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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这一行,当真是不是人做的呀~</p>

“老了老了,快些春暖花开罢。”等明年二月上去,他就可以致仕了。</p>

关雎宫内,有了林直长的话,存菊染菊两个只差没把雪团给供起来。</p>

“主子你瞧,小皇子一听雪团叫声就笑呢。”存菊感慨,“果然是主子养的猫呢,小皇子也跟它亲近。”</p>

眼下顾青昭抱着小唐泽,雪团就在旁边趴着,也不上来惊扰,只是安安静静地卧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叫人觉得格外安宁。</p>

没多久,小唐泽便又乖乖地睡了过去。</p>

顾青昭把他放回要摇篮里去,雪团就跟过去,并不上摇篮里,只在底下卧着,像是要守着一样。</p>

顾青昭笑着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猫头,“晚点叫丹青给你加餐。”</p>

雪团顺势蹭了蹭她手心,像是怕吵醒小娃娃一样,轻轻喵了一声。</p>

猫狗都是有灵性的,养久了,自会有感情。</p>

她交代了丹青几句,这才又出了西次间,蔡海迎面走来,“主子,行宫那边传来消息,姜氏病重,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p>

姜芸自今年入冬开始便病痛缠绵。</p>

行宫本就冷寂偏远,太妃们生病了倒是有好的医师去治,可姜芸在此处,只是一个庶人,被幽禁着,能有吃的已然不错,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哪里还能奢望能得药呢。</p>

病痛得狠了,她蜷缩在木板床上,看着外头的白雪纷纷。</p>

那样空洞的白,瞧着叫人觉得荒芜又寂寥,正如她此刻心境。</p>

不知是什么时辰,屋外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那是人脚踩在积雪上的声响,没多久便有一个侍女推了门进来。</p>

那侍女没说什么,只是将饭菜取出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便要离开。</p>

连着许多日,都是这模样。</p>

无人与她交谈,亦无人关心她的病痛,只一日三回地送着粗陋的饭菜来。</p>

像是在等,等她悄然离世,再将死讯传回宫中。</p>

姜芸终于不堪忍受,努力撑坐起来,嗓音嘶哑地叫住她:“站住。”</p>

那侍女回头,微微皱眉,“何事?”</p>

“替我给顾青昭传句话。”她眸光冷峻得叫人胆战心惊,“枕头底下有只玉镯,只要你想办法给我传了话,就是你的。”</p>

姜氏如今已不是宫嫔,可该有的架子却没少,连说句话都是带着命令的,叫人厌恶。</p>

“良妃娘娘尊贵,岂是你我想传话就可传的。”侍女压根不受她的贿赂,“你还是安安分分待着罢。”</p>

姜芸咬牙,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从前这样的侍女,怎配与她说话,如今竟敢这般不屑于她。</p>

她恨得脑子都不清明了,可眼下她没法子,她尽力软下声音来,“不必传话,你只告诉我,”她问那侍女,“宫中情形如何了?陛下可有重新为我翻案?”</p>

她半边身子还瘫在床上,只双手费力地撑着,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期盼。</p>

侍女看她一眼,说不上同情,只是觉得可笑。</p>

行宫虽远离皇宫,可消息并不闭塞。</p>

姜氏做过什么,她十分清楚,正因如此才格外觉得此人可恨。</p>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p>

去年中秋宴,她不也无所顾忌地对良妃下了半日红?若非良妃有福气庇佑,早母子惧亡了。对一个有孕之人都能做到如此心狠,也实在叫人唾弃。</p>

“良妃中毒并非我动手,是裴氏!”姜芸知道她想什么,顿时怒吼,“是她们相争,却让我背了这罪名!”</p>

侍女不信,“你与裴嫔娘娘素来一体,你岂会不知?罢了,我与你争论什么。”</p>

姜芸身份特殊,多说无益,她正要走,身后那人震惊万分出声,“裴嫔?!”</p>

她顿时冷冷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裴芸荷,你也有今日。”</p>

不枉她将微露留在关雎宫,总算有用。</p>

“那顾青昭呢?她死了吗?”她笑得癫狂,五官都扭曲了。</p>

侍女狠狠皱眉,“良妃娘娘吉人天相,自然无碍。这时候了,你倒只顾着旁人,丝毫不在意亲生女儿。”</p>

姜芸似是如梦初醒,她怅然许久,“是啊,裴氏降位了,那婧儿呢?我的婧儿呢?”她有些惊怕,自言自语,似是在自己安慰着自己,“婧儿是公主,是帝女,陛下必定会疼爱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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