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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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多数婚礼要求，新娘四点就要起来做妆发。</p>

但由于这个婚礼对当事人来说也并非多么重要，一番协商之后，林洛桑守住了自己的基本睡眠时间，延迟到七点起床。</p>

婚礼么，又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走个形式给他曾祖母看看，不用多上心。</p>

她本来准备妆也自己随便化化，没想到裴寒舟预约了化妆师，专业化妆师七点半就带着工具上门了。</p>

“你别说，我之前就听说裴寒舟控场能力强。”盛千夜扣着肘窝，“没想到表面婚姻他也能想这么周到，情商是真高，怪不得成功到我等凡人只配仰望。”</p>

林洛桑也没太多感觉：“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抛头露面一个月还没他休息一分钟赚得多？”</p>

盛千夜：“……倒也不必这么耿直，宝贝。”</p>

“人要有目标，不能因为差太远就放弃追逐，”盛千夜纤长手指一点，振振有词，“你先定个小目标，一年赚它一个亿。”</p>

林洛桑沉默了一会，配合好友开始打嘴炮，语气里全是浮夸的赞同：“不愧是小目标，感觉我明天就能上艺人福布斯排行榜，裴寒舟之流只配给我提鞋。”</p>

“这样吧，”盛千夜打个响指，“就先定一个星期赚他一分钟那么多，怎么样？”</p>

林洛桑撑着脑袋朝她眨了眨眼：“有功夫做梦不如先去洗把脸，等会轮到你化妆了。”</p>

“……”</p>

另一个伴娘纪宁预计二十分钟后到，化妆师给盛千夜弄完之后就礼貌地去了外面等待，把小空间留给她们俩。</p>

盛千夜抱着枕头，看了看身下的床，忽然说：“我还没问……”</p>

林洛桑见挚友眉一抬，声调在八卦时自动减轻，用气音揶揄：“怎么样？活儿好吗？”</p>

难以置信憋了这么久就问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林洛桑不想回答。</p>

盛千夜软磨硬泡：“你就是这么对待请假来给你当伴娘的女明星的？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都不可以？你知道我有多好奇男人技术和脸的匹配度吗？”</p>

扛不住这一波波提问攻击，她随口敷衍：“还行吧，9.8。”</p>

盛千夜起先没反应过来：“什么9.8？”</p>

“打分。”</p>

回过味儿来之后，盛千夜直接笑倒在床边：“他要知道你给他打分，你猜猜你今晚会怎么死？”</p>

“你知我知床知枕知，他不会知道的。”</p>

林洛桑又配合盛千夜回答了不少问题，随后纪宁终于赶到，和纪宁一同抵达的还有管家带来的王冠，是她婚礼的头饰。</p>

冠很漂亮，小巧精致，钻石清透华丽，错落有致。</p>

林洛桑本来只觉好看，直到后头的盛千夜认出了其身份：“我靠——拍卖会上我看过这顶，五万多欧元，1900年代的古董货。他真舍得。”</p>

纪宁道：“我们的裙子也不便宜，VeraWang的。”</p>

这牌子是女明星和政客千金的挚爱。</p>

管家还怀揣几分歉疚道：“先生本想给您定制Valentino的婚纱，但时间上来不及，只先给您拿了婚纱时装周的主推款，定制款估计还要过阵子。”</p>

“定制款还在做？”林洛桑皱眉，“婚礼过了还要这个吗？”</p>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概别家夫人有的，先生也想让您有。”</p>

管家他们都知道，决不亏待身边人是裴寒舟一贯的作风，同喜不喜欢没什么关系，他向来不吝仪式感，舍得且思虑周全，大约是经商多年所养出的品质。</p>

林洛桑点头：“行吧。”</p>

他爱烧钱是他的事，她也管不了。</p>

这场婚礼没什么繁琐的环节，地点为了配合曾祖母也定在了国内，林洛桑和两位伴娘进婚车时，副驾驶的裴寒舟还在批文件。</p>

……这是怎样的一种敬业精神啊。</p>

一长排豪车婚车刷足了排面，沿路都有人在拍照。</p>

开车的罗讯或许是觉得无聊，开始和裴寒舟吹水，说起某珠宝大亨精明几十年，却为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散尽家财破了产。</p>

