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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温言奇回明都开会,谭原立即发了短信邀约,温言奇本想答应,偏偏于新和来了电话,说是周元力也在明都,能否见一面。两下取舍,还是应了于新和,毕竟周元力好几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球人混成什么模样,自己都觉得好奇。</p>
温言奇有意比约定时间到的早了些,推门发现于新和和周元力早已坐在那里,不禁笑道:“原想早来等周总的,这下又落后了!”</p>
周元力衬衣打底,穿着一身西装,却不扎领带,头发打理的十分熨帖。</p>
见温言奇进门,边伸手边说:“怎么能让书记等我们,是吧?新和在省厅可能还有些资格!”。说罢瞅着于新和笑笑。</p>
于新和立马说:“去球!你俩等不等的自己商量,这里面没我事!”,又对周元力说:“你握好了没有,握好了放开,我也握握书记的手!”。</p>
温言奇赶紧缩回了手,擂了于新和的肩膀道:“这球人这样一说,我都不敢伸手了。”</p>
周元力让温言奇往首位坐,温言奇一把拉偏了椅子,揶揄道:“今天什么日子?让我坐首位?要坐也该是你坐的,轮不着我吧,不如随意算了,又不是外人”。</p>
“好好,既然言奇这样说,那新和,我们也随便坐吧。”周元力顺势坐了下来,温言奇却觉得奇怪,周元力这厮何时这样口气说话?</p>
周元力向服务小姐点了点头,小姐会意而去,几分钟的工夫便起了菜。</p>
温言奇对于新和说:“我就说么,这样的档次必定是周总安排的,一个眼神就上菜”。</p>
“那肯定,若是我,把你俩的饭卡翻出来凑一凑,回机关食堂,整几个大菜还不容易打发。这地方!来之前我都得先垫一点,别看七个碟子八个碗,吃不踏实!”,于新和说着,刻意瞅了瞅菜,回头又说:“今天好像还可以嗨!周总,哎,我说我能不能不叫周总,说着费劲!”</p>
周元力给温言奇递过餐具,回道:“你随便,叫我说,不叫还好些,我听了也别扭。尤其你们叫,奇怪的很,不顺耳!”</p>
于新和呛道:“这球人,还不顺耳!叫总还叫出毛病了!”</p>
周元力作势指指于新和,对温言奇说:“你看看,不叫周总也就算了,直接球人称呼上了。如今这机关作风成这怂样了?”</p>
温言奇嘿嘿笑笑,“你俩个货!原来还不是一个球人,一个狗怂的?”</p>
话说出口,心里却划过十几年前的瞬间。三人还是秘书,还在文字上较真,周元力量不大,搞材料却喜酒,阵势搞的像李白一般,只可惜太白举杯邀月,元力把酒开房。当年周元力还牢骚,“按我说以后再搞材料也该找个山清水秀,小桥流水的地方,最好有片不大不小的池塘,旁边搞个凉亭,凉亭不要雕梁画栋,铺些稻草就行,柱子上刻:看山听水晓风月,乘云沐雨知春秋,啧啧……”,闭着眼妄想一番,末了睁开眼,左右瞅瞅,嘟囔一句:“老是宾馆开房像什么话?俗的不沾边了!”</p>
每到这时,于新和总会揶揄一句,“搞的就是开房的文章,还山清水秀,再说了,宾馆不也可以风月?”</p>
周元力正感慨着,被于新和煞了风景,回怼道:“人家遇的是红颜知己,抚琴,听曲,吟诗作对,宾馆的风月是个啥?那是招小姐!进门直接报价格!能一样?”</p>
于新和笑笑说:“价格给到位,照样陪你卡拉OK!”</p>
“她会唱个球!,妹妹坐床头吗?船头吗?”,周元力愈发牢骚,嘴瓢错把船头念成了床头。于新和便邪恶的笑了笑,周元力一下泄了气,叹口气说:“你这狗怂说的也对,太白出来的句子是光阴百代、浮生若梦,你看看,咱搞出来的是切实领会,进一步加强,确实是开房的货色,他妈的!酒喝到位了,文章断代了!”</p>
温言奇不擅酒,却也拿着杯子装样子,两人斗嘴,自己看了头大,可又犯了神经,总觉得周元力刚才对子中的知春秋的知字有些生拉硬拽,知春秋是怎么解?这春秋是要过的,琢磨来琢磨去,插了一句,“把知改成几!”</p>
两人呆愣愣的,不知温言奇这句是什么意思,周元力一脸诧异,“你说什么呢?”</p>
温言奇一仰脖子喝了残酒,又斟了些,说:“知春秋改成几春秋……”</p>
周元力像是听懂了,仰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对,乘风沐雨知春秋……,几春秋?我说,你这改成几字,意思就完全变了啊?不过……好像也对啊?”</p>
