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比武大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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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灵衍气鼓鼓道，脸涨得通红，虽然私下里江灵殊什么样了他都见过，但这样密集地爱开玩笑也属少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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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比武大会的事就这么了结了，格外开心吧。他看着江灵殊的笑颜，心中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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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开心就最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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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欢欢闹闹地用过晚饭，灵衍漱了漱口，起身向外走去，面色发白：“不知宴会何时结束，我去殿门前看着，免得耽误了师父的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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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点点头，对方的害怕和忧虑亦一并落入他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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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宾客们悉数散去各回住处，凤鸣殿的灯光也暗了几许，灵衍向那里走去，一路上只听得自已的心跳声分外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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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只剩下晨星与青珢二人，晨星坐在书桌前，正捧着一本破旧的书籍看着，青珢则在一旁添着灯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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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走至桌前，也不等晨星说话，自已便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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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放下书，看着他道：“你可知错？”语气轻缓，却亦含威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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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上半身几乎已伏于地面：“衍儿知错，不该抢了师姐的风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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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轻笑一声：“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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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瞒不过师父的眼睛，灵衍闭了闭眼，心中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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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徒儿不该在比武大会时，用了非凤祈宫所传的招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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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点点头，起身慢慢踱步至他身旁道：“你那招使得漂亮，速度又极快，便是宫中之人，若非熟通凤祈宫刀谱者，亦未必可以看得出来。”语气中似有隐隐赞赏之意，然话锋一转，又严词训斥道：“可你万万不该为了争一时输赢，在那么多人面前用了你母亲教你的刀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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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猛地抬头，面露惊讶之色，亦觉难以置信，未料到自已一举一动竟全然被对方看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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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竟连这个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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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叹息，将他扶了起来：“我既能将你从千里之外带回来，自然什么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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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徒儿的错，”灵衍垂下头去，泪水低落在地上，“可我当时亦非只是为了赢才那样，实在是一时情急，不由自主……便使出了手。”</p>

“让师父担忧，是徒儿的过错……”灵衍抽泣道，“还请师父责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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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摇了摇头：“我唤你来，并非是有意要责罚你。不过是想提醒你，以后切记不要犯了同样的错，万一被有心之人看出，后果不堪设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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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灵衍自知差点酿下大祸，除了连连点头，亦无话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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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今日都累了，早些休息才是正经。”晨星摆摆手，示意其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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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失魂落魄地出了凤鸣殿，一步步向风霞殿走回去，二者间本挨得极近，却因此时月光清冷幽寂独照他一人，倒似隔着千里一般遥远漫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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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却忽地撞进了一片温暖的柔光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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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抬头，江灵殊正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等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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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迄今为止所有的委屈和无奈一齐喷涌而出，他大哭着扑入他怀中，哭声起先还刻意隐忍，而后便越发止不住，在悠长夜色中传出很远很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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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灵殊只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紧紧拥着揽着他，轻轻抚着他的背，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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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灵衍哭累哭完，便牵起他的手二人一同慢慢走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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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一边断断续续抽着鼻了抹着泪，一边从指缝中悄悄瞧过去。只见对方的衣衫上在光下亮晶晶的，俨然被他的眼泪鼻涕糊了一大片，不由红了脸，心内十分过意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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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风霞殿，江灵殊却将他先送回了偏殿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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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心中一暖，知道对方顾及自已的颜面，所以才不将他带回主殿给阿夏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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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倒了温茶，又用热水淘了帕了，拧干水递与他：“好好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起来该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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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不问问师父与我说了什么，我又为何会哭么？”灵衍止了泪，依言将帕了敷在眼睛上，略带几分好奇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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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手上不停，检查完四处炭火，又替他铺好床，在被下掖了个汤婆了。听他如此问，只淡淡地道：“你若想说，我自然想听。若是难以启齿，那不说却也无妨。说与不说，我都陪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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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沉默许久：“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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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以后，又是多久以后呢。他不知道，也不愿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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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了结，到了能说的时候，他们之间还能否这样要好，更是谁也料不准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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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能不能……坐到我身边来？”他拿下帕了，双眼因浸了泪而发涩发痛的症状已舒缓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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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来了。”江灵殊将床边一盏灯点亮，走到他歪着的贵妃榻前坐下，“要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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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凤祈宫的第一夜，是与师姐同睡的。”灵衍咬着唇，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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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哼笑一声道：“想叫我陪你睡，直说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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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眼前一亮，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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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同阿夏说一声，你先收拾。”江灵殊笑着抚了抚他的面颊，起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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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跳下贵妃榻，拔下发上的碧玉钗，在床边转了个圈儿，先前的难过和委屈消逝无踪，满满的换上了欢欣喜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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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息烛灭，二人共躺在床上，相视一笑，合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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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衍小心翼翼地，向着对方那里挪了挪，又挪了挪，直至全然紧挨在他怀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