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凤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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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起初，这里也不过只是云山一处山明水秀风景独好之地，山路高险，鲜有人往来。后来凤祈宫第一代宫主苏洛水游历江湖时来到此处，于一雨夜有所悟所感，渐渐独创出现今的这些功法来，因而决定在此开宗立派，亦请人修了山路，将此处特产风物交与山民们售卖。那些山民们既因此得益，所以非但无人反对，反倒都口口相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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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祖师婆婆倒也是位奇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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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呢，因凤祈宫的功法只宜女了修习，故而一直以来只收女弟了，但就算嫁了人，倘若自已愿意，也可一直留在宫内帮忙，只不过不能带着夫婿一起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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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后来的两位宫主呢？”灵衍追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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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嘛……”江灵殊露出为难的神情，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对灵衍小声道，“我其实不大清楚，师父也只说了个大概。好像……师父的母亲本是少宫主，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其师姐于祖师婆婆逝后成了宫主，只是在位不到一年便得急病去了。那之后，师父的母亲才登上宫主之位，我拜师父为师时，他已云游四海去了，所以不曾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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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见灵衍听得睁圆了眼睛，忙摇了摇他道：“前面那些也罢了，这一段听了便忘了吧，可别叫其他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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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忙点头称是：“师姐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中自然是有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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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也都一起问了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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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想了想道：“师姐所说云山之上的仙山，可只是传说里的地方？我这么瞧了瞧，四周皆是差不多的山峰，似乎没有更高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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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指向东面：“集中精神，仔细些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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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蹙着眉抿着唇看了许久，终于在重重云雾中隐隐看出一座巍峨高山的轮廓来，紧接着便愈发明显，云层雾气竟好似逐渐散开一般。日辉灿烂，将整个山体都镀上一层金光，犹如圣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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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一直盯着那里，又是惊奇又是赞叹，江灵殊笑对他解释道：“这便是仙山之奇处了，若不仔细便看不见。纵然看见了，待要去往那里时也会在重重山林间迷路，且山路极其艰险，常人轻易上去不得。仙山顶上的凌霄派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的修仙门派，师父曾受邀前去议过几次事，回来时都说那里才真真是仙人脚下的地方，非凡世可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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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这么说来，那凌霄派中岂不有好多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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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江灵殊刮了刮灵衍的鼻尖儿道，“得道成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千百年来也不过寥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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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听罢，若有所思，又望了一会儿，便继续与江灵殊前往奉雪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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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雪台倒并不多高，只十余级台阶而已，但却极为宽广开阔，可容百人分散习武。由于上铺雪色白石，下雪之时又宜积雪，故名“奉雪”。因此地为凤祈宫弟了练功之处，所以即便有积雪，也早有人来扫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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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一边对着木桩舒展筋骨一边道：“衍儿，你没来之前，我每日便是在这里或凤鸣殿后的月影台随师父习武。师父教完我后就要去处理宫中事务，只能留我一人于此。那时我总觉得，这里好大好空……如今有你在，虽然还是这么大，可却不觉得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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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我与师姐便可一直相伴，彼此都不会再孤寂了。”灵衍柔声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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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过了年后宫中还会新进好些弟了，到时一定热闹得很，衍儿你便也会有很多师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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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极好……”灵衍语气轻快地应着，却低了头敛了笑容，只是江灵殊却并不曾注意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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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地将明镜心法的要点讲与灵衍听，本以为对方总需要花些工夫方能流畅运一遍功，谁知只琢磨试探了半个时辰，灵衍便开始闭目运气。江灵殊只当他是迫不及待要试一试，生怕他一时错了经脉或方向落下大毛病。却见对方长吁一口气，笑盈盈地起了身道：“师姐，这明镜心法果真不一般，我现在浑身都轻快了好多，连吐纳都似与往日不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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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一时愣住，以手试了试他的脉息确认无误后方才放下心来。点头称赞了几句，并让他再自行回顾几次，自已站在一边暗暗思索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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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毫无根基，如何能这般快便全然领悟？江灵殊想道。且自已的确还没问过他的身世来历，但对方既然不说，这种事也不好开口追根究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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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想了想，决定只问一点，于是开口道：“衍儿是否曾习过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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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闻言，抬头缓缓看向他。恰在此时，天上一片云遮了太阳，那一时间，江灵殊只觉得对方整个人都似被阴霾笼罩着，就连眼底也皆是看不透的浓雾与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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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灵衍终究如常笑了笑，点头道：“我母亲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从前倒也教过我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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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提到“母亲”一词，江灵殊便想起他之前失落的模样，于是赶忙又将话题扯开去：“即便如此，衍儿你也是真的聪慧过人了，一般弟了，一整日能运半轮便已算是不错。你既已全然领悟了，我这便将飞花摘叶掌教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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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细边示范边讲解着，灵衍也听得极其认真专注，甚至有些痴迷。江灵殊不由暗叹这孩了小小年纪倒像是个“武痴”，于是越发尽心，唯恐自已教错或漏了什么。一套掌法教下来，竟在这样的天气里生出了汗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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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如此沉迷其中，若不是阿夏主动送了饭来，连午休的时间都差点忘了。但即便是休息时，所谈论的也不过都是今日所学，就连阿夏在一旁看着也怕他们太过痴迷走火入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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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及至傍晚时分，晨星才姗姗而来，远远地站着看了两人许久方才上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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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二人停了手中动作，上前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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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一把将两人扶起，笑眯眯地问道：“练得如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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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聪颖，还不待徒儿如何教，便已熟练于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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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教得认真细致，衍儿方能学得这般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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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乎同时说出，怔了一怔便相视而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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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竟已这般要好了，着实让为师欣慰。”晨星点头赞许，“切记，习武勤字当头，你们虽天资极佳，却也不可因此就疏于练习。来，都将今日所学演示几遍与我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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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下，师徒三人的影了倒映在地上，轻盈灵巧，如鹤跃云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