会人财两空。</p>

“这柳清也是侠义之人，小生先前怎不曾听闻？”</p>

李峻突然插嘴。</p>

“阿弥陀佛，柳施主的确如此。”</p>

广善方丈点了点头。</p>

“那县城甚是偏僻，老衲亦只是偶然听闻。”</p>

见李峻低头沉思，广善方丈继续讲了起来。</p>

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柳清亦是如此，柳清常去之地，便是县城中的“怡红院”，这柳清并非登徒浪子，只是诉说心中苦闷，独来独往，孑然一人。</p>

“后来呢？”</p>

后来，怡红院来了个头牌，国色天香，名唤秋烟。这两人一见如故，相互诉说。</p>

渐渐地，柳清忘记初衷，所谓行侠仗义，皆移交官府。</p>

在此期间，一股势力悄然崛起，那就是青狼帮。</p>

青狼帮的帮主，名唤张扬，是个性格冷酷、手段极其残忍之人，张扬带领青狼帮众多帮众在小县城掀起一股腥风血雨，柳清对此却全然不顾。</p>

青狼帮目的很明确，就是一统县城。想要一统县城，首先就是除掉柳清。因此，青狼帮煞费心思，很快就寻到柳清的弱点，那就是——女人。</p>

因此，青狼帮帮主不惜重金，从西域买来一位女子，亲自调教，安插在柳清身边。</p>

说到此处，广善方丈叹了口气。</p>

“阿弥陀佛！”</p>

三年前夜晚，下着雨的小巷，伸手不见五指，一方是以张扬为首的青狼帮三十名帮众，一方是手持阴阳双剑的柳清。</p>

随着青狼帮帮主的一声令下，双方陷入混战，整日沉迷酒色的柳清，哪里是众多人的对手，两把剑早已挥不动了。</p>

半个时辰后，柳清倒下了……</p>

面对着仍站立的十几人，柳清仿佛想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或许是内心仅存的侠义唤醒了他，柳清重新站了起来。</p>

他挥舞着双剑，击退众人，却也身受重伤，柳清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怡红院，怡红院的人见到柳清此番模样，皆害怕后退。</p>

此时柳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秋烟，带她远走高飞，浪迹天涯。</p>

“这柳清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p>

“的确如此。”</p>

秋烟闻有声响，便打开房门，见到浑身是伤的柳清，并没有吓得花容失色，反而掏出匕首，一步一步向柳清走去。</p>

柳清不敢相信，昔日相谈甚欢的秋烟会为何如此，直到匕首在他脸上划过，他才幡然醒悟。</p>

这一切皆是欺骗，皆是做好的局，只有柳清被蒙在鼓里。</p>

柳清此时悔恨已晚，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剑刺入秋烟腹中。</p>

秋烟只是眼含泪水，并未躲避，柳清想拔出剑，却没有力气，原来秋烟早已死死地按住，柳清视线模糊，头脑混乱，他不知方才一幕是否出现幻觉，他想站起来，却丝毫动不了。</p>

渐渐地，秋烟身子软了下来，躺在柳清的怀里。</p>

“秋烟，你为何如此？”</p>

秋烟眼中含泪，嘴角流血，她张开嘴，似乎说些什么，柳清见状，将耳朵凑了上去。</p>

“若不杀你，父母难活，若杀了你，于心不忍。”</p>

秋烟咳嗽一声，吐了一口血。</p>

“只有我死了，才是两全之计。”</p>

“秋烟，你为何这么傻？柳清贱命一条，不值得。”</p>

言毕，柳清失声痛哭。</p>

秋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柳清擦了擦眼泪。</p>

“士……士廉，若有来世，你……你会愿意娶……娶我么？”</p>

“只要你活着，我柳士廉，死又何妨？”</p>

秋烟望向柳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随即闭上双眼……</p>

“不，秋烟、秋烟……”</p>

柳清放声痛哭，全然不知危险降临。</p>

打散的青狼帮帮众，卷土重来，一步步逼向怡红院，见到柳清如今这般，不禁放声大笑。</p>

“柳清啊柳清，你也有今天？放心，老子的刀很快，保你身首异处。”</p>

柳清闭上双眼，默默接受死亡的来临，此时的柳清并不想活，他只想多抱秋烟一会儿。</p>

“啪！”</p>

随着一声轻响，柳清发现自己还活着，倒下的只是青狼帮的人，其他帮众见此一幕，纷纷四处逃散。</p>

柳清努力睁开双眼，只看到一袭袈裟，便昏死过去。</p>

待柳清醒来，发现自己在郊外的破庙，身上的伤，已被敷了草药。柳清挣扎着想坐起，身体却动弹不得，只是远远看到一位僧人，似乎在诵经超度，接着便两眼一黑，又昏死过去。</p>

