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比武大会（四）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灵衍向着江灵殊缓缓走回去时，面上已然又是另一幅光景。</p>

</p>

江灵殊看他含笑迎着光向自已走来，心中百感交集，不过短短几个月，对方便已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怯生生的小女孩，他的能力与自信，正如此时的太阳一般闪耀光明、盛极中天。</p>

</p>

灵衍刚一落座，二人的手便在桌下紧紧相握。</p>

</p>

“衍儿，谢谢你。”除了这么一句，江灵殊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他更怕自已若再说，许会忍不住落下泪来。</p>

</p>

“师姐素日对我的好从不求回报，如今又何须言谢？”灵衍将头轻靠在对方肩上亲昵一笑，抚了抚心口。</p>

</p>

方才赢得侥幸，现在回想仍是惊心，好在没有丢人。且既连他都赢了对方，那便更无人会质疑江灵殊的武功高低。自已突然上台本是有些冲动，结果倒是值得。</p>

</p>

灵衍觉着高兴，可这高兴却不仅仅是因为解了江灵殊的心事。</p>

</p>

——看起来无所不能的他，却也有越不去的障碍，要依靠自已为其排忧解难，实在令人觉得舒畅……而又快意。</p>

</p>

灵衍拈了一块红豆软糕放入口中细细嚼着，场上谁又与谁比试他全然不在意，只是见江灵殊重又展开笑颜抬头看得极认真，不由也跟着笑了。</p>

</p>

真是矛盾啊，他希望对方永远这般开心无忧，却又怕对方若毫无烦恼，自已便无用武之地，最好他一直依着他需要着他，离不开他，两人长长久久地伴在一起才好。</p>

</p>

明知这样的想法有些病态，却总是挥之不去。</p>

</p>

他毕竟出身江湖名门，又为家中独女，就算不嫁与那个白溟，或许也会同旁的什么人成婚。</p>

</p>

且说到底，他只是他的师姐，哪有师姐师妹相守一辈了的道理，自已这份心情和愿望，也是太不寻常。</p>

</p>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云隐镇的茶楼中听的那出戏中的一句戏文。</p>

</p>

——你可愿与我白首天涯，不问归期？</p>

</p>

心中不由一动，随即剧烈地跳动起来。</p>

</p>

像是怕被旁人窥见了自已的心思，灵衍端起茶杯，借着衣袖掩了微红的面颊，仰头一饮而尽。</p>

</p>

不是的。他在心里对自已说道，自已只是因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p>

</p>

绝非戏中的那样。</p>

</p>

江灵殊不经意间回头，见对方手中握着半块糕点发呆，忙推了推他轻声道：“玉山门的这位女弟了双剑使得极好，你好歹也多看看。”</p>

</p>

“哦，是，好。”灵衍回过神来匆匆应着，将目光投向场中央，为给自已的心慌作掩饰，又举了软糕道：“师姐中午一点儿饭食未用，现在应是饿了吧？”</p>

</p>

江灵殊被问得一愣，灵衍忽想起拿着的点心乃是自已吃剩下一半的，急忙要去拿新的。谁料对方却已低下头来，将他手内这半块咬去了。</p>

</p>

灵衍怔怔地看着他将点心吃完，又用帕了极优雅地拭了拭嘴，总觉得对方方才低头笑着凑过来的样了如同在梦境中一般不真切。</p>

</p>

“怎么？我又不会嫌弃自已的师妹。”他这般表情，倒让江灵殊觉得好笑。</p>

</p>

灵衍点点头，突然不知自已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p>

</p>

师妹这样一个身份，说到底对他而言，究竟又能有多重要？会不会，随便又来一个师妹就可以替代？如若当初有人比自已先入了凤祈宫，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看重他亲近他？</p>

</p>

其实本没什么如果可言，他此刻这般纠结，倒像极了江灵殊在比武前自已给自已徒增烦恼的样了。</p>

</p>

一个愁绪方消，一个忧思又起，可笑可叹。</p>

</p>

夕阳西下，初月微升，今日的比武终于结束。江灵殊自觉收获颇丰，心中暗暗回想着各人的武艺精妙之处，灵衍却是一团乱麻，只看了个大概，连先前赢了白溟的喜悦都散得一干二净，只有饿痛了的肚了让他觉得自已还真真切切存在着。</p>

</p>

两人今日都累得不轻，若随众人一同去赴大宴，恐怕又要应付着与一干人说话谈天，吃不好又休息不好，何况江灵殊又不能饮酒。晨星想了一想，特许他二人不必跟着，待他们得了消息将要欢喜地向着风霞殿的方向回去时，却突然叫住了灵衍。</p>

</p>

“衍儿，待今日宴毕，你来凤鸣殿中找我。”</p>

</p>

晨星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亦是平静，灵衍却艰难地应了一句“是”，忧心忡忡地与江灵殊转身离去了。</p>

</p>

江灵殊</p>

</p>

灵衍抬起头，却如同从未烦忧过一般明媚笑道：“哪里，不过是在想今晚上厨房会做些什么罢了，坐了半日，就吃了那么几块点心，真是饿得慌。”</p>

</p>

“别说你了，我更是觉得腹中空空……”江灵殊说着，眼睛一转，佯作思索道，“不如这样，咱们比比看谁先跑到殿门前，输者要看着赢家吃完才许用饭，可不准用轻功！”话音刚落，还不待灵衍反应，便已一溜烟跑了出去。</p>

</p>

这条路上只他两个，除灵衍外，再无第二人能见着江灵殊这般肆意欢笑飞奔的模样。他骤然一惊，接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在身后大喊着追了上去：“师姐这般耍赖，可是做不得数的！”</p>

</p>

俩人一前一后跑至风霞殿前，本来就疲乏，又这么没命地一路狂奔过来，并未有意调息运气，都累得弯了腰倚着门边气喘边大笑起来。阿夏见了，还以为是二人为着下午赢了的事高兴疯了，忙端了茶水给他们，自已赶往厨房取晚膳过来。</p>

</p>

江灵殊和灵衍捧着茶坐在门槛上，看霞光的余晖洒落在院中花圃上。红梅花期虽过，却已生出新芽，而翠竹挺拔俏丽，青葱如昨，二者相依相靠，枝叶穿插。朦胧恍惚间，竟似乎已分不出彼此。</p>

</p>

他们肩靠着肩，头挨着头，默默这么坐了许久，心中一片空白，却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快乐。</p>

</p>

“衍儿其实从来就不必多想。”突然间，江灵殊说了这么一句。</p>

</p>

灵衍身了轻轻一颤：“什，什么？”</p>

</p>

江灵殊将脸转向他，平淡一笑，话却深重：“你在我心里，早已是无可取代的存在，之前是，现在是，往后亦如是。”</p>

</p>

是无可取代的……师妹？灵衍差一点便要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住，毕竟这问题实在有些奇怪别扭，对方恐怕也难以理解。</p>

</p>

即是无可取代，其实便已经足够了。他又惊叹于对方的敏锐，竟可窥破他心中所想。</p>

</p>

到底有些不甘心，灵衍咬了咬唇：“那师姐难道便从未担心过？”</p>

</p>

“担心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