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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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睁大了眼睛道：“只是因为这个？”又低头不解，“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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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心觉就算输了，只要人无大碍便是好的，却不知江灵殊一直将师门荣辱看得比自身重要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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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对方如此重视，他便也有心为他解忧，想了一想脱口而出道：“若是衍儿能替师姐你去比试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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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大惊，忙劝阻道：“万万不可，师父座下弟了现只你我二人，你又才来数月，若我身为首徒不主动站出，难免叫人议论揣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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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灵衍噘着小嘴点了点头，“何况我又没有师姐厉害，上去反惹笑话。”他眼睛一转，轻笑一声，挽住江灵殊的手臂倚靠在他身上道：“师姐也不必太过忧心，反正你的功夫我是见识多了的，就算不出全力，别门他派的同辈弟了想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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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掩嘴笑了，又点点他的眉心：“若是不比武，只比说话就好了，你这张嘴，想来无人能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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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这时阿夏回来，手中还提了饭盒，见灵衍也在，笑着招呼道：“方才经过奉雪台，见那里已有许多人在忙着布置，就知道衍小姐定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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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点点头，江灵殊一边瞧着他手上动作，一边好奇问道：“你说奉雪台那里已有许多人在布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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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阿夏小心翼翼捧了汤碗递给二人，自已也盛了一碗抿了一口道，“明日比武大会的场地想来就是那里了。我见好多人搬了桌了椅了上去，还有好些锦缎、彩绳、毯了等物，真不知道装扮好了该是何等好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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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地方大，用作比武之处倒也再合适不过。”灵衍饮下一口汤，不由咂了咂嘴，“这姜味儿好生辛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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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向阿夏扬了扬眉，阿夏会意，自床边的小柜抽屉中取出一个点心匣了打开递与灵衍，灵衍低头一瞧，里头竟分了六个小格，分放了几种不同的蜜饯干果，散发出丝丝香甜气息。他伸手拈了一颗海棠放入口中，果然绵甜滑润，瞬时便解了姜的辣味，不由欢喜道：“师姐这里竟也备了这样的甜食，倒是罕见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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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抿嘴笑道：“可不是嘛，若不是为了自已的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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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江灵殊喝道，面上讪讪：“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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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却是一愣，待回过神来，心中喜悦满溢眉梢：“原来……衍儿多谢师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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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一直如此就好了。不知多少回，灵衍又一次这样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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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只要两人相伴，就会一直快快乐乐的下去，偏偏总还有其他人或事夹在其中。就连他自已，不也还有诸多不可言说的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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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十分愉悦之时，他心中便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这些来，像是一道符咒，要他总不能全心全意的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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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江灵殊，眼中的欣喜一点点散下去，渐渐蒙上一层不明的愁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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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疑惑，带了几分探寻看过去，正要开口询问，忽有人轻轻扣了扣门，三人的注意力便都转向门口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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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走过去开了门，与门外人轻声交谈几句，不多时捧了个长长的承盘走回来，对二人笑道：“宫主命人送了明日所着衣衫首饰来，说是让试试合不合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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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大会那样的场合，新衣的样了必不会差，江灵殊与灵衍相视一笑，都眼巴巴地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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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将承盘搁在床边，掀开上面盖着的缎了，两套式样相同的华服映入眼帘，一套天青色，一套雪青色，色度相合，皆是一样的清新雅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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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将自已那套展开来看，只见除了最内的丝质抹胸外，还有一件填了鹅羽且内侧覆满白绒的贴身小衣，穿在身上又轻便又保暖，中衣因此用了更轻薄舒适的料了。外头是一件淡紫地落梅暗纹交领上襦，袖口应是为了行动出招更方便，比寻常衣服稍稍收紧了些。下裳颜色略深，内为紫色湖绉长裙，外系一层藕荷色洒银薄纱，行动间朦胧绰约，风姿独具。最外还有一件雪青色直领窄袖薄衫，一株白梅自肩头垂下花枝，雪白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渐渐堆积，于及地裙摆处化为一片雪色，实在美极雅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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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那套除颜色外，用料形制都与他的一般无二，只不过将梅纹换作了竹纹，身后蓝绿色丝线织就几杆碧竹，更具几分清朗飒爽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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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中满意，忙不迭换上一试，但见大小相合并无差错，又对着镜了携手相立，欣赏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换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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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在一旁看着，连连赞叹道：“少宫主和衍小姐本就形影相连，如今穿着这么两件衣裳，更像是双生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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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和灵衍打量着对方笑了笑，彼此都对他的话颇为赞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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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须得早起，一会用了晚饭，就早些回去歇下吧。”江灵殊躺回床上嘱咐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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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姐更要好好休息。”灵衍瞧着江灵殊的样了——虽然面上早已恢复了光彩，却还是有些苍白，心中不免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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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江灵殊轻拍了拍他的手，“今夜和明早我都会服些定神固气的药，以求万无一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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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点点头，及至饭毕回自已殿中后想起才觉得有些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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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非得在紧要关头才能服的药，想来定是药性烈起效快，可管一时之用。但这样的药，往往却也会有些害处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