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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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卓眼睛仿佛会笑。</p>

看到这样少年，公孙昭的心情好像也好了许多，她暗暗捏了捏手中的钥匙，知道自己还有事要办：“好弟弟，公孙家主给你安排房间了罢，院中仆人，你尽可差遣，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p>

“嗯，多谢姐姐，请便。”</p>

公孙昭应答了下，就匆匆与他擦肩而去，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呼延卓喊：“姐姐，夜深露重，行路小心。”</p>

公孙昭脚步一顿，回头深深地望着他，呼延卓回视，笑得正甜。</p>

公孙昭快步走回，她看着他的笑脸，眼中眼中银茶花印缓缓转动，这是她思绪万千时的表现。</p>

“行路小心？”公孙昭略有深意的试探他，“就在自家院中，有何可小心的？”她的语气冷硬了些，“好弟弟，你言重些了。”</p>

呼延卓无辜地眨眨眼：“姐姐，我不会说话，你别误会。”</p>

“误不误会的，你知道，我也明白。”公孙昭看着他，“我困了，你自便。”她转身便走，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向呼延卓说，“你好像误会我了，呼延端真的不在房里。”</p>

呼延卓乖巧点头：“嗯嗯。”一个东西向他抛来，呼延卓下意识接住，那是一个玉牌，上面刻着兰花纹印，这是他大哥的东西。</p>

呼延卓无辜而不解地问：“姐姐？”</p>

“你大哥让我交给你的，说他去办点事，三天后回，玉牌为证。”公孙昭慢慢悠悠地说。</p>

呼延卓望着公孙昭远去的背影，这是他大哥的贴身之物，见此玉牌如人亲至。月光扑在照壁之上，层层茶花堆卷的照壁将呼延卓隔在光下，他捏了捏这玉牌，嘴角轻轻勾起。</p>

“你搞什么？”一阵含糊不清而尽力吐字的问语从公孙昭房里传出。</p>

公孙昭房间之内，呼延端口中塞着大布块，那布块之大，恨不得让他整个吞下去般。他被成大字型地绑在低榻上，手脚都被撕不毁的捆带绑在榻梁，他外衣已经被人扒掉，样子极其引人深思。</p>

呼延端不断将浮上脑中的羞耻之事踢出，他看了看屋中，蜡烛，短鞭，以及衣衫不整的自己，深深地闭上了眼，抱歉，身处此情此景，他实在想象不出任何纯洁的画面。</p>

而此时，公孙昭又拿出了二尺长的细银链。</p>

为什么临死前还有些小兴奋？呼延端分不清他现在到底是绝望还是……期待。</p>

屋中传来摩挲声，他向声音的来源调转视线，眼睁睁地看着公孙昭脱下了她今日穿的为了待客的小白袍。</p>

“你要干吗？”他尽力地喊。</p>

公孙昭没理他，就在呼延端等着她脱下外衣之时，公孙昭的动作停了。</p>

呼延端的视线移到房屋顶格，耳边蜡烛燃烧发出噼啦的声儿，使他静不下心，他现在对这个蜡烛格外地亲切，毕竟……可能……一会这蜡烛就会牺牲在他身上。</p>

没想到公孙昭好这口。</p>

他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三尺男儿，铁骑将军，竟会被一刚及笄的女孩子弄的这般狼狈，嗯，刺激。</p>

公孙昭神情冷肃，她拿起桌上的短鞭，居高临下地对着他“啪”地甩了几下。</p>

呼延端内心此刻汹涌澎湃。</p>

“来了，终于来了”，他如是想。</p>

“说！呼延氏此番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公孙昭又一挥鞭子，“你要不说，那可就得吃点苦头了！”</p>

嗯？呼延端瞪大了眼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别说，还有些可爱，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回神，嗯？还是不对，这剧情发展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p>

他现在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五味杂陈。原来这是拷问他来了，呼延端竟有种隐隐的失落。</p>

“你不守信。”呼延端呜咽了几声，才发现，那恨不得塞进他喉咙的布块还未拿下。他又挣扎了几下。</p>

公孙昭冷眼睨他，这才将那布拿下。</p>

呼延端抿了抿唇，他的嘴巴都僵了，他喘了几口气说：“你干什么？往小了说，你刚才答应我的事，结果给我下套，现在如此对待我，属于你不守信。往大了说，你这是在侮辱苍茫雪山呼延氏，我有理由向公孙氏发难。”</p>

