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忆起苏家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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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她聪明，她也确实聪明。</p>

两岁就开始指点王家舅舅赚钱，苏家的日子渐渐就好了起来，好在周围的人少，苏家的房子一直没什么变化，在村里并不惹眼。</p>

在四岁那年，苏四儿终于确定了自己的“霸主”地位，她指哪，王家舅舅就扫平哪。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p>

直到五岁那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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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儿醒来的时候，发现之前头顶上讨厌的人消失了，自己呆的地方变了，她利索地爬下床，开始打量陌生的环境。</p>

房间里有两个架子床，并排放着，中间有一架屏风隔着，屏风上绣了一只充满福气的大鹅，它在悬崖边。苏四儿模模糊糊有点敏感了，这熟悉的手笔。</p>

再往前走，有一道椭圆的门，用帘子隔着。苏四儿掀开帘子，发现外边靠窗有一排榻，前面放着一张朴实无华的长桌，上面还贴心准备了茶水。一伸手，竟还是热的，她自然也就不客气了。</p>

这时，紧闭着的门从外面推开，坐在桌子上的苏四儿，以为是风，正准备去关门，大概是睡得有点久了，她脑子并不十分清醒，却被一个影子扑倒了地上。</p>

救命，这地很干净，没铺地毯，摔下去的滋味很美妙，后背是硬硬的地，胸口是重重的头，她有点难受。</p>

“四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摔倒的正是王衣衣，她比苏四儿醒得早，在不紧急的情况下，贴心的小姑娘是不能打扰别人的美梦的，她已经养成了牢记苏四儿的话，并十分认真地执行。</p>

所以下床之后，她就看了看周围，这也是苏四儿刻意培养的结果。</p>

“这是什么地方？李芽儿呢？”苏四儿爬了起来，拉着王衣衣爬上了榻，她真的迫不及待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p>

“这是积福山。四儿，我们已经是准福徒了。”王衣衣说完，又害羞地低下头，她不敢再看苏四儿。而且李芽儿应该被送走了，女童的房间是相邻的，她已经走完一遍了。她有点想李芽儿了。</p>

“糊涂，这是什么称呼？”苏四儿皱起小眉毛，十分之不懂。</p>

“四儿，不可以瞎说，我们是准福徒，未来的福气的徒弟。”</p>

王衣衣顾不得再伤感李芽儿的落选，听四儿说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总有点提心吊胆，她们还没走出积福山，不可以不谨慎。</p>

苏四儿懂了，她们成功留下了，李芽儿被送走了。</p>

“李芽儿被送走，但我们还在一起，以后如果能帮她找到她叔叔，她肯定会高兴死了。”苏四儿捏着王衣衣软乎乎的小手，不再提李芽儿。</p>

自从她醒来，脑子里多了不少记忆，都是关于仙福村的，她的记忆在一岁之后开始。</p>

她记起了苏家度日的艰难。她记得自己的爹苏大福虽然老实又爱哭爱出神，但有了吃的，都会给自己的孩子。</p>

她记得自己的娘王雪娘一向在家里拿主意，和爹一起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们四姐妹。她记得自己的三个姐姐，她们十分懂事，又十分谦让，和爹娘一起把贫寒的日子过成心里的一道光。</p>

她还记得自己的舅舅王程，其实和李金花是熟识的，她之前为了和李金花结识，还无师自通攀了表亲，实际上她们没关系。</p>

她们的关系始于李金花的女儿李芙清，她四岁的时候到李宅后边的山上去，结果遇到了李芙清，有了救命之恩。</p>

自然，这恩情是真的，她人小，再聪明也不会在人命上开玩笑。之后，李金花就默认了这关系。</p>

她记得，后来，有时候李金花上府城，如果不走水路，就会雇舅舅带着人护送。</p>

但是他两个月前帮李金花送了一道口信突然失踪了，跟着舅舅的人也失踪了。</p>

舅舅失踪之后，她的脑子就糊涂了。</p>

她走出家门，就看到干裂的土地，每天村里的人家都会有小孩子哭闹，她家的屋外也时常有人晃悠。</p>

大家知道她家不会过不下去，她家认识李金花。</p>

苏四儿看着爹娘愁眉不展，舅舅也好久没送钱，姐姐们也瘦弱不堪，她知道，自己该决断了。</p>

一天，她悄悄晃荡到村头的大槐树，听到王婆说，最近很多人都想把小孩卖给李金花家，因为李娘子是个厚道的人，村老家的账房儿子就是她送出去的，大家都爱找她。</p>

可惜的是，她家只收六岁左右的小孩。</p>

她就记到了心上，但对于李金花，她只知道两家有亲戚关系，但很不熟，想着这次倒可以利用上，为自己谋个好前途。</p>

于是，她又去了李家，准备自卖自身，李金花门都没看，喊了六福回道“必须要爹娘做主”。</p>

这让苏四儿很挫败，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家里没吃的了。</p>

她提了把自己卖了，王雪娘提起她就往茅草屋走，狠狠给抽了一顿。</p>

她日日提，夜夜提，日子越往后，苏家夫妻的态度松了几分。到李金花通知要人的前一晚，也没什么异常，苏家夫妻也同意了。</p>

结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忘了自己的今生，脑子里又多了一些“前尘”。</p>

现在的苏四儿又是一个全新的苏四儿。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这两个月的种种诡异之处跟所谓福圣有关，她必须要弄清楚。</p>

单是李金花就很奇怪。</p>

大家都是熟识的人，王舅舅失踪了为什么小纸条给了王衣衣而不是她苏四儿？苏家的日子都快因为干旱过不下去了，厚道的李金花为什么不再“厚道”一点？</p>

都是来自附近的人，为什么船上的船工从来没有提起土地干旱的事情？她为什么会记忆更替？一切的一切，都待她自己找到答案。</p>

现在苏家的日子应该变好了吧！爹娘和姐姐们肯定很伤心自己离家时的冷漠。苏四儿想着想着就哭了。</p>

“衣衣，我好想爹娘和姐姐们，哇……”</p>

“四儿，你怎么这么久才想爹娘，我都想了好久了，从家里走的时候就开始想，但我怕被海棠姐姐她们嫌弃，更怕你嫌弃我，我都不敢放生哭，哇……”</p>

小孩子离家，哭一哭才正常！某个这么想的人，一直偷偷观察，再顺手耍个小手段催化了小孩子敏感的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