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从始至终孤独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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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拍了拍王莽的肩膀，王莽的脸疼的直抽抽，却是好奇问道：“仙人能允许？”</p>

项羽却不满道：“嬴政那混蛋能，刘邦那鳖孙能，凭啥我这霸王就不能？我就看不惯他们欺负你！”</p>

王莽看着项羽的兴奋劲儿，很怀疑他目的的纯洁性，但还是拘礼拜谢道：“有霸王相助，我无虑矣。”</p>

项羽将王莽送到法阵出口，二人拜别之后，王莽没走多久就被慌张的随从们找到了，面对下人们的疑惑，他什么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叫一个太监来叙述昨天发生的事。</p>

当他听到扬雄从天禄阁上跳楼后他有些生气，急忙追问道：“何人敢逼扬雄跳楼？他可是大儒！”</p>

奏事的太监斟酌了一番拜道：“扬雄牵涉符命案，许是他们拿人的时候手段激烈了些……”</p>

王莽听罢有些沉默，过了许久后才问道：“他还活着吗？”</p>

太监头埋的很低，“被救活了，现在正躺在牢里。”</p>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直到那太监偷偷抬眼观察，竟发现王莽在抹眼泪，听到王莽的声音后又赶紧低下头去。</p>

王莽仍未平静，带着些伤感道：“此事与扬雄无关，放他回家吧……”</p>

等太监走远后，王莽屏退左右，一个人静静地呆坐在榻上，他不吃也不喝，一动也不动。</p>

直到又一个夜幕降临，他才终于动了一下，想起身却发现整个下半身已经麻木到动不了了，他强行撑起身子，却由于这难忍的麻痛直接跌扑倒地。</p>

他疼的在地上扭曲，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渐渐好转，他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那湿漉漉的手掌心，有些虚脱的他悲叹道：“到头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p>

而南阳聚众起兵的刘家兄弟，领着宗族带着一帮好汉好不容易打下了棘阳，形势总算有点好转了，日子也有点盼头了。</p>

可这帮进了城的好汉们，军纪却迅速败坏，兄弟二人不能制，等再遇到来讨伐的新军后，终于吃饱喝足的好汉们反倒瞬间一触即溃，一哄而散，各个跑的飞快……</p>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刘演几天没见弟弟归队，就在他以为弟弟也遭遇不幸的时候，听到门外邓晨的叫嚷：“刘秀回来了！”</p>

刘演急忙起身去迎，果真见到刘秀扭捏的下了马，然后将马上的妹妹刘伯姬也抱了下来，“弟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p>

刘演兴奋的给了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刘秀却好像并不开心，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都没有，一直黑着脸不说话，刘演见状安慰道：“弟弟，一时的胜败不算什么，你我来日整兵再战就好！”</p>

刘秀却突然冷声道：“姐姐恐怕遭遇不幸了。”</p>

刘演一时没反应过来，“啥？你说什么？”</p>

刘秀十分愤慨，“姐姐拒绝上马拖累我俩！这会儿恐怕被新军捉住了！”</p>

气氛瞬间僵硬，只有妹妹呜呜的哭泣声伴奏，刘演忍不住转头看向姐夫邓晨，可邓晨却平静道：“你该留下一柄剑的……”</p>

刘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愤怒的指着邓晨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p>

邓晨也毫不示弱，直接道：“我的意思很清楚，与其让她被新狗糟蹋，还不如自我了断！留下一柄剑，对大家都好。”</p>

刘秀急了，扑上去与邓晨厮打起来，可是疲惫的他哪还有力气，三两下就被邓晨反客为主压在身下痛打，刘伯姬在边上哭啼配乐更是惹人厌烦。</p>

“够了！”</p>

刘演一声厉喝，上去拉开了二人，冲着鼻青脸肿的弟弟道：“弟弟，这件事大家都很难过，你不要再故意添乱了！”</p>

刘秀愣了，“哥哥你认为我在添乱？”</p>

刘演梗着脖子不去看他，“难道不是吗？我们在干的是大事业！为了理想，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p>

“那我呢！”</p>

“活人比死人重要！”</p>

刘秀被气笑了，讽刺道：“哥哥的理想也是可以被衡量的吗？”</p>

“那不一样！”</p>

“怎么不一样！”</p>

二人怒目对视了一会儿，刘演被刘秀彻底激怒了，他揪起刘秀的衣领冲着他的脸大声吼道：“你有何资格评判我！抛弃姐姐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很无辜吗！我起兵是为了兴复汉室！是为了大义！而你呢！只是一己之私！是为了好娶你那心上人！”</p>

发泄完后刘演将被喷的面红耳赤的刘秀掷在地上，刘秀被说的无地自容，只得趴在地上悲愤痛哭，刘伯姬想上去安抚却被刘演捉住了手，“不要理他，叫他好好想想，我们走！”</p>

