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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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就是不周山下的那名女子！黑吟，你果然是白夜的人！”</p>

百里泽慢步靠近，画影剑悄然出鞘，他目光冷漠：</p>

“所以，无论是在魏府还是在羽山，白夜的出现都不是偶然。”</p>

“你混入百里府，究竟是为了什么？”</p>

剑风突起，画影剑直指黑吟，百里泽的低沉而冰冷，他质问道：</p>

“告诉我，羲和的死，到底是不是你们策划的?！！”</p>

黑吟双手抱膝蜷缩在地，她的面容依旧清秀，此刻却显得苍白无力。</p>

“黑吟，你为何不说话?”百里泽言语气中充斥着讽刺，“你不是最擅长花言巧语么？”</p>

黑吟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身体，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p>

见此情形，百里泽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p>

他放下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轻触碰了黑吟的额头。</p>

“黑吟，你怎么了？”</p>

百里泽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p>

然而，黑吟依旧没有反应，她的身体冰冷异常，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温度。</p>

百里泽心中一紧，他仔细观察黑吟的脸色，发现她的嘴唇微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p>

百里泽低头凑近耳朵认真倾听片刻，只听到一个“笛”字，他的声音温柔了些，问道：</p>

“你说什么?”</p>

黑吟神色黯然，嘴唇苍白，嘴里仍不断重复着那几个字。</p>

百里泽忍不住凑近了些，终于听清了她的声音。</p>

“夏笛……没了……”</p>

黑吟的声音微弱而颤抖。</p>

百里泽愕然，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与往日无坚不摧的黑吟完全不像。</p>

眼前的黑吟，仿佛是一个刚被人拼凑完整的瓷娃娃，只要稍稍用力触碰，又会碎落一地。</p>

“夏笛死了。”</p>

黑吟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p>

她的手里，正紧紧拽着一方帕子，帕子上隐隐约约有两个字。</p>

“夏笛是谁?”百里泽问。</p>

黑吟突然抬头，她双眼布满血丝，绝望地盯着百里泽：</p>

“夏笛死了！”</p>

夏笛是谁？</p>

夏笛不是别人。</p>

夏笛就是夏笛。</p>

她是黑吟从小相依为命的人，她是教会黑吟炼制和使用各种蛊的人，她是带黑吟烤耳鼠兽吃的人。</p>

她是黑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p>

她也是黑吟的娘亲。</p>

啪！</p>

一道闪电撕裂天空的同时，一道鞭子狠狠落在黑吟身上，年幼的黑吟皮肤细嫩，鞭子所到之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p>

雷鸣电闪，风雨交加。</p>

狂风怒吼着，卷起满地的枯叶，在空中狂乱地飞舞，冰冷的雨滴像石头般砸在地面，激起阵阵水雾。</p>

黑吟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在一起，悬挂在粗壮的树干上。</p>

她的衣衫早已湿透，紧贴在瘦弱的身体上，显露出那不成比例的骨骼和肌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胸口、腿上、背上，全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鞭痕。</p>

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遮住了那双惊恐而坚定的眼睛。</p>

树下，站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手中握着一根鞭子，每一下都狠狠地抽打在黑吟的身上，不带丝毫犹豫。</p>

“说！我到底是谁？”</p>

女人吼道，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尤为凄厉。</p>

黑吟紧闭双眼，承受着皮鞭带来的痛苦，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却倔强地不肯开口。</p>

“说，我是不是你娘？！！”</p>

女人再次怒吼，手上的鞭子挥得更快更狠了。</p>

黑吟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p>

她咬紧牙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是……我的娘亲……”</p>

闻言，夏笛用力一挥鞭，衣服被活生生打出一道口子，鲜血紧跟着往出冒，没流多远，便被大雨冲刷干净。</p>

“你是我的娘亲！今天就算打死我，你也是我的母亲！！！”黑吟在暴雨中声嘶力竭地喊道。</p>

女人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又被愤怒所淹没。</p>

她猛地甩下鞭子，怒道：“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生过你，你不是我的女儿！”</p>

黑吟的身体在风雨中颤抖着，但她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松口：</p>

“你明明就是我的娘亲，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p>

“因为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夏笛已然完全失控，她眼里燃起火焰道，朝黑吟吼道，“我不是你的母亲！”</p>

闻言，黑吟猛地一怔。</p>

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心理的疼痛盖住了所有身体疼痛。</p>

她不明白，自己最亲最爱的娘亲，为什么突然性格大变，让自己不要再叫她娘亲。</p>

可是她分明就是自己的娘亲！</p>

十岁的黑吟，外表柔弱，骨子里和夏笛一样，倔得很。</p>

任凭夏笛朝自己挥舞鞭子，她就是不改口。仿佛一旦改口，就再也没有娘亲了。</p>

顿时，夏笛身后狂风大作，大雨滂沱，树叶被大颗雨滴纷纷打落在地。</p>

夏笛也终于累了，她看着伤痕累累的黑吟，眼里泛起止不住的心疼。</p>

但那心疼却只浮现了一秒。</p>

夏笛紧闭双眼，仰起头，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又重新唤醒了她。</p>

再次睁开双眼时，黑吟在她眼中见到了决绝与疯狂。</p>

下一刻，夏笛拿起匕首，对准了她自己的腹部。</p>

“我是不是你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