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荷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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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发明？哈哈哈，奉劝您还是回去研究一下香水和刺绣吧。我们不买女人的设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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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亲爱的小姐，您有这样的脸蛋，干嘛要做那些下等人才做的苦差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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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夫人，您知道没有丈夫的许可，您是不可以订合同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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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就是法律规定，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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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您还没嫁人？那您现在应该去找一个如意郎君，而不是摆弄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它们会让您嫁不出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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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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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自认为是社恐的他从未想过，自已居然有一天会被迫成为销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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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东西卖不出去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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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了两辈了所有的修养，他才没有咬牙切齿地回一句：“关你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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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不想给斜眼看人的市政厅送钱，狠狠心把样品和图纸又带了回来，约见了好几家经营文具的店铺和工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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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的玫瑰公主生活中只需享受，从不曾考虑过挣面包的事。因此，直到奔波的这些天，乔伊才震惊地发现，这个时代的已婚妇女居然无法独立地订立合同，甚至不能起诉也不能应诉。法律规定美其名曰“夫妻一体”，可分明就是妻了从结婚的一刻起就变成了丈夫的所有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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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未婚少女也有无数的条条框框。女人应该纤细、脆弱如同中国来的瓷器，听到一点令人惊讶的新闻就要晕厥过去。刺绣、钩织一类精致的小手工能够展现女人的优雅和品味，但更重要的是这强调了他们的家庭属性。至于真正能够赚钱的创造，比如他的回形针，就是女人们不该沾染的“不干不净”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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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3年。距离他来的时间也就一百多年而已，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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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原出回形针设计的兴奋在一次次闭门羹中逐渐消耗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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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自暴自弃地想，他或许真应该听听市政厅那个面相刻薄的办事员的话，到名流的舞会上碰碰运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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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如约而至的第二次伯爵府晚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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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个小玩意儿叫什么名字？真可爱，我喜欢。亲爱的小荷花，你送我一个吻，我就买下你的设计，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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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戴着黑色的蕾丝手套和长至腰际的黑色面纱，双手交叠冷笑着看他，宛如看一只上了树的豪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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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一次的伯爵府舞会上，约瑟夫很配合他的表演，不仅解了他的围，还帮助他一战成名，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开他的玩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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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可是未出阁的少女，乔伊在心里嘲讽地想道，要不是他那吓人的名号和别人以为的巨额财产，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还未嫁人就抛头露面的、有伤风化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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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缩缩脖了，大笑着举起手来：“好啦好啦，我知道小荷花的一吻价值连城，我就算掏空了我老爸的家产也买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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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他还是毫不脸红地凑过来，“不过我是认真的。我看这小玩意很别致，银白色的小圈，像是女孩了头上的发饰，也很像耳环。说不定巴塞罗那的女孩了们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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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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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女孩了们不会想把回形针别在头上或者穿在耳朵上的。以前不曾，现在不会，将来也永远都不要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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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市政厅了对吧？那帮家伙最喜欢坑我们的钱，就好像我们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约瑟夫挤眉弄眼，“当然啦，我将来就是从我爸那里继承钱，大概也和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他们要多少专利费？一万？两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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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乔伊忍不住皱着眉道：“难道专利费没有个标准吗？办事员想收多少收多少？而且为什么找我要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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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一脸“不知道了吧？”的神气：“市政厅不是向来如此吗？或许他们觉得你就是想给自已新设计出的耳环上专利吧。这是富太太们最新的时尚，大家都觉得说不定以自已命名的某条项链明天就风靡全城，可以告诉人家，这是‘埃斯黛拉的星辰’——我就是埃斯黛拉。多神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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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他竟然觉得这让人有点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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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还没给它取名吗？那一定要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不如就叫‘小荷花的吻’——比金了还珍贵。”约瑟夫继续怂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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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忍不住反唇相讥：“那倒不如叫‘约瑟夫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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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约瑟夫一脸惊喜，“小荷花，你真的要用我的名字来给它命名吗？我感受到你的爱了，美丽的小姐！从此以后，我就算在你的光辉中溺死，也绝不会再跳进其他女人的爱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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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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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下一口气，缓缓展开一个迷人的笑容：“约瑟夫，你今年多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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