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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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成允失魂落魄地回到庆阳宫，秦姑姑正在屋里做女红。</p>

看到楚成允的样子，便知道今日又碰壁了。</p>

她放下手里的活，去厨房里端了热甜汤上来。</p>

瓷器碰撞，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有些刺耳。楚成允埋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喝。</p>

喝着喝着眼泪又滚落到了碗里。</p>

「姑姑，阿允要怎么办？阿允惹皇叔不高兴了。」</p>

秦姑姑看得心疼，「殿下这几日都做那么多糕点了，回回被拒，就别再做了，想些别的法子吧。」</p>

别的法子？楚成允忽然想到，写信，再写封信。</p>

他激动起身，跑去书房，执笔开始书写。</p>

要写什么？悬腕执笔，却半天没有落下一个字。</p>

于是他又去翻书，庆阳宫书册本来就少，能翻出表白的诗句全是些，“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之类毫不贴合实际的玩意。</p>

这几句写上去，楚成允自己看了都想作呕，更何况如果被楚长卿看去，对方会如何作想。</p>

纸团丢了满地，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入夜了。</p>

楚成允坐在桌前，对着窗外的木槿发呆，六月的木槿花已然竞相开放，洁白如棉的花骨朵坠在枝头，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有淡淡的香气散在空气里。</p>

楚成允忽然想起皇叔说的那句话，「再是甘甜，喝了也就没了。」</p>

他苦笑出声，最后一次机会吧。</p>

再不行……</p>

……</p>

今日有事，楚长卿跨出重华殿时，外面已是星子满天。</p>

他抬脚大步朝宫门口走去，黑色金线云纹长靴踩在干净的宫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p>

宫墙上挂着纸糊的灯笼，楚长卿抬眼望去，长长昏暗的甬道空无一人，从下午入宫就没看见那小子，这是怎么了？</p>

忽然想起，昨日那小子拽着自己袖子流泪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烦意乱。</p>

一路走来，视线寻了好几遍，依旧没有见到那小子的身影。</p>

宫道尽头是停放马车的广场。</p>

夜风里似乎有股淡淡的木槿花香，翼王府的马车孤零零矗在广场上，马车旁，一个槿紫色衣袍少年安静地立在夜风里。</p>

微风卷起他的长发，拂在白皙精致的脸上，美不胜收。</p>

楚长卿的心情忽然变好。</p>

「皇叔，」见到楚长卿的瞬间，楚成允立马跑了过去。</p>

他今日的着装是不一样，颜色艳丽配上那明朗的笑容，有些……妖娆。</p>

一个散发着淡淡木槿花香的香囊递到跟前。</p>

「皇叔，这是阿允亲手做的香囊，放了木槿花瓣，可香了。」</p>

楚长卿接过那香囊，杏色稠布，绣着几朵花，粗看还行，仔细看去，手工不是一般的差，桃花不像桃花，梅花不像梅花，木槿花吗？有些像，太潦草了……</p>

「阿允昨夜才学的，有些生疏，没有绣好。」楚成允捏着手指，像是生怕香囊被皇叔嫌弃。</p>

忽明忽暗的灯火中，楚长卿看到了少年指尖的点点淤青、红肿，他拉过那只手，原本粉嫩的手指上满是针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