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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俺都不记得……被逼俺!你别逼俺!”</p>
拴牢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抱头,嘴里颠三倒四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p>
气得王大娘又要上去拍打。</p>
屋里乱成一团。</p>
江书起身:“看来,你是准备好赴死了。”</p>
此言一出,连王大娘都忘了哭,拴牢更是瞪圆了一双眼睛,愣愣地看向江书,“你说啥?俺不想死,俺不能死,俺爹还……”</p>
“别说那些个没用的!”王大娘气得拍了一下拴牢脑门,“那天,你到底都跟什么人有来往,快说!不说,娘要打你了!”</p>
拴牢嗫嚅着,“就、就……小姐姐,给俺馒头吃……那馒头,香,比俺娘蒸的还好吃……”</p>
江书急急问道,“你吃了?”</p>
“吃……吃了?”拴牢想了好一阵子,最后摇头,“俺不记得了。”</p>
“怎么会不记得?”</p>
“闻了那馒头的味道,俺就、就……就不记得了。”</p>
“俺儿子这是叫人给害了!”王大娘拍腿大哭,她扯着江书衣袖使劲地摇晃,“姑娘你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啊!我儿是冤枉的,冤死我了!”</p>
她哭叫声音太大,外面守门的府兵忍不住,“差不多点行了,快走!”</p>
江书不敢多留。</p>
临出门前,她回头,“若再见到,你可还能认出是谁给你送来的馒头?”</p>
拴牢愣愣看着江书,“认得,认得的。”</p>
被轰出门外,好容易劝走了王大娘,江书深吸了一口气。</p>
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幕家,她原本都是唯唯诺诺的性子。</p>
可自从北典狱司走了一遭,又学了字,她自觉胆子比从前大了不少。</p>
敢不满足只给主子当传声筒。</p>
江书定了定神,正打算接着去找顾慎。</p>
被大夫拦住。</p>
大夫捻着长胡子,“姑娘,那王氏和小老儿同村,她家男人小老儿也使认得的。拴牢那孩子,可怜。”</p>
刚才情况混乱,江书又急于问出拴牢的话,现在想起来……</p>
江书:“他是不是心智上……还没长大?”</p>
老大夫点点头,“姑娘聪慧。拴牢那孩子,五六岁的时候从书上掉下来,磕坏了头。”</p>
心口一滞,江书脸色白了。</p>
拴牢若是个傻的……他说什么,怕都难以作数。</p>
“不过……”老大夫又道,“那孩子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确做不出那种丑事来。”老大夫对江书长鞠到地,“姑娘心善,若是能,请帮帮他。”</p>
看到江书,顾慎就明白了顾如烟的意思。</p>
释然的同时,心里又有几分酸涩。他在手心里护了十多年的小妹,终于还是护不住了。</p>
让她亲历了这残酷的一幕。</p>
“大公子,奴婢刚才去见了拴牢,就是那个难民。他说……”</p>
听完,顾慎面无表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想早点结案。时间拖得越久,对如烟的伤害越大。”</p>
“奴婢知道,”江书恭顺低头,“可大小姐的委屈,不能白受。”</p>
“你什么意思?”</p>
“奴婢的意思,若是能查明真相,把万吟儿绳之于法。大小姐往后的路,也会更好走。您说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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