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六章 信中涂抹迹 欲立程昼储,即鹿,赵子曰,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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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法通愕然,说道:“明公此话从何而起?”
“我闻你虽出家人,有一妻一妾,此事有否?”
“……小僧此前未曾有幸得睹智师编纂的僧尼戒律,故实是有此犯戒之为。”
“我还听说,你的妻妾被宝掌部中的兵士抢去了?”
这些都是唐艾在信中告诉莘迩的,唐艾写这些东西,是将之当做个趣事来讲的。
释法通老实地答道:“是。”
“你想不想她们?”
“……小僧已知我定西的僧尼戒律,自是不会再行违戒之事!”
莘迩笑吟吟地说道:“道武,俗世人也,我可奏请朝中,授官与之,以奖其慕义投附之诚,你是出家人,无法授朝官给你,这样吧,我就给你个特权,许你娶妻纳妾!也算是朝廷对你的奖励了。只是你被抢走的妻妾,怕是不好还给你喽。我这两天给你另配一门亲事就是。”
释法通迟疑了下,支支吾吾,说道:“好叫明公得知,被抢走的小僧拙荆,委实是小僧心头的挚爱。明公若果欲许小僧娶妻纳妾,小僧亦不敢劳明公另给小僧聘妻,把那、把那小僧拙荆还给小僧,小僧便感激涕零了。”
“你还不知么?你的拙荆已被抢走她的那个兵士,好像是叫、叫……陈腊,娶进门了。现已是陈腊之妻,我怎好把她夺回,再还给你呢?你就等消息吧,这两日,必叫你另得娇妻!”
释法通无法,只好应道:“诺。”
却统领万民,手握数千精卒如姚桃者,又或嫁给和尚,后被掠走,被迫改嫁的释法通之前任妻子,再又或释法通这个和尚,无论是尊是卑,是男是女,是胡是唐,是俗家人,还是出家人,於此乱世之中,都是身不由己,随波浮沉罢了。
莘迩拿住释法通写就的书信,将之封好,唤外头的乞大力进来,吩咐说道:“择人即刻出境,把此信送去给姚桃。”
乞大力雄赳赳地大声应诺,拿住书信在手,转身出堂,去办此事,路过释法通时,乜了他眼,心道:“这和尚,光着个脑袋,口口声声‘小僧’、‘戒律’,却是个六根不净的!比起道智、鸠摩罗什这等高僧,着实差远了!他娘的,居然有妻不够,且有一妾!比老子都强!”
乞大力之妻雄健,堪比男儿,他是个惧内的,如今有了势、有了钱,买到家中的婢女是有几个,偷着摸的,他确是能吃到些腥,但正儿八经纳为妾的,还是一个也无。
不提乞大力的小心思,等他出去后,莘迩又问了释法通些江左的事。
释法通在江左的时候,名气不是很大,只能算是二等的“名僧”,姚国等又是羌人,接触不到太多的江左权贵、名士,故是他对江左朝堂中的事和江左的名人们,知道、了解得不多。
莘迩问了几句,察觉到了这点,也就不再多问,改而问他些江左的风土人情。
对答了会儿,释法通也不知是刚刚想到的,还是方才没有机会说,趁着莘迩口干饮茶的机会,蓦然问出一句:“明公,有件江左近日的大事,不知明公可知?”
“什么大事?桓蒙弹劾殷荡,殷荡被免职为民,流放东阳郡的事么?”
“不是这件事。”
莘迩喝着茶,问道:“那是什么?”
“小僧闻说,江左唐国的天子,於月前患了重病,卧榻不起。”
“天子病了?”
“是啊,明公不曾闻悉么?”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传闻?”
“小僧昔在江左,有几个至交好友,后小僧虽从姚氏在氐秦,然与这几个朋友间,仍是颇有书信来往。这个消息,就是小僧到关中前,从一个友人的信中得知的。”
“你这友人怎会知深宫之事?”
“小僧这友人擅书,与江左的大名士王逸之小有往来,天子染重病此事,他是从王逸之那里听知的。并且他还听王逸之说,江左朝中诸公,现在已经在商量立储的事情了。”
现在的这位江左天子没有子嗣,“商量立储”之事,可见这位天子的病情已是十分严重。
莘迩不知此事,却也不足为奇,他身在陇州,远离江左是其一,君主重病而无子嗣,事关国家的稳定,江左朝中的重臣们对此一定会尽力保密是其二。
莘迩慢慢地放下茶碗,默然稍顷,心中想道:“释法通的这个消息如果是真,那值此殷荡刚被削职为民之刻,万一江左天子再病故辞世,则江左朝堂的政局,势必会更加动荡了!”问释法通,说道,“可知江左诸公,思立谁人为储?”
“小僧友人信中说,朝中重臣,多有意立相王程昼为储。”
程昼有王的封爵,现又在江左朝中行丞相之权,因被称为“相王”。程昼这个人,现於江左的权力虽看似很大,一人之下,可便是莘迩,也稍知其人,实际上只是个擅长清谈、有文雅之号的常人而已,并无什么政才干略,——也应该正是因此,他才会被江左朝中的重臣们相中。
综合欲立程昼为储这个消息,江左天子病重的消息,却似像是不假。
莘迩沉吟问道:“这个消息,蒲茂可知?”
释法通说道:“小人得信之时,是在来关中的路上,只将此消息说与了姚桃。”
姚桃会不会禀与蒲茂?为了表示他对蒲秦的忠贞,获得蒲茂的赞许,极有可能会。蒲茂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挟夺取河北的胜利之威,南犯江左?说不好。
莘迩考虑了很长时间,心道:“蒲秦如不趁机犯江左则罢,蒲茂若是趁机侵犯江左,会对我定西造成什么影响?我定西该如何应对?这是件大事,我得与士道等尽快商议。”暂将此事放下,徐徐开口,问释法通,说道,“告诉你此消息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释法通讶然说道:“明公缘何忽然有此一问?”
莘迩不动声色,依旧语气温声,说道:“此人将此机密告与你知,恐是欲引蒲秦犯我大唐吧?宜早除之,免其再生大患!你把人名告我,我去信桓荆州,请桓荆州定夺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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