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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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王，万俟君酌，十六岁，在位十三年，由许太傅协助其监国。为绵延子嗣，遂于名门贵女中择选良配。</p>

万俟君酌并未有娶妻的想法，只觉得此行为甚是无趣，全程没有参与，全权交由许太傅处理。</p>

一日下朝，他正在练剑时，许太傅过来，通知他参加明日的娶亲大典。</p>

“什么？不是还在挑选，怎么明日就……就……”少年国主惊到结巴。</p>

“哦，是这样，最近狻猊族内有些异动，圣女年幼，族长不放心，这不我和族长关系好，就想着安排圣女进宫避避风头。”</p>

“那也不用娶了人家吧。”</p>

“哎，这狻猊族的圣女向来貌美，你小子可不吃亏啊！”许太傅得意。</p>

“她貌不貌美和我有什么关系！”</p>

“另外我还给你选了两名侧夫人，等娶了正夫人后，再安排她们一起照顾你。”</p>

万俟君酌连忙拒绝：“别别别，我才不要什么侧夫人，这正夫人还没进门，侧夫人就安排好了，我才不要。”</p>

“你小子，这还不是为了王室血脉，你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p>

“我不管，要是你逼我娶侧夫人，明天我也不娶那位新夫人！”</p>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先迎了正夫人再说。”</p>

大婚当日，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雪城人皆爱养花，家中多多少少都种着几盆花，百花齐放，让整个雪城变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p>

万俟君酌骑马去国主夫人下榻的公馆迎亲，他笔直地坐在马上，心中不免好奇这位狻猊族的圣女究竟是何模样！</p>

訾尽欢以金丝制成的面纱蒙面，又以团扇掩面从公馆走出，四四方方又一板一眼的步子，她走不习惯，迈过门槛时，险些摔倒，好在万俟君酌适时扶了她的手肘。</p>

“小心。”</p>

訾尽欢迅速将手撤回，表示：“我……小童自己可以。”</p>

万俟君酌见她有些紧张，两人边走边说：“没关系，你可以随意说话，礼节什么无需在意。”</p>

“哦。”訾尽欢偷瞄他一眼，疑惑，“你是国主？”</p>

“怎么？不像吗？”</p>

还没来得及答话，礼官提醒：“君夫人请上马车。”</p>

疑问没能得到解答，一路上都想着，下车后定要问个清楚。</p>

国主夫人需与国主共同踏上正殿，于大殿前，受百官朝拜。</p>

两人拾级而上时，訾尽欢继续问：“听闻国主已在位十三年，怎么会这么年轻？”</p>

“你是不是听故事只听一半？告诉你我在位已经十三年的人，难道没告诉你，我三岁时便继位了吗？”</p>

“什么？三岁？三岁会干什么？”</p>

“嗯，就是三岁。”</p>

訾尽欢撇头，偷瞄他，长身直立，面如冠玉，双目炯炯有神，彼时神采飞扬，活脱脱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p>

“夫人在偷看为夫吗？”</p>

“才没有。”</p>

“那夫人很紧张吗？”</p>

“也没有。”</p>

“哦。”</p>

“等等。”訾尽欢回神，“不许叫我夫人。”</p>

“那我叫你什么？”</p>

“随你。”</p>

紧接着百官朝拜，礼官念诵章程，大致是些关于国运的美好祝愿，就是礼仪实在冗长，光是祝福之言就念了整整两个时辰。</p>

“你是不是累了？”</p>

訾尽欢白了他一眼：“废话，你不累吗？”</p>

“累呀，可这是我第一次娶妻，他们难免激动隆重些，再忍忍吧。”</p>

“不忍还能怎么办呢？”</p>

“你饿不饿？”</p>

“饿，能怎么办？”</p>

“给你。”万俟君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茯苓糕，“我帮你挡着，你偷偷吃，不会被发现的。”</p>

訾尽欢确实饿了，见他好心，便用团扇挡着，躲在他身后大快朵颐。</p>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茯苓糕？”</p>

“我不知道呀，我喜欢吃，所以偷偷藏了几块。”</p>

“你还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p>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是个一板一眼的糟老头子。”</p>