刘伯姬不敢反抗，跟着二人走了，只留下刘秀一人趴在地上呜呜的哭，惹得好些人指指点点的取乐，他也不在乎，哭的久了，刘秀哭不动了，没啥好看的，众人也就散去了。</p>

直到夜深，刘秀才渐渐爬起身来，却看到仍有一些好事者围在四周看他的笑话，他连忙低下头准备离开，却听当中的一人道：“你为何要低头？”</p>

“祖宗？”</p>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秀赶忙回身行礼，解释道：“我只是羞愧。”</p>

刘邦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你没什么好羞愧的，你才是真好汉。”</p>

“祖宗！”</p>

刘秀又有些悲呦的哭了出来，“我哪算得什么好汉，我也不过一卑劣小人而已！哥哥说的对，我哪有什么资格说别人。”</p>

刘邦伸手擦拭刘秀的脸，却越抹越花，忍不住笑道：“变成我那大花猫哩！”</p>

“祖宗！”刘秀有些生气了，“怎么连你也取笑于我了！”</p>

刘秀严肃了下来，伸出手指点在刘秀的心口，问道：“这里疼吗？”</p>

刘秀点了点头，刘邦接着道：“那就好，你一定要记得这种疼痛！”</p>

刘秀不明所以，刘邦揽住刘秀的肩膀，笑着说：“一起走走？”</p>

刘秀再次点了点头。二人一边数着星星一边漫无目的的走，走过一段路后，刘邦开口问道：“后悔吗？”</p>

“后悔有什么用？我姐姐已经死了！是我害死的她！”</p>

刘邦叹道：“人们总是在失去一些东西后，才发现它很重要。你还年轻，现在后悔还来的及。”</p>

刘秀听罢却有些反感，他带着些恼怒，语气也有些不善：“祖宗，如果你是趁现在来给我上课的，那请恕晚辈不奉陪了！”</p>

刘邦见状却笑道：“哦？为啥？这不是个好时机吗？”</p>

好个屁！刘秀心里骂娘，眼睛都幽怨的快要出水了，嘴上也毫不客气的说：“祖宗那些高论说的很好，可我一实践发现根本没用！知道有什么用！大家又不听我的！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p>

“哦？你想放弃了？”</p>

刘秀也没好气道：“我不娶阴丽华了，把我姐姐还给我，我就不干了！”</p>

刘邦听罢捏了捏下巴，吹了声口哨，只见一帮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待她走近，刘秀一看，这不是姐姐吗？</p>

“姐姐！？”</p>

刘秀惊喜的扑了过去，伸手胡乱摸着姐姐的脸，“你还活着！”</p>

他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掉刘秀乱摸的手，“他们救的我。”</p>

刘秀听罢立马跪地挨个磕头，等他磕完头，一帮人又打趣了几句，刘邦适时的咳了一声插嘴道：“好了，得了便宜都赶紧滚蛋，老子我还有课要上呢！”</p>

刘秀的姐姐也道：“你好生听恩人的话，我还没见丈夫呢。”</p>

说罢跟着一帮人回了营地，刘秀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等刘邦走过来他叹了句：“或许姐夫并不想见到姐姐这个累赘。”</p>

“人都利己，有些事，不说出来对大家都好。”</p>

直到再也见不到姐姐的背影，刘秀转过身来准备对刘邦也磕几个，刘邦却制止道：“我就不必了，你平时也没少磕。”</p>

“这倒也是，”</p>

刘秀起了身，脸上终是笑了出来，“祖宗你接着讲课吧！”</p>

刘邦笑了，“怎么？不是嫌我说的话没用吗？”</p>

刘秀急忙辩解：“有用！有用！就是不听的祖宗之言，我们才沦落到这般境地！”</p>

“是吗？”</p>

刘邦沉吟片刻，“哦，差点忘了，你不是说只要把你姐姐还给你，你就不造反了？”</p>

刘秀一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干笑道：“造反这种事，没法回头的。就算我现在回去种地，恐怕只会被抓去砍头……”</p>

刘邦见状也不再逗他，拉起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了比，点头道：“还真挺像的。”</p>

刘秀不明所以，刘邦却道：“人老过之后，总会回忆起少年的时光，然后就被困在那里再也出不去了。”</p>

刘秀仍很疑惑，“祖宗到底要说什么？”</p>

刘邦放下他的手，抬头盯着弯弯的月牙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月亮这么好看呢？”</p>

刘秀只好陪着刘邦一起看了许久的月亮，夜晚的冷风嗖嗖的吹，等到冷风吹的刘秀实在有些受不住的时候。</p>

刘邦才再次开口道：“我看好你，其实只是因为你与我少年时有些相像，并无其他的理由。”</p>

刘秀跺了跺脚，哆嗦着应和：“小子不甚荣幸。”</p>

刘邦听着这不算回答的回答只是一笑，并不在意刘秀听懂了没有，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想着能不能当做一个后悔药吃了。”</p>

刘秀蜷缩起身子，随口道：“小子记住了。”</p>

也不知他记住了什么，刘邦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刘秀停了动作，刘邦再次点在了刘秀的胸口，“记住那个感觉，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学我，最后活成一个人了……”</p>

刘秀这才回过神来大声问道：“祖宗你刚才说什么？”</p>

刘邦却笑着举手附在刘秀的耳边喊道：“没什么，天冷了，我们也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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