裴寒舟没什么兴趣，懒懒回了几声。</p>

车子抵达后，伴郎伴娘先去后台准备，林洛桑最后一个下车，发现裴寒舟正站在自己面前，示意二人一同入场。</p>

即使只有两天的准备时间，婚礼仍比她想象得还要豪奢几倍。</p>

她对着这肉眼可见的销金窟，满脑子只有夸张二字，控制不住地未雨绸缪：“你会不会破产？”</p>

他会错了意，漫不经心勾唇：“还在想罗讯说的那件事？那只是为了女人。”</p>

“没有爱人就没有软肋，不会被打倒。”男人一双桃花眼天生潋着脉脉温情，声音也很是好听，讲出来的话却奇异地不带任何温度。</p>

“我不会有软肋，裴氏也永远不会破产。”</p>

远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她提着裙摆，望向长长的前路。</p>

比起双方父母同时未到场，二人更心照不宣的默契，是他们不会也不能爱上彼此。</p>

这么一想，也算合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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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全程放的是些轻柔的英文歌，盛千夜忍不住吐槽：“还不如放你唱的呢，你好歹也有专辑。”</p>

“我那张专辑？”林洛桑有点抗拒，“算了吧。”</p>

这几年除了跟团出过几张圈钱的EP，她只在很早的时候发了张翻唱专辑，里头还有几首乱七八糟的轻哼，有年评奖就是因为她出了翻唱专辑才与奖项擦肩而过。</p>

第一张专辑早已绝版，买到的估计也没几个人珍藏。现在她早已换了更流行的发声方式，自己都认不出的青涩的过往不提也罢。</p>

后来的流程她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随便宣了誓然后交换婚戒，她这边的亲人仅到了个哥哥，而他那边也只一个曾祖母。这样的家庭成员到场规模在婚礼里称得上奇怪，二人却没有互相过问，选择缄口不提。</p>

曾祖母倒是感动得一塌糊涂，连皱纹里都填着满足。</p>

宴席高调举办高调散场，林洛桑换下婚纱回程。</p>

她没料到裴寒舟的车还在门口，自然而然地坐进去，罗讯回头跟她打招呼，点火后自然地问裴寒舟：“要不要听你那宝贝CD？”</p>

罗讯继续揶揄：“不知道唱的啥，专辑名也被磨花了看不清楚，不然以你的热爱肯定把那女歌手……”</p>

话说到这忽然停住，罗讯意识到后头还坐着被调侃者的新婚妻子，即使知道这婚姻中的隐情，但他仍觉自己给嫂子戴绿帽的事儿极不体面。</p>

罗讯咳嗽两声：“嫂子对不起啊，我胡说的，他真没什么红玫瑰白玫瑰之类的。”</p>

林洛桑不甚在意地笑：“没事。”</p>

又不是真夫妻，何必计较那么多。</p>

张爱玲说过一句话，大意是男人的一生都会有两朵玫瑰，一朵红的一朵白的，娶了白玫瑰后白的就变成寻常米饭粒，红的却成了念念不忘朱砂痣。若是娶了红玫瑰，红的便成为一抹不起眼蚊子血，白的又变为难割难舍的明月光。</p>

所以裴寒舟有没有玫瑰心上人都很正常，她真不介意。</p>

但就是那瞬间，林洛桑突然灵光一闪——</p>

她好像知道自己的第一个舞台，该表演什么歌了。</p>

《视听盛宴》最近在催歌手们交歌，方便筹备舞台，截稿期的死线划了三次。每次她都因为没有灵感而交不上。</p>

一回到家林洛桑就开始写词，写完词又打开电脑作曲，一气呵成完成了大半人声轨道的编写。</p>

她目不转睛地写了七八个小时，直到歌曲有了雏形才发觉天色已晚，肚子也有些饿了。</p>

艺人没有放肆吃喝的权利，她冲了杯全麦谷物后拿起手机看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