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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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夜问她的夫妻生活怎么样，林洛桑按下语音键：“你少八卦，后续就是我回家他去谈工作，本来他说今晚要回，但都这个点了我觉得不——”</p>

还没来得及否定完，大门人脸识别的锁自动解开，男人衣冠楚楚地出现在门口。</p>

“……”</p>

林洛桑上滑，取消发送。</p>

所以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能太得意忘形。</p>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没开灯的昏暗却给这一眼添了些意味深长。</p>

见他看完自己之后就开始脱外套，林洛桑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这么快吗？等下我还没洗澡！”</p>

裴寒舟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打开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p>

发现自己理解错误，林洛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圆，拿了衣服进浴室。</p>

洗完澡出来，她发现裴寒舟也洗完了，他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水，一股子要撩不撩的味儿。</p>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p>

她不知道要怎么往下发展会显得不那么尴尬，拘谨地坐在床边痛苦二选一，他就在她的思考中慢慢吹完了头发。</p>

又是熟悉的四目相对，林洛桑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地握紧双拳，结果听到他说：“戒指反了。”</p>

“……啊？”</p>

他招手示意她过来：“他们弄错了婚戒盒。”</p>

裴寒舟早已摘下戒指，此刻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女戒。</p>

她回来就忙着写歌，自然是忘了摘，男人给她取戒指时她还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么久不摘显得她很眷恋这婚姻似的……</p>

她还在埋怨工作使她健忘，直到耳后传来温热呼吸时才慢慢反应过来。</p>

男人背过手将戒指搁在床头柜，开始办正事儿，窗帘配合地自动合拢，她纤细手腕被人扣住。</p>

月光蜿蜒流淌。</p>

三点整，裴寒舟挑好衣服出了门，林洛桑挂着黑眼圈生无可恋地想——</p>

说四个小时就四个小时，无良资本家的时间观念真是准到让人害怕呢。</p>

///</p>

一周后，《视听盛宴》第二季第一期开录。</p>

节目组请了不少前辈唱作人，有两位在圈内都颇有声望，除去实力派，还有两位流量挂歌手。表演顺序抽签决定，通过现场以及网络投票排出名次，每期淘汰一位选手。</p>

林洛桑抽到第四名表演，排在一名说唱歌手后头。</p>

节奏感极强的说唱将现场燃到一定境地，她的处境很危险，除非能交出足够亮眼的答卷。</p>

论唱功她或许不是第一位，但女团出身，她舞台经验还算丰富，这是她的优势，可女团风格并不是这个节目所偏爱的类型，所以也是她的劣势。</p>

她和钢琴老师以及伴奏确认，颔首示意表演开始，舞台渐暗。</p>

人家歌手要么自带乐队，要么一个人就是一支乐队，观众见她只有钢琴，免不了一阵唏嘘，心中多少有些落差，兴致缺缺地靠上椅背，猜测这场表演应该会垫底。</p>

林洛桑并没有被影响，按照自己的节奏进入歌曲高.潮：</p>

他心口有颗朱砂</p>

红玫瑰千变万化</p>

抱不到的总无暇</p>

怀里的太淡寡</p>

唱到“红玫瑰”时她打了个响指，指尖蓦地变出支玫瑰，观众还没来得及看清，唱词结束的瞬间她又轻轻一晃，玫瑰凋落成花瓣洋洋洒洒地下落。</p>

镜头对焦花瓣，她的脸颊被氤得模糊又神秘。</p>

台下疲软的气氛霎时恢复活力，大家纷纷坐直目不转睛，很后悔方才的大意：“是魔术还是特效啊？！”</p>

这首歌的编曲她选用了高贵冷艳的爵士风，身上这条灰色绸质长裙和曲风异常般配，站在白玫瑰被得到却不被珍惜的立场，劝诫下一任“白玫瑰”尽早看透。</p>

她的气质出挑，似猫科动物，有一种内敛而高级的慵懒，要笑不笑时眼尾轻挑瞳仁潋滟，偏生脸蛋又有几分少女的娇俏。</p>

宛如仅供展览的粉青釉瓷瓶，合该供在灯光恰好的玻璃橱窗内，写满了生人勿进却让人不满足于远观。</p>

她就这样徐徐坐上钢琴，长睫垂着，裙摆摇漾扫过细瘦足踝，吟唱时声线空灵，缭绕中反倒多了些后退的撩拨。</p>

台下不少女人都看直了眼睛。</p>

乐声却在某刻忽地停住，灯光齐齐熄灭只留一盏，厅内寂静无声。</p>

所有人心跳加速，屏息看她。</p>

追光灯下林洛桑懒懒撑着琴台，另一只手无所谓地丢掉话筒，众人连连紧张，话筒却并未应声坠地，刹那间换成了叠扑克牌。</p>

她笔直双腿交叠，没什么意味地勾唇一笑，两指钳住牌面悠悠外旋，发丝被吹起时惊艳而灵动——</p>

琴声逆流而上愈发澎湃激昂，她发着牌从琴上跃下，红色高跟敲击着地面，踩得人心口发痒，必杀技般的高音副歌一触即发——</p>

让他纵情倦怠一下</p>

惊艳难免被时间风化</p>

唯有幻想永不倒塌</p>

他只爱遗憾的复杂</p>

她的高音几乎要掀翻顶棚，方才还怀疑她的人瞬间被俘虏，直接兴奋到起立，双手拢在唇边欢呼助兴：“好听！！”</p>

气氛陡至顶峰。</p>

节目还有个直播间，此刻弹幕也在飞速滚动着：</p>

【她唱得我骨头都酥了。】</p>

【啊啊啊我一个女的被撩到尖叫！】</p>

【纯情人设吃腻了，勾魂大美人才让我甘心做裙下之臣。】</p>

【谁他妈舍得让这种女的当备胎？脑子有病吧？】</p>

这边的表演渐入佳境，另一边，裴寒舟刚在公司签完文件，眼见快到下班时间，打算视察一下基层的工作。</p>

私人电梯在十六楼停驻，电梯刚打开他就听到了尖叫声。</p>

“姐姐太美了！这舞台表现力我给满分！我今天就是姐姐全网第一舔狗！美人发牌在我的心里珍藏！！”</p>

正中央的小女生刚嚎完，回头就吓得合上电脑：“裴……裴总……”</p>

裴寒舟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打开。”</p>

女生硬着头皮揭开盖子，屏幕里的林洛桑正要结束表演，她婀娜身段被柔软长裙勾勒尽显，指尖开得正盛的白玫瑰转瞬凋落，只余枯枝。</p>

这就是这首《朱砂》想表达的，所有玫瑰都会凋零，但男人记忆里的始终永恒。</p>

裴寒舟本想叱他们不务正业，却莫名被她最后一段表演吸引，看了半天发现，这是不是林洛桑？</p>

她还会变魔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