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河中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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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俊臣这般貌比潘安，俘获一位情窦未开的女子的心，应该不难吧？”</p>

来俊臣眸色沉沉，他想起将糕点递进铁栅栏的那双纤纤素手，沉默着没有应答。</p>

只听周兴继续道：“如果你真能将她俘获，那我们便多了一枚有用的棋子。怎么样？”</p>

要是别的女子，这对来俊臣来说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她……</p>

周兴见来俊臣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他心底在盘算着什么，中指向上弯曲着用力地叩了叩案台道，轻蔑地说：“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没把握？”</p>

来俊臣拧眉，冷冷地看向周兴道：“周大人，我来俊臣如今可是监察御史，不再是你手下的一条狗！”</p>

哼，看来这小子有人在身后撑腰就翅膀硬了。周兴喉头微动，稍稍压了压脾气，因为他还不知道，把来俊臣从狱中救出来的是何许人也，所以不敢贸然得罪了来俊臣的后台。</p>

“不过，”来俊臣眼眸闪过一抹厉色，“大理寺是我一直痛恨的地方，既然周大人提出要与我联手，那自然是好。”</p>

戌时已过，缪尘霜按照惯例，走到轩窗旁刚想合了窗子，却忽然发现今日没有响起往常雷打不动的闭门鼓声。</p>

她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漏刻，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子表，她也才是近段时间才学会通过漏刻来了解时间的。</p>

“咚—咚—咚”</p>

当她正疑惑自己并没有看错时间时，忽然响起了三声不急不慢的敲门声。</p>

祈墨。</p>

只有他才会这样敲门，不疾不徐，不卑不亢，而不是像暮白那样猴急如擂鼓般的敲门，也不是像素问那般谦卑柔弱地敲门。</p>

“祈公子，这么晚了，是哪里又发生案子了吗？”缪尘霜将门一开。</p>

“这倒没有。”祈墨答道。</p>

“那是……？”缪尘霜微微歪着脑袋，满脸疑惑，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本该是宵禁的时刻，一个只热衷于办案的上司找她竟然不是为了案子。</p>

“走吧，去街上走走。”祈墨说完，转身而去。</p>

“逛街？可这个时候不是宵禁吗？”缪尘霜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p>

“今夜是上元节，城中暂驰宵禁。”</p>

“暂驰宵禁？怪不得刚刚我没有听到闭门鼓声呢……”缪尘霜嘟嘟囔囔着。</p>

果然，长安城中的各个坊区不同往常般早早打烊，此时却是一片灯火辉映，人声鼎沸的景象。</p>

这是缪尘霜穿越唐朝以来，第一次看到的长安夜市。</p>

“哇……这可比古装剧里面的场景壮观多了……”她左顾右盼地看着那些口吐火焰的西域胡人、临街叫卖的摊贩。</p>

与这般热闹景象相反的，是祈墨的表情——他紧抿着嘴，眉头微蹙，一层冰霜若有若无地笼罩在面容上。</p>

他不经意地瞥一眼身边的缪尘霜，明灿的焰火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快速掠过，那双眸子明晃晃的闪烁着好奇与兴奋交织的光芒。</p>

本来自己是想借着上元灯节的契机，想带着她出来散散心，以舒缓这段时间以来紧绷的神经，可今日却在御史府附近见到了一个人……</p>

“哇，祈公子，这些花灯好漂亮啊！”缪尘霜不自觉地扯了扯祈墨的衣袖，伸手指向东侧的河渠。</p>

河渠两旁站满了人，很多百姓蹲在阶梯上，向着河流中央放下一盏盏莲花灯。河面上，飘着几百盏莲花灯，摇曳的烛光汇聚成璀璨的光影，流光溢彩。</p>

“我们去看看吧！”缪尘霜双手提了烟影纱裙摆三步并作一步，欢快地跳下石阶。</p>

那欢脱的背影如一只灵动的野兔，祈墨紧抿的唇放松下来，唇边竟不自觉有些上扬，他微微摇了摇头，跟了上去。</p>

缪尘霜站在临水的石阶边，恍惚间想起自己三岁那年，和爸爸妈妈去泰国旅游时，也像这样在河边放花灯。</p>

“希望我们家的宝贝霜霜平安健康长大……”爸爸妈妈一人一边牵着她的手，温柔地看向河中晃晃悠悠的粉色莲花河灯。</p>

“我要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一个稚嫩的小奶音响起。</p>

……</p>

“啊——那里……”一声凄厉的尖叫把缪尘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p>

她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却猛然被骚动的人群往河里一挤。</p>

“哎——”缪尘霜站立不稳，失了重心向那飘满莲花灯的河里后仰而去，可是那声“呀”还没说出口，一双手敏捷地绕过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拦。</p>

又是那股熟悉的竹木清香。</p>

耳畔皆是嘈杂慌乱的人声和脚步声，缪尘霜被那个宽阔温暖的胸膛紧紧地护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闻一路人道：“这好端端的，河里为什么会有尸体啊，真是晦气！”</p>

尸体？</p>

缪尘霜转头向河里一望——一具泡得肿胀发白的浮尸正诡异地飘荡在数千盏花灯明灭的烛光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