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磨刀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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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午夜，对谈了两段意味深长的话题。</p>

望为慵懒地靠在床头，从拂尘中拔出那把锋利且轻薄的古刀。</p>

吸收了无数怪物的血，它的周身散发出点点寒光，刀身上的图案在不停流转，鲜活且充满朝气。</p>

这把刀算是彻底被激活了。</p>

望为躺在榻上，回想着方才君兆说的第二条路。</p>

“你可以不回天界，继续做你的事，届时我会亲自下凡调查海界以及那些怪物。我……需要你的配合。”</p>

“没空。”望为抬眼瞪他，“我也不是你的下属，找别人吧。天界那么多有闲的神，这种时刻不会一个都请不来吧！”随后附赠轻蔑一笑。</p>

君兆又上前一步，“藏书阁又进了不少新书，有本书上曾讲到，你的敌人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我深以为然。我们青梅竹马五百年，做宿敌也快两千年，选择同你合作，是我深思熟虑过的。”</p>

望为：“？”</p>

这都什么跟什么。</p>

“太牵强了。”望为打断了他想继续的话题，“你要是不说明白，我就走了。”</p>

她转身要离开，却被君兆一把抓住胳膊拉了回去。望为想抽回胳膊，对方却依旧没松手。</p>

“想打架？”望为冷冷道，“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失去了力量，就敢对我动手了？”</p>

“不是！”他立刻松开了手，“你当真……一点儿都不顾念旧情么？”</p>

“没这种东西。”望为微微扬起下巴。</p>

“当年之事，是我欠你的。这千年以来我说了很多遍抱歉……我也知道没有用，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如若当年我再机敏些，再勇敢些，也许你就不会被伯赏奂所囚这么……”</p>

“不，你怕是误会我了。”望为打断了他的话，“当年，我的确怨恨过你，但是我后来想明白了。是我自己实力不济，还有……判断失误。我的灵蝶从一开始就不该飞向你，而是去找我未来的下属。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再早些年逃出来。”</p>

“对不起。”</p>

“你已经说了几万次了，多说无益。”</p>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助我这一次。”君兆语气低沉，声音微微沙哑。</p>

“天尊，你犯不着低声下气来求我。”</p>

望为后退了半步，“天曹能者辈出，你再多试探考验几个，甚至都能多余组个舞龙舞狮队了，专门负责做大军中的吉祥物。”</p>

君兆轻轻握住她的衣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考验你，这事关苍生安危，我不得不谨慎些。选择你，是因为你具备对抗安那些怪物的力量，你的本源之力……”</p>

望为面露不耐神色，抬手打断：“我自认并非冷血，也谈过很多次旧。每次在战场上不杀你，这就是我顾念的旧……总角之交，这个词还是你告诉我的。”</p>

君兆眉眼微动，他紧盯着望为的表情，似乎在等待一个转机。</p>

望为话锋一转，“不过，从你破坏我的大计开始，我们之间就不谈旧了。”</p>

“大计？你怎么就确定你所谋划的一切……你的道，就是正确的？”</p>

“我没见过，没到过，不知正确与否，只想尽力一试。”</p>

望为叹息一声，“君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你要救世，就去救吧。”</p>

她转身离开了灵石幻化的虚构空间，流苏花再美，也留不住过去的人和事。</p>

走之前，望为特意补充了一句：“我选第二条路，但是你下界以后别找我。”</p>

杜僖渺因有些私事需要在仰月城停留片刻，师徒二人除了待在客栈，白日也在城内开放处闲逛。</p>

望为没忘记答应游云仙的杀人请求，她也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动手。</p>

安总管自从秘境一别之后，没回府，更没露面。望为猜测他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去山中门派避难去了。</p>

望为私下见游云仙，游云仙先派人去打探目标，稍后再联系她。既然事情还没结束，望为和霍逢就趁着这段时间休养生息。</p>

也是在秘境之后，霍逢对望为似乎更加亲密了，体现在一些日常相处之间，方方面面更体贴，望为也乐得享受着一切。</p>

毕竟初见时，霍逢也曾在背后喜提她桌案上那只精致美丽的“琉璃盏”称号。相处这些时日，他倒是没自己想象中那般易碎，反而在经历过一番波折后更显生命力十足。</p>

也许，他根本不是琉璃盏，而是一棵树。</p>

就像他在秘境那座山中用法术拔地而起的那棵榕树一样，会在特定的时刻，蓬勃盎然，焕发生机。</p>

想起初见时，他是一副随时寻死、枯萎凋敝的模样，现在他应该也要放下这个执念，好好生活了。</p>

暖春已久，枯木逢时，是好兆头。</p>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且先走着瞧吧。</p>

“师父，”霍逢唤道，“前方好热闹，今日城西有戏班杂耍，应该就是那里了，我们要去看看吗？”</p>

“行啊，反正闲来无事。”</p>

霍逢扬了扬嘴角，最近师父对他好像有求必应的，想做什么都不阻拦，绝没有一刻扫兴之时。</p>

前世的遗憾，在今生可以慢慢弥补回来，他也越发不抗拒新生，反而更期待这条路能越长越好。</p>

神生千百年，总算有了新的风景。</p>

望为对于最近的相处倒是没想太多，毕竟这些小事做与否，都不重要。只要没人挡她的路，其他路随意怎么走，她都无所谓。</p>

前方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当中是一个被戏班搭建起来的巨大的营帐，可容纳百人观赏。</p>

霍逢先去售票贩手中买了票，有人替他们撩开了门帘，二人走入帐内，里面是几排高低错落的座位，观众已经不少了。</p>

戏班子排场的时间非常优秀，饭点之后的活动，众人酒足饭饱，是该进行一些娱乐。</p>

望为还没进场时，就察觉到了此地的特别之处。</p>

有妖气。</p>

还不止一只妖。</p>

霍逢的心思不在此，故而没发现异常。</p>

很快，表演就开始了。</p>

望为以为会在表演时发生什么两族对峙、剑拔弩张等诸如此类的事件，但还算风平浪静。</p>

观众眼中——</p>

特殊的吹笛人能让蛇蝎闻乐起舞，骇人但美丽；</p>

驯兽师能让皮毛发亮的白虎配合钻火圈，惊险但刺激；</p>

黑熊能听指令做一些滑稽的动作，好笑还是好笑。</p>

望为眼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