听着周元力叨叨咕咕的,温言奇又没了兴趣,骂道:“你他娘还喝不喝了,不喝走求了!”</p>
周元力立马坐起身,“喝!谁说不喝了?不喝写球的文章!”</p>
温言奇陷入了回忆中,手上便没了动作,于新和见温言奇发了呆愣,忙说:“温书记动筷啊,还等菜啊?”</p>
温言奇回过神来,呵呵一笑,“动筷动筷,吃大户!”</p>
周元力亲自给温言奇和于新和夹了菜,两人吃惊的相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p>
周元力看看两人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胡乱塞了几口,便端起了杯子说:“来吧,喝一杯!”</p>
“不说几句话吗?”,温言奇早已习惯了举杯要说话的风格,否则就觉得这酒这饭搞的莫名其妙。</p>
周元力撇了撇嘴说:“说话?说什么话,都在酒里了……”,说罢一仰脖子。</p>
于新和磨蹭了片刻,也一饮而尽,咂咂嘴,“今天这杯子大了,一两了吧,你这是不让人好好吃饭!”</p>
独留了温言奇咂舌。两人一看,竟同时说:“你随便吧!”</p>
温言奇不知犯了哪根神经,这杯偏就不随便了,也学着于新和的样子,一饮而尽,一股火路直直下去,刺痛了嗓子,点着了胃,肠肚里翻江倒海,火烧火燎,像是伤口上撒了盐,又拿竹板挂了一遍,揪了心的难受,忍不住咳嗽起来。</p>
“可以啊”,于新和叹道:“做书记了,水平是不一样了,几年不见大变样!”</p>
周元力却笑了笑,低声道:“还是那样,没变化……”</p>
再后面的你来我往,温言奇只是小饮一口,两人也不会强求,毕竟温言奇的酒量又挂在了脸上。</p>
“怎么样?这几年过的,只是通了电话,人都来不及见,也不见你和新和去云州,我来了明都却又碰不见,那么忙吗?”,温言奇笑着问道。</p>
周元力自己加了酒,和于新和干了,咂咂嘴。</p>
“整天东跑西颠的,我也不知道忙什么,让去哪里就去哪里,搞来搞去的都是项目上的事。又是同学的公司,想着既然去了,就得给人家干好。”</p>
温言奇知道周元力是个较真的人,什么事都不服输,当然了,也难得服气谁,除非你强过他很多。</p>
于新和问:“别说言奇,我都纳闷了,你公司不是在明都吗?这几年我都见不上。”</p>
“元力公司具体做什么?”温言奇问道。</p>
“农业规划设计吧,你们应该听过的,明安兴农农业规划设计院。一些农村建设项目也做。”,周元力寥寥的说着。温言奇却莫名的觉得周元力似乎兴趣不太高。</p>
“听着复杂,名字像是设计院,却又做项目……”。于新和摇了摇头。</p>
周元力独自饮了一杯,喝了口水压了压,解释道:“其实也不复杂,我们到地方建言献策,怎么怎么发展农业,地方接受了,自然会按照规划来,就会产生具体的农田水网,道路桥梁的建设,院里有施工资质,顺便投标,规划自己作的,施工自己中标的话,会方便很多,地方上多半也是这样考虑。”</p>
“效益怎么样?”,这样一说,温言奇就明白了,其实就是带施工资质的设计单位。</p>
周元力说:“还行吧,如今提倡农村建设,这种活,说白了就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事。”</p>
温言奇一直好奇周元力一个文人,跑了生意场,怎么做的生意,顺嘴问道:“那你在那里具体做什么?”</p>
“给了个副总,嗨!说是个副总,业务我也不懂,就是给人家协调协调关系。”</p>
于新和叹道:“可以啊!去几年就副总了,再过些时日不就扶正了?比厅里强哪去了!扶正了差不多就副厅了吧,我记得农业厅下属的设计院就副厅级!”</p>
周元力噗嗤一笑:“你这球人是糟蹋我哩,那是企业,哪来的副厅正处?再说了,人家公司是自己开的,把我扶正了,他到哪里去?”</p>
于新和恍然大悟道:“他妈的,也是哦,你这不是千年老二吗?”</p>
温言奇刚吃了口菜,好不容易忍住咽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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