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召不得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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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陆少游将下毒案的证据呈到楚长卿面前。</p>

事已至此，这案子也就只能这样结了。</p>

只是这样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北安国的使者痛快，扶着戚连城棺椁离开时，对方放下一句狠话，「北安和大楚没完！」</p>

知道楚长卿和楚成允关系的人不少，但，胆敢说出去，并让对方用这个理由威胁自己的人，那人绝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p>

若是被他揪出来，绝对会让那人生不如死。</p>

派人暗中一番查探后，主谋竟直指楚成允，那日在自己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子，莫不是演的！</p>

楚长卿的脸色黑得可怕。</p>

那小子到底要做什么？</p>

半月后，从来平静的凉州传来急报，附近的几个小部落不停来扰，祁云风出兵迎敌，寡不敌众，凉州被围困。</p>

战事吃紧，于是朝廷不得不派人援助。那派去的便是大将军姜牧。</p>

然而，不过几日，再次有急报传来，北安国联合夷狄大肆进犯大楚边关，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镇守西洲关的赵毅之一虎难敌群狼。</p>

多年来平静的边关忽起动乱。</p>

朝堂上，楚成允望着殿中的楚长卿道，「皇叔封地西洲，又常年驻守，对西洲地形军制均了如指掌，还请皇叔出兵迎敌，卫我大楚。」</p>

殿里大臣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楚成允坐在高台之上，恳切地望着那张漠然的脸。</p>

楚长卿似乎总算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姜牧未归，这场战还得自己出马。釜底抽薪，逼上梁山。</p>

果然权利诱人，这小子想要，那野心还真是越来越大。</p>

……</p>

重华殿里。</p>

楚成允坐在楚长卿对面，捏着袖口，眼里含着悔恨的泪水，「阿允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皇叔，要怎么办？」</p>

楚长卿靠坐在软榻上，静静看他声泪俱下的表演。</p>

见对方不理自己，楚成允哭着挪过去，蹭到他怀里眼泪流得更是汹涌，「皇叔，阿允错了。」</p>

楚长卿不为所动，直到那白皙的手臂如同蛇一般缠上他的脖颈。</p>

……</p>

那夜，重华殿的烛火未熄，烛火绊着喘息声，度过一整夜。</p>

如同惩罚般地情事，将楚成允折磨得一次次失去知觉。</p>

醒来时，身侧床榻冰凉一片，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插在案几的茶壶里，上面的糖早已化掉，透明的糖汁顺着竹签流进茶壶里，山楂果不再晶莹光洁。</p>

楚成允赤足踩在地毯上，走过去，拿起那串糖葫芦，张嘴咬了上去，酸味从喉咙间蔓延，眼泪顿时涌上眼眶。</p>

走了……总算走了……</p>

他一边机械地咀嚼一边落泪。</p>

老混蛋！想玩我一辈子，没门！</p>

既然无法逃离这皇宫，那就让那老混蛋滚得远远的。</p>

他一边吃，一边哭，一边笑。</p>

吃完后，抹了眼泪，净面更衣，差人去遣陆少游进宫。</p>

「丞相之位你可能胜任？」</p>

陆少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大军刚出城门，你若想送他还来得及。」</p>

楚成允望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我想让祁云风来京，还有，信州莫北啸调回京城，御史台就交给他。」</p>

陆少游「……」</p>

……</p>

楚长卿在边关日夜不得眠，楚成允在京城大刀阔斧。</p>

陆少游被封右丞相，与左相林丞相齐大。</p>

同时不少地方官员被调任回京城。</p>

在凉州之役中，获得军功的祁云风被封左将军，负责掌管楚长卿曾经的边防营。</p>

朝中势力在陆少游的运筹下来了一场大换血，不少楚长卿的人被拔去。</p>

西洲的冬季一片茫茫白雪。</p>

楚长卿才从满是冰雪的战场策马回来，就接到了由京城传来的密函。</p>

无非是那小子又拔了自己的哪些人，他收了密函，问一旁的若影，「可还有信件？」</p>

若影愣了一下，才明白楚长卿问的是何信件，「陛下不曾让若风送信。」</p>

楚长卿脸上蓦地冷如冰霜，三个月了，那小子对付自己的人劲头十足，却连一个字都不曾给自己。</p>

曾经几日不见就给自己写酸诗的人，这会儿怕不是窝在重华殿里烤火看闲书吧……</p>

「粮草可还够？」楚长卿扔了信纸，大步走出帐篷，冷风呼啸，带着刺骨寒意。</p>

……</p>

几日后，一封急报由边关飞入京城，西州关粮草告急，请求朝廷拨粮支援。</p>

朝堂上，一众大臣激烈商讨要拨多少粮草去西洲关，陈大宝听着众人的话，转着眼珠子算钱。「陛下，臣粗略算了一下，买粮至少得要40万两银子，西洲冬季长，士兵冬衣得要10万两。」</p>

陆少游问，「陈尚书，这银两户部可能供给？」</p>

陈大宝面露难色，「有些勉强。」</p>

「既是勉强，那就不必勉强了。」</p>

「……」</p>

众大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高高龙椅上突然发话的皇帝，——这是打算不管那边关士兵死活了？</p>

楚成允嘴角一勾，「这粮草，朕来想办法。」</p>

……</p>

第二日，祁云风带着一队士兵，浩浩荡荡地去到翼王府。</p>

管家忠叔看到那大张旗鼓的场面，吓得差点跌在地上，「将军，我这府里是有人犯事了吗？」</p>

可就算犯事也用不着派军队来抓人呀。</p>

祁云风，「无人犯事，是翼王在边关没饭吃，没冬衣穿，陛下心疼，特命我等前来捎些过去给他。」</p>

祁云风对着身后士兵手一扬，「随我去府库，不凑够五十万两不得回去！」</p>

忠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士兵冲开，他忽然瞪大眼睛。「五十万两！！」</p>

「将军！将军！您这是做何？这都是老王爷和王爷这些年来用命换来的积蓄呀。」忠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p>

祁云风扶着忠叔的肩膀，认真道，「大叔，您别哭，钱财乃身外之物，翼王在边关吃饱穿暖才是重事。」</p>

「可……我家王爷一个人也吃不了五十万两呀！」</p>

「大叔，翼王是何性子，怎么可能自己吃独食呢，有他一口必定有将士们一口。」</p>

「……」</p>

祁云风扔下愣神的忠叔，满面春风地往内院走去。</p>

一个又一个箱子被士兵从库房里抬出来，足足有二三十个之多。</p>

「苍天啊，这都是老王爷留给我家王爷娶媳妇的呀。」忠叔坐在地上哭嚎得老泪纵横。「我对不起你呀，老王爷！」</p>

祁云风叼着一根草叶子，一手抱着一个花瓶，一手提着个树根乐呵呵地从内院走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