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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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川番外三</p>

柯亦林是个热情性子，见面就能聊起来：“还真是来见贵人，这个点竟然没有堵车，我从玉潭公园那边过来，竟然不到半小时。”</p>

接着手往边上一指，“小曦，坐啊。”</p>

这声音语调，比前一句话可温柔的多。</p>

“这是我表哥，姓赵。”</p>

柯亦林利落介绍：“这是小曦，哈，也姓赵。”</p>

一句似有若无的点拨，生生给两人搭出了一言难尽的交集。</p>

赵曦面带微笑，客气有礼，坦坦荡荡的一声：“赵总，您好。”</p>

赵明川看着她，几秒都不眨眼。</p>

赵曦呢，还蛮有定力，跟他对视一点都不虚。</p>

那微笑，标标准准的若无其事。</p>

最后还是赵曦先挪开眼，大大方方往柯亦林身旁一坐，凑过去，在他耳边笑着说了几句话。</p>

声音放低，像是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懂得的默契。</p>

柯亦林听后，乐出了声，“不会吧，我平日见他挺沉稳的一人啊。”</p>

赵曦也乐，“可不是么，我同学有趣儿吧？”</p>

赵明川耳朵尖，听了后半句。</p>

她的同学？</p>

柯亦林还见过她同学？</p>

女人愿意带你走进她的圈子，那定是对两人之间关系上的某种肯定。</p>

爱情友情亲情说不准，但这个人一定是不一样的。</p>

服务生来添茶水，“先生。”</p>

“搁着，我自己来。”</p>

赵明川垂着眼眸，清清冷冷，不等服务生走近，就已经起身，长手越过桌面，伸到柯亦林面前，勾走了桌上的那壶茶。</p>

这动作，突兀，莽撞，而且着实没有必要。</p>

但他偏偏就自个儿做了，还摆出一副冷淡漠视的表情。</p>

上菜，四个冷盘，卤味荤素，分量适中，刚好够三人先开开胃。</p>

摆在赵曦面前的是一盘猪心，她的筷子一直搁在盘子上没有动。</p>

柯亦林还催促：“快吃，味道蛮好。”</p>

赵曦笑笑，喝水。</p>

赵明川却忽然把自己面前的那盘卤水豆腐，和猪心换了位置。</p>

动静不算轻，也毫无绅士温柔可言。</p>

盘底磕着桌面砰砰响。</p>

柯亦林一脑袋问号，表哥今天很反常啊。</p>

赵曦呢，握着筷子，指尖压在上面，暗暗使劲不由自主。</p>

赵明川却跟没事人一样，起了闲心，聊着闲天，“工作还好？”</p>

柯亦林说：“挺顺利的。”</p>

“昨天我还和你们强董吃了饭，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个新材料的项目要内部消化？”</p>

