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访大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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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咚—当”</p>

大理寺西南侧的庖厨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嘈杂声。</p>

缪尘霜紧握着一根五指粗的木棒，轻手轻脚地推开庖厨的门，嘴里小声嘀咕着：“死老鼠，大白天里竟敢偷吃东西……”</p>

可屋内却不见半点老鼠的踪影，却见角落处的灶台前蹲着一人，似在啃咬着什么。</p>

小偷！缪尘霜心一惊，跨步上前挥棒就要打。</p>

“唔……等等……”那人听见声响，慌忙站起转身，双手举起。</p>

“小白？”缪尘霜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举着木棒的双手滞在半空，随即噗嗤一笑，“你……这是在干嘛？”</p>

只见暮白嘴里叼着个鸡腿，左手也举着一个鸡腿，那双熟悉的杏眼快速眨巴着。</p>

他放下右手拿出口中的鸡腿，啃了一口，边嚼着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谁呢！”</p>

“我才被你吓死了，瞧你这副模样！”缪尘霜丢了手中的木棒，掏出手帕递给暮白，示意他把嘴边油渍擦一擦。</p>

暮白也不接，又啃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嗨，你不懂，我在那薛怀义身边跟了七日，那些僧人天天吃的尽是素食，我可是太想念这荤腥味了。”</p>

“可有什么发现？”</p>

“有，有大发现。”暮白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那两个鸡腿才一会儿就变成了两根鸡骨头。</p>

他把鸡骨头往灶台旁一扔，嘬了嘬手指头，“走吧，去正厅。”</p>

正厅的案台前，祈墨正坐着，手捧一册书籍，面色凝重沉郁。他听见两人进来的脚步声，只把那册子一合，放在案几的一隅。</p>

缪尘霜不经意地瞥过那书册一眼，心却猛然一沉——封面上用小楷写着《上元二年秘闻杂记》！</p>

上元二年……李弘全家被灭门的那一年！难道祈公子也在帮圣上寻人？可是圣上明明说了不要让三法司的人知道的……这事怎没见祈公子和我提起过？</p>

缪尘霜满腹疑问，若有所思地站着出神，一个拳头挥至她面前，令她一惊，身子往后一倾，回过神来见暮白嬉皮笑脸地问道：“怎么，被附身了？灵魂又穿越回去了？”</p>

缪尘霜白眼一翻，这人，吃斋念佛七日也改不了他不正经的性子。</p>

“正题。”祈墨看向那不正经的人。</p>

“哦，对对对。”暮白从怀中掏出那封密信，往案台上一展，“我知道写这封密信的是何人了。”</p>

祈墨与缪尘霜皆抬了头，注视着暮白那双圆圆的杏眼。</p>

“写这密信的，是一个女人。”他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一日我听见茶室内传来薛怀义与一女子的争论声，我悄悄听了好久，见他们正议论着密信上这几人之死。但那茶室密封性极好，我断断续续地听得不太真切。”</p>

暮白端着下颌，“我扒在窗缝上，只见一女子背着身，连连质问薛怀义'为何不按原先计划继续执行？为何这几人还活着'，那薛怀义只答，'计划有变'。后面不知为何，他俩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p>

“他们因何事而吵？”祈墨问道。</p>

暮白摇了摇头，“我只听到薛怀义提了什么，'不过是个御医而已'，才听了这句，不巧迎面走来了个僧人，我也不便再听下去了。”</p>

御医？此事和御医又何关系？缪尘霜想不明白。“你可瞧见那女子是何人？长什么样子？”</p>

“我只瞧见一个背影，正面倒是没看着。”暮白用指尖拂了拂鼻尖，又道：“但是那女子衣着华贵，背面裙摆上绣着两支相对而开的紫玉兰花，看那绣工及用料，我猜……应该是宫里的人。”</p>

“可你只听他们说话，怎么就确定那女子就是写密信的人？”缪尘霜发问。</p>

暮白见她这么说，似有些得意地摇头晃脑，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他把纸片往密信上一摆，那纸片上写着一行诗“翠幕珠帏敞月营，金罍玉斝泛兰英”。</p>

诗句上最后两个字“兰英”与密信上的第六个名字王兰英，不仅字体上还是下笔的走势上都一模一样！</p>

“为了再三确认女子就是写密信的人，我让一小僧去帮我向那女子讨了笔墨。哼哼，果然不出所料。”暮白微微摇头晃脑，一副“怎么样，我很聪明吧”的表情。</p>

缪尘霜眨眨眼，“可是……小白你为何不自己去讨……这样不就知道那女子是谁，长什么样了吗？”</p>

暮白怔了怔，也不回答，搔着后脑勺，脸上忽然红一阵白一阵。</p>

“他向来不敢正面与陌生女子搭讪。”祈墨也不抬眼，将那密信及纸条轻轻折叠好，收入衣襟中。</p>

“师兄！”暮白脸涨得通红，双臂一抱：“我……我这不是怕……露馅嘛……”</p>

缪尘霜眉头一扬，：“不对，可是小白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见窘迫啊。”</p>

“那还不是因为我没把你当成女的来看待。”暮白耸动着眉头，在缪尘霜看来一副欠揍的模样，便又捏了拳头向他挥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