“我可没说。”</p>

“你就是这么想的。”</p>

直到天黑，好不容易结束繁重的流程，訾尽欢才能回宫，本以为可以休息片刻，宫人们又开始给她梳洗打扮，一边梳洗还一边教导她，要好好伺候国主，说着说着又说起了繁衍子嗣之事，訾尽欢一点听不进去，只觉得身上冷冷的，在打颤。</p>

她有些害怕。</p>

簪花和稻收一直陪着，眼见王宫里的人给她换衣服，那薄薄的一层纱布也不知和不穿有什么区别，她们俩也很紧张，尤其是稻收几次想打断，又不敢，只好作罢。</p>

万俟君酌忙完过来时，宫人们整齐地立在旁边，他饮了些酒，有些醉意，打发宫人：“都出去领赏银吧。”</p>

资深的老嬷嬷上前：“国主，还有一步，便是由您亲自摘下夫人的面纱，才算礼成。”</p>

万俟君酌照做，他轻手轻脚地去拿她耳后的挂绳，将面纱取下。即便心中对这位圣女的美貌已有了预期，但真正见到时，还是晃了神，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p>

她才十三岁，已是如此花容月貌，这往后怕是要颠倒众生，成为绝色丽人。</p>

“国主慢慢欣赏夫人的美貌，奴才们就先下去领赏银了。”老嬷嬷识趣地打发人走。</p>

簪花本想拉着稻收一起离去，哪知稻收使了力气挣脱，往回跑了两步，扑通一声跪下：“国主恕罪！”</p>

万俟君酌不明就里：“今日大喜，何罪之有？”</p>

“国主恕罪，还请您体谅我家圣女年幼，切勿行房，她……她……她还尚未有过月事。”</p>

见稻收跪着，簪花也立即跪下，仿佛犯了什么大错。</p>

“你们先下去吧。”</p>

“国主。”</p>

“我知道了，下去吧。”</p>

稻收依依不舍地离去，看着圣女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缩在床边，心中万分疼惜。</p>

訾尽欢赤足，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盯着他，离他恨不能有几丈远。</p>

“你很害怕吗？”</p>

“我不怕。”</p>

“不怕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p>

“我怕你让我生娃娃，我跟你说，我不生娃娃！”即便害怕，气焰依旧十分嚣张。</p>

万俟君酌觉得她真是又可爱又有趣，打趣她：“刚才嬷嬷都教了你些什么？竟学成这个样子。”</p>

“她教我要给你生娃娃，我不生！”</p>

“你不想，那就不生，好吗？”</p>

“真的？”</p>

“真的。”</p>

有了他的保证，訾尽欢从恐惧中抽回一丝心神，人也放松许多。</p>

万俟君酌试图和她聊天：“哎，都说狻猊族的女子特别貌美，是真的吗？”</p>

“是真的，不过圣女最好看。”訾尽欢说得一本正经。</p>

万俟君酌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以为他不相信，又强调：“是真的。”</p>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好……可爱，哈哈哈……”</p>

“切~”</p>

见她慢慢放松警惕，便朝她挪了几寸，又问：“狻猊族人不畏寒，身体总是温暖的，我可不可以摸一下，看看是不是这样？”</p>

訾尽欢旋即提高戒备，向后退：“不行，你肯定是想趁机把娃娃塞给我，我不要！”</p>

“好吧好吧。”</p>

“你出去，我想睡觉。”</p>

新婚夫君苦笑：“今日是我们大婚，夫君离开新房不合规矩，要不你容许我睡在旁边的塌上，可好？”</p>

“那你半夜会偷偷给我塞娃娃吗？”</p>

“我发誓，绝不会。”</p>

“那好吧。”</p>

“多谢夫人。”</p>

“你又叫我夫人！”</p>

“好好好，那我叫你尽欢？”</p>

“随你。”</p>

大婚当夜，屋内红烛不熄，需自然燃尽，屋子太亮，两人翻来覆去都有些睡不着。</p>

“喂。”万俟君酌探着脑袋。</p>

“干嘛？”原本睡不着就很烦人，听见有人吵她，更加烦闷，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p>

入睡前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怎的突然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