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寻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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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众言：“？”</p>

事发突然，他的意识仿佛断了线，整整过了两息他才明白对方从未打算放过自己。</p>

他拼命扯住望为的手腕，窒息感涌上心头。不知是对方力大，还是自己荒废修炼，他竟毫无招架之力。</p>

这上神究竟是什么路数？不用法术，但会掐人脖子，可怕得很！</p>

“你竟然……为、为了一只妖，要杀同道中人！你、你违背道义……”安众言艰难翻脸，“我老祖受……受神尊器重，你若杀我……他不会放过你！”</p>

“本座说了三遍名字，不想再重复。不讲道义，也不是尔等的同道中人。”望为睨着地上垂死挣扎的人，“尔问本座，为何要帮一只妖，因为妖族世代供奉本座，”安众言好像想起了什么，“本座从不庇护任何人，如今有妖相求，本座出手，合尔道义么？”</p>

“你、你……你是！”安众言惊恐指向她。</p>

见时机已到，望为撒开手：“更何况，是本座想让她好活，尔只能不得好死。”</p>

安众言浑身打颤，他想起来了。</p>

老祖曾经告诉他，天上神明如星斗，独有一颗星绝不能惹，就是辰中天的至尊——魔神，她叫伯赏望为。</p>

老祖同他提及的名字不多，但是这个名字，老祖在信中提了足足三次，他竟全都抛诸脑后。</p>

只有一次，他问了详细，老祖只回了一句——</p>

“我宁愿她是个疯子。”</p>

安众言对此嗤之以鼻，他才不信这么神乎其神。老祖只道：言尽于此，望你此生不遇她。</p>

“你是魔神伯赏望为！”他大喊出来，但是院内空空荡荡，没人回应。</p>

望为不禁感慨：“本座的名声真是没落了。”</p>

安众言神情惊惧：“怎么可能，魔神长这样？你休要唬我！”</p>

他看着望为面若观音的和善脸庞，“……没有遮天蔽日的排场，也没有传闻中的黑雾缭绕黑衣浓妆，怎么可能是魔神？”</p>

望为愣了一下，遂仰天长笑，而后意味深长的一问：“你安氏老祖，在太白老儿手下做事？”</p>

太白老儿，正是他老祖的上司金德神尊的戏称。</p>

刹那间，安众言的玄色道服被汗水浸透了。</p>

魔神是独立于九重天，不受天条约束的存在。辰中天与天宫的关系，实际上没有高低之分，伯赏望为与诸神之首君兆天尊亦是同等地位。</p>

安众言回想起老祖的多次忠告，他的心凉透了。不仅仰月安氏近千年的基业危矣，还害他老祖成了魔神的眼中钉。虽然他并不知道，望为根本无所谓其他人。</p>

此时的他再无高傲姿态，只一边颤抖一边磕头，整个人作癫狂状：“求求魔神大人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安氏……”</p>

他的额头正好磕在先前被剑砸碎的那块砖上，锋利的碎片划破额头，血滴从他眉心流到下巴。</p>

望为看着一地的血，面无表情。她捡起被断臂握着的剑，在手里掂了掂。</p>

随后一剑，从他背后直直刺入，贯穿了他的胸腔、心脏。他还保持着跪地求饶的姿势，霸道横行一世，如今却再也抬不起头。</p>

在场所有人中，唯安众言实力尚可，若与他真刀真枪打斗，只会浪费自己珍贵的灵力，还可能吸引更多外援。断其一臂，也是解决后顾之忧。</p>

灵力末法要用在最震慑人心的地方。那些护院是低阶修士，与凡人的区别就是有个崭新的灵根，拿他们威慑安众言正合适。筹码在不适当的时候暴露出来，只能成为软肋。他的筹码，对她来说，就是最好利用的工具。</p>

而且，天神不可亲口告知凡灵自己的神位，这是连她也要遵守的神族铁律，说出来必遭天谴。若是对方猜到，便不算泄露天机。</p>

望为循循诱之，只要他说出此局唯一能击垮他的答案。</p>

安众言把那上神老祖成天挂在嘴边，定是感情深厚。如此呵护晚辈的长者，也必然会把她这个天界头号恶神的名字相告。因为这些上神，会为自己重视的弟子做好未来风险把控，以后通过神考位列神班，也懂得避险。</p>

更何况，魔神也是神考考题中的重点大题，已连续考了百届。</p>

像安众言这样依赖族中大能的晚辈，多半的成就都是用稀罕珍品和前人经验堆砌而成的，又岂会什么都不懂。只不过他被保护得太好，又沉迷躯壳的表面，怎会感知危险已降临。</p>

所以望为每一次出手，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活着的价值，同时逐步瓦解他最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在他心力交瘁时，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p>

望为一向觉得，一剑下去人就死了，哪有看高贵倨傲之人决堤崩溃来得有意思。</p>

比起杀人，玩弄人心才是她的执棋之道。</p>

温室之花，遭遇洪流，也只能祈求上天垂怜了。</p>

“此剑太轻薄，用了方知是摆设。”</p>

望为没拔剑，而是挖了安众言的灵根。本想吸收了去，却发觉他竟是火系法术的修炼者，与自己完全相克，所剩无几的灵力不支持她再冒险。</p>

既然用不了，就只好毁掉，免得便宜他人。</p>

望为瞥了眼远处的角落，是一个瑟瑟发抖的侍女，也是现场唯一存活的目击证人。</p>

侍女抬头时，望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急切开口：“大人，奴婢不会把这件事……”</p>

“本座没所谓。”望为交代了完全不同的答案，说完后本想直接离开，却被那侍女拉住了衣摆。</p>

望为低头，一眼便看见她手臂和胸口有被鞭打的新伤痕。</p>

“……谢谢您，奴婢会说他死了，不会告诉他们你的身份。”侍女跪坐在地上，心存感激地望着魔神。</p>

望为没再看她，只身迈出了春意阑珊的府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