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召不得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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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没有？」他朝身边的士兵大声道，「你们这群土匪，好歹给人家大叔留点钱过日子！」</p>

说完，目光落在正厅里，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向身侧一个小士兵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道，「那玉如意怎的不拿？曾经跟着大哥我打劫的本事都丢了吗！」</p>

小士兵，「……」</p>

「还有那白瓷茶壶，顺道带上。」</p>

翼王府外停了一辆豪华马车，马车里的少年正在悠闲地嗑着瓜子，品着茶，瓜子皮丢得满地都是。</p>

车帘掀开，祁云风一脸谄媚地跨上来，大喇喇地坐在一旁。</p>

「都搬空了？」楚成允问。</p>

「自然，你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出身。」他把手里张牙舞爪的树根递给楚成允，「这树根瞧着挺好看，陛下您拿去放御书房？」</p>

「我不要。」</p>

祁云风想了想，又将怀里的花瓶递给他，「这花瓶你可喜欢。」</p>

楚成允眼睛在那花瓶上淡淡瞥了一眼，嘎嘣咬破一个瓜子壳，吧唧吧唧地嚼，「我劝你最好是把这东西放回去。」</p>

「为何？」</p>

「因为这是朕曾经的夜壶。」</p>

「……」</p>

祁云风呆滞片刻，抱着花瓶就要下车。</p>

「等等，」楚成允忽然叫住他，扔下手里瓜子，拍了拍手上瓜子屑，「花瓶给我，正好有些内急。」</p>

「……」</p>

花瓶还回去时，还带着一股淡淡“龙气”。</p>

忠叔老泪纵横，小心翼翼把这唯一保下来的贵重物品放回楚长卿的卧房里。</p>

……</p>

当日，一黑衣人带着一封密信，从京城策马往西洲关去。</p>

看到京中暗卫送来的密信时，楚长卿几乎是气笑了。</p>

自己在这边关卖命，那小子却在京城找由头抄他的家。</p>

好！好得很！</p>

这小白眼狼！够狠！</p>

这他娘的破棉袄！窟窿眼可真大！</p>

……</p>

一场仗打了五个月，从年前冬日到初夏。</p>

五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东西。</p>

边关战场的风沙如刀子般割人，几个月的鏖战北安和夷狄被打的溃不成军，总算退兵。</p>

楚长卿安排好一切后，带着满身风霜，领着自己的亲兵归心似箭，不待入城门，却被人堵在京城十里之外的官道上。</p>

来人竟是祁云风。</p>

他身着黑色盔甲，身后跟着一队百余人的卫兵。</p>

「翼王殿下，许久不见，一切安好。」</p>

楚长卿坐在马背上，漠然看着那朝自己抱拳行礼的人，戏谑道。「自是安好。可怎么也不比祁将军，驱了几个小小部落，回京就封了大将军。」</p>

祁云风朝他莞尔一笑，「承蒙陛下赏识，祁云风才有这一天，但，也少不得当日翼王的威胁不是吗？」</p>

说完，便从身后士兵手里接过一张明黄色圣旨，高高举起，「翼王楚玄翼接旨。」</p>

楚长卿眉心蹙了一下，圣旨在前，不得不下马跪地接旨。</p>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玄翼抗敌有功，卫我大楚，特封镇西王，赐美人十位，白银两万两，以滋加冕。」</p>

祁云风将圣旨递到楚长卿面前，挑眉调侃道，「恭喜镇西王，得了美人又得钱财。」</p>

楚长卿冷斜了他一眼，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圣旨，翻身上马，愈往城门而去。</p>

忽然，一柄长枪横扫而过，他抬手一拍枪杆，握着枪杆猛然一拉，另一只手握拳直击祁云风面门，祁云风身体往后一仰，险险避开……</p>

两具身体在马背上你来我往的交锋。</p>

几个回合下来，祁云风被打得从马背上落下。</p>

他在地上稳住身形，仰头，一脸痞笑地望着楚长卿道，「镇西王莫急，陛下还有话。」</p>

得意的笑在脸上越扩越大，「番王无召不得入京！」</p>

说完，祁云风哈哈哈哈笑得更猖狂了。</p>

「他真这么说！」楚长卿眸光一沉，微眯的眼眸中迸射出冰冷戾气，仿佛要将那幸灾乐祸的人给射穿。</p>

「翼王殿下，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呐……」</p>

「呵……呵呵呵！」楚长卿一侧唇角勾起，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那小子，这是真有能耐了啊。」</p>

祁云风心情很好，手里长枪旋出枪花，扛在肩头，「不过，陛下念及叔侄之情，在宫里摆了酒宴，为王爷接风洗尘，旦请王爷卸了兵甲，独自随我前去。」</p>

「哈哈……好！好得很！」楚长卿说完，手中长剑一抛，扔给一旁的若影，抬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卸下铠甲。</p>

拿起祁云风身后士兵捧过来的衣裳，长臂一伸，套在身上。</p>

被风沙吹得干燥的皮肤，以及连日赶路不曾剃过得拉碴胡须（嗯，胡须又来了！哈哈……），与那一身王爷锦服格格不入。</p>

楚长卿策马往城门口去，只带了若影一人，其余人马原地休整。</p>

去时浩浩荡荡，回时凄凉萧瑟。</p>

楚长卿心口地怒火几乎已经将他烧得失去理智。</p>

……</p>

宴殿灯火通明，丝竹靡靡，舞姬们素手翩纤，低眸浅笑间鬓斜钇横。</p>

周围的官员除了林相几人，大多是新面孔，而自己的人寥寥无几，早已被那小子清理得差不多了。</p>

在那丝竹伴华裳的乐舞中，楚长卿手执酒杯，目光片刻不离地打量着高台上的帝王。</p>

人同离开时并无变化，那张小脸依旧白皙，嘴角的笑也依旧纯然，只是那双眼睛却始终不曾多看自己一眼。</p>

「皇叔连日赶路辛苦了，朕敬皇叔一杯。」楚成允朝下方的楚长卿举起杯子。</p>

楚长卿勾唇，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p>

楚成允笑了一下，再次将视线落在殿中的貌美舞姬身上。</p>

「陛下原来喜欢看这样的戏，想来也是有意思，当初第一次带陛下去看戏时，陛下还哭了。」楚长卿扔下手里酒杯，一脸嘲讽地笑起来，「可若说这戏吗？其实陛下才是最擅长的，不是吗？」</p>

楚成允面目柔和地望着他，笑道，「可朕并不喜欢演戏，那被人无时无刻盯着的感觉不太好。」</p>

他抿了一口杯中酒，又道，「哦，说到盯着，皇叔送阿允的暗卫眼神总是惹得朕不太高兴，今日皇叔回来，就把人一起带走吧。」</p>

楚长卿瞳孔一缩，面上笑意渐冷，胸腔里怒火翻江倒海。</p>

「明日皇叔一路顺利，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楚成允再次举杯，朝楚长卿敬酒。</p>

好……好个一路顺利，保重身体！</p>

这小子不愧是楚玄北的儿子，卸磨杀驴的手段如出一辙。</p>

楚长卿哈哈笑着，再一次灌下一整杯，酒入喉咙辛辣无比。</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