柯亦林点点头，“对，利润可观。”</p>

遂又感慨：“所以竞争太大，一个业务部门分了五六个团队，个个虎视眈眈。”</p>

赵明川平静：“这个项目，下周就是你的了。”</p>

柯亦林激动：“真的？</p>

！谢谢哥！”</p>

主菜上桌，菜肴精致，吃法讲究，连菜心掐得都是最嫩的那一截。</p>

“多吃这个，味道蛮不错的。”</p>

“这个你也尝尝。”</p>

“添饭吗？”</p>

柯亦林对赵曦热情，面面俱到，他蛮细心，纸巾都给她摊平了递过去。</p>

轻声带笑：“擦擦右边。”</p>

其实赵曦对这些举动不太感冒，换做平时，早就不动声色地婉拒。</p>

但今天分了心，样样应答，表现尤其乖顺。</p>

柯亦林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感觉这生活充满了奔头。</p>

赵明川很沉默，偶尔动动筷子，压根没进几口食。</p>

听了几个来回，便心烦气躁，筷勺一放。</p>

柯亦林问：“就不吃了？”</p>

赵明川说：“你们吃吧，不急。”</p>

柯亦林哦了声，又转过头，兴致勃勃地跟赵曦说话：“对了，上次伯父给我的那药酒真有用，我每次喝两小口，膝盖还真不疼了。”</p>

赵明川倒茶水，水圈在杯子里悠悠散开。</p>

赵曦：“你悠着点，那酒有度数的。”</p>

“没事，我有分寸，我待会就给他打个电话。”</p>

“干吗？”</p>

“跟他说声谢谢。”</p>

详谈甚欢，被赵明川不咸不淡地打断：“聊了这么久，喝点茶。”</p>

杯子递过去，满满的。</p>

柯亦林正聊在兴头，接过来看也没看，端着就往嘴里送。</p>

一大口，一大口啊！</p>

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全给吞进了喉咙。</p>

他面红耳赤，急着往外吐，“斯哈斯哈”地吐气吸气，一脸痛苦：“好烫！好烫！”</p>

赵曦吓了一跳，“怎么了？”</p>

站起身，弯着腰，双手往他脸上碰，“烫着了？</p>

我看看起泡没？”</p>

还没两秒钟，就被一道力气给拽开。</p>

赵明川很不客气，另只手同时捏过柯亦林的下巴，手劲重，语气不良：“怎么回事，喝个水也不看一下冷热？”</p>

这厚重的骨瓷杯，摸是摸不出来的，赵明川的情绪，全不动声色的体现在了行为上。</p>

老奸巨猾，横竖还成了对方的不是。</p>

赵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明镜似的，赵明川不干人事的时候还少吗？</p>

心里头不屑，也觉得没意思透顶。</p>

当然，这法子行之有效，柯亦林的亲热劲儿消退，不再和赵曦聊天。</p>

一顿饭，总算安安静静地收了尾。</p>

“哥，我爸妈前几天还惦记你，说想让你上家里吃个饭。”</p>

走时，柯亦林蛮有涵养，代父母问候。</p>

三人往外走，时不时地有侍者过路，客气招呼：“赵总。”</p>

赵明川颔首，想起来，问：“你下周生日？”</p>

柯亦林惊喜：“你记得啊。</p>

之前怕你忙，就没告诉你了。</p>

哥，你要有时间就来呗。”</p>

赵曦跟在他们身后，表情平静。</p>

赵明川淡声：“不来，出差。”</p>

结果意料之中，赵家枝繁叶茂，虽说是同辈，年龄差得也不是特别多，但赵明川的身份还是往上拔高了一层，宠大的少爷，纨绔成性，可背负的责任也更多，吊儿郎当的一面，那是寻常的逢场作戏，没点儿真才实学，也不能坐到这个位置。</p>

亦正亦邪，这帮弟弟妹妹，还真有点怕赵明川。</p>

柯亦林哦了声，也没什么好失望的，换上笑脸，“哥，那我们先走了。”</p>

赵明川笑了下，突然开口：“饭都吃完了，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赵小姐？”</p>

又说：“都姓赵，挺巧，家门啊。”</p>

柯亦林还没搭腔，赵曦平平静静地答：“百家姓，赵姓排第一，这么一说，满大街都是家门，也不算巧。</p>

赵总客气了。”</p>

蛮普通的一番话，却说出了扎心的效果。</p>

赵明川冷了脸，往车边走去，黑色保时捷眨眼就飞驶出去。</p>

上车后，柯亦林还怕赵曦多想，帮着解释：“我哥对谁都是这不冷不淡的性子，别介意啊小曦。”</p>

赵曦没说什么。</p>

“你知道兆林集团吗？</p>

我哥在那位置待着，也挺不容易，我大伯家就他一个独子，都宠着，小时候带我们做坏事儿，天不怕地不怕的。”</p>

柯亦林笑着说。</p>

“你崇拜他？”</p>

赵曦侧过头。</p>

“是有那么一点点。”</p>

柯亦林挺诚实：“我哥很优秀的，人情世故得心应手，我觉得我工作三年多了，都没学到他半点儿皮毛。”</p>

赵曦轻轻哼了一声，“真要学，皮毛就够了。”</p>

在往骨血里学，学的可全是混账东西。</p>

柯亦林不疑有他，岔开到一个值得高兴的话题：“下周我生日，晚饭我来接你！”</p>

赵曦到家，暮色四合。</p>

小区大门口在修路，得绕小路进去。</p>

道两边栽满了富贵竹，路灯本就不亮，再隔着竹叶就更暗了。</p>

赵曦双手环搭着胸口，走得心不在焉。</p>

其实她回国的第二天，就碰见过赵明川的妹妹初宁。</p>

短短的照面，话也没说上几句，留了个联系方式就散了。</p>

说起初宁，赵曦对她印象还不错。</p>

赵家是组合式家庭，后妈带来的闺女，看着风光艳丽，但苦楚全堆在心里。</p>

后妈，拖油瓶，这词儿能好听吗？</p>

用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形容初宁，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p>

这姑娘，看着柔弱，浑身都是韧劲儿，自己的事业做得有条有理。</p>

说话也大气，没有什么架子和优越感。</p>

比赵明川顺眼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