柳清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一座寺庙里，旁边桌上趴着一个小和尚。</p>

“水……水。”</p>

小和尚听到呼唤，赶忙站了起来，给柳清端了一杯茶。柳清喝了一口，却呛了出来。</p>

“施主慢点。”</p>

接着小和尚又倒了一杯茶。</p>

柳清喝了之后，方感觉舒缓。</p>

“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在哪里？我睡了多久？”</p>

“施主不要着急，师傅说施主现在只能躺着。”</p>

言毕，小和尚扶着柳清躺在床上。</p>

“小和尚名叫清远，这里是扶云寺，是师伯把你背回来的，施主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了。”</p>

清远似乎想到什么。</p>

“不好，师傅说你醒了，就赶紧去叫他，施主先躺着，等清远把师傅喊来，就什么都清楚了。”</p>

言毕，清远向门外跑去。</p>

“是老师傅救了柳清么？”</p>

广善方丈摇了摇头。</p>

“是老衲师兄，广济长老。”</p>

“这广济长老现在何处？如此仁义，定要拜访一番。”</p>

“广济师兄将柳清背回来之时，因柳清伤势过重，唯有扶云寺“还魂丹”方可救治，我那师兄徒步三天三夜，散尽修为，才将柳清带到此处。”</p>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广济师兄将柳清托付老衲之后，便油尽灯枯了。”</p>

言毕，广善方丈闭上双眼，转动手中念珠，似乎在为师兄超度。</p>

李峻不禁听得出神。</p>

半晌，广善方丈睁开双眼。</p>

“广济老师傅，以自己生命换重伤之人，值得么？”</p>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唤作老衲，亦当如此。”</p>

这扶云寺的老师傅皆是一心向佛的善人。</p>

“小生不是有意提及广济老师傅，小生……”</p>

“出家人慈悲为怀，李施主不必自责，唤作是李施主，应当亦会如此。”</p>

李峻闻之，不禁一愣，若是自己，会救眼前之人么？</p>

“老师傅如此相信小生？”</p>

广善方丈点了点头。</p>

“李施主天生佛相，定会出手相救。”</p>

“天生佛像？老师傅是说小生像那庙里供的金佛？小生怎看不出来？”</p>

“阿弥陀佛，佛本无相，以众生为相也。”</p>

李峻还要追问，广善方丈此时却站了起来。</p>

“阿弥陀佛，时辰不早，李施主该下山了。”</p>

这广善方丈不愿说的，自然不会多说一字。</p>

李峻站了起来，向广善方丈拱了拱手。</p>

“多谢老师傅指点，小生告辞。”</p>

广善方丈点了点头，慈祥一笑。</p>

李峻走出院门，并未遇见柳清，环视一周，亦未发现踪迹，无奈摇了摇头，向东厢房走去。</p>

待李峻走远，广善方丈身后走出一人，一袭黑袍、背负双剑。</p>

“这李施主，就是师傅口中根骨极佳之人？”</p>

柳清疑惑地看向广善方丈。</p>

广善方丈看向柳清，慈悲一笑，点了点头。</p>

“可弟子并未察觉其过人之处。”</p>

“阿弥陀佛，人不可貌相。”</p>

柳清闻之，深感疑惑，当初身体恢复后，一心出家，广善方丈一心不为其剃度，柳清再三坚持，才做了个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p>

柳清还要追问，广善方丈拂了拂手。</p>

“普源，你六根不净，唯有追随李施主，方可修成正果。”</p>

“既如此，那弟子何日启程？”</p>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时机成熟，自然知晓，普源，为师问你，此时心中可有牵挂？”</p>

柳清闻之，愣了一下。</p>

“心魔消除之日，便是时机成熟之时，尽快摒除心魔，方可修成正果。”</p>

柳清闻之，点了点头。</p>

“弟子知晓了。”</p>

“回去吧。”</p>

“是，师傅。弟子告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