不听这话还好，这正惹怒了公孙昭，她威风凛赫地一甩鞭子：“那你也得有命讨！”</p>

呼延端对她这副油盐不进地样子颇为头疼，他试图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公孙三小姐，这是何必，我承认，之前我态度多有冒犯，可你现在私下用刑实属犯规，再者说，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你闺房，传出去地话我倒无所谓，不过公孙氏的名节可就……”</p>

“这简单，我阉了你。”公孙昭眼中冒出寒光，“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p>

“冷静！”呼延端皱了皱眉，“就算阉了我又怎样？我大可去外边说你勾引我，事后为了撇清关系，又心狠手辣将我摧残，无论如何，你名声都不好听。外人可没人讲究真相，图个热闹罢了，越刺激越有趣。”</p>

“我勒死你！”公孙昭气冲冲地拿起银链子往呼延端脖子上套。</p>

“这是何必！”呼延端挣扎道，“你想怎样我依你便是。”</p>

公孙昭停了手，她狐疑道：“你会如此老实？”</p>

“我又不像你！”</p>

“嗯？”</p>

脖子上的银链子紧了紧，呼延端赶紧说：“口误。”</p>

呼延端坐在凳子上，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惊魂未定，话说他什么惨烈情景没见过，血腥气染的沙场，成堆发臭看不清形状的死人，孤寥苍茫的雪山，还有……每次不想面对的人，他都可以做到近乎残酷的冷静，只有面对公孙昭，这个喜怒无常我行我素的小丫头，每次都能给他一个无奈的“惊喜”，让他变得妥协和不知所措。</p>

他看着黑色小皮鞭，自己还挂在他脖子上的链条，叹了口气：“你这是在哪学的？”</p>

公孙昭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话本。”</p>

“你确定那话本的内容是刑狱之事？”而不是行欲之事？</p>

“不然呢。”公孙昭瞥他一眼，压抑着得意之感，“效果立竿见影。”</p>

“确实，你这猝不及防地做法，我也是望尘莫及。”呼延端看了看自己周身，又难以启齿，“那你扒我衣服干嘛？”</p>

“不是我。”公孙昭皱眉，“你自己脱的。”</p>

“我不记得。我为何自己脱衣服？”</p>

公孙昭极其敷衍道：“这茶丸有致幻的副作用，可能，你觉得热吧。”</p>

呼延端突然觉得，他自己在这里干嘛？他揉了揉眉心：“说罢，你还想知道什么？”</p>

“你早知道我去找过紫罗仙尊对吧，呼延家主对我去华陵山那段言论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对吧？”</p>

“是。不过，家主并不知道，是我和二弟，华陵山就连着苍茫雪山，我们去往扶风山时路过华陵山，刚好听到。”他抬起头，“华陵山，我第一次见你。”</p>

公孙昭对上他满是认真的眸子，心跳忽然猛地蹦跶了几下。</p>

“不过，我没看清你。”呼延端又补了一句。</p>

“……”</p>

公孙昭一拍桌子，气愤道，“其实呼延氏一直在找紫罗仙尊踪迹，正好借公孙氏探得消息！”</p>

呼延端道：“这么说显得我卑鄙了些，不过确实如此。”</p>

“你公孙氏也不含糊。”呼延端环视屋子周围冷笑了下，各个屋中皆有密道，想来公孙昭就是按下机关，将昏迷的他像盘菜似的送到她屋子里。</p>

公孙昭甩了甩手里的钥匙：“过奖”</p>

那钥匙就是控制屋内密道机关的钥匙。公孙老祖在定居扶风山时，春雾阁每个建筑、每间屋子内都设有机关，地底齿轮转动，机关相连，很容易便把人通过机关自动传送到其他屋中，这是老祖为了突发状况以及逃生之用，机关精巧玄妙，每条暗道与扶风山巨大地河流网相织，河流流动带动机关，因此源源生能，运转不朽，可以说，整个扶风山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p>

公孙昭将呼延端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只听呼延端甚是惋惜道：“怎么我就没脱个干净呢。”</p>

“……”无耻。</p>

他穿戴好衣物，又恢复了那强健而妥帖的样子，“现在干嘛去？”</p>

“带我去见张山。”公孙昭道，“你不可能杀了张山，你手头没有能威胁他的东西，那老头也知道，只要他不把秘密说出来，就能活。你们正好僵持住了，带我去见他。”</p>

呼延端点点头，无奈妥协：“好，带你去。”他手习惯性的握住腰间的佩刀刀柄，但手间有些空，“我佩刀上的玉牌呢？”</p>

公孙昭道：“你二弟刚过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的事，就把你玉牌给他，假称你三天后回来。”</p>

“他已经到了。”呼延端喃喃道，他垂下眸子，公孙昭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他再抬起头，已经又是那副活死人样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