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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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褚禾易依旧黏着段以泽，褚云降好几次想让他坐到自己这边来，他都不肯。</p>

但看在他也没再叫“以泽爸爸”的份上就算了。</p>

吃完饭，褚云降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段以泽陪着褚禾易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p>

屋外的雨势比先前大了不少，在屋内都能听见“哗啦啦”的雨声。</p>

将碗筷放进洗碗机，褚云降从厨房走了出来。</p>

褚禾易正拿着遥控器在换台，跳过一个本地天气预报节目的时候，听见主持人说了声：“今日晚八时开始，预计接下来6小时内，我市部分地区降雨量将达50毫米以上，请各位行人注意出行安全，做好居家防范措施。”</p>

淮江春日雨多，但出现暴雨预警还是极少数的。</p>

褚云降看了眼屋外的天，雨势的确不小。</p>

而后又看了眼沙发，才发现段以泽也在看她。</p>

她愣了一下，指了指窗外，笑着说了声：“不是我下逐客令啊，待会儿怕你走不掉。”</p>

段以泽没说话，抿着唇静默了片刻，似是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站了起来。</p>

褚禾易见状立刻抬头看过来，一脸的不舍：“以泽叔叔，你要走了吗？”</p>

段以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下次来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p>

小家伙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拽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而后神色央求地看向褚云降。</p>

“妈妈，以泽叔叔今晚可以跟我睡吗？明天再走行不行？”</p>

褚云降被这一句问怔住了。</p>

褚禾易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没接触过父亲这个角色，所以导致他在日常生活中会有些依赖成年男性。</p>

之前有一回出去玩，碰到个一家三口，那个爸爸就是抱了他一下，他就盯住不肯松手了。</p>

最后褚云降把他抱走时，还哇哇大哭了好久。</p>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唯一觉得亏欠他的地方。</p>

段以泽闻言也看了褚云降一眼，而后将褚禾易抱进怀里，开口解围：“没关系，下次还来的，要乖乖听妈妈话，嗯？”</p>

于是小家伙这才垂着小脑袋，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好吧。”</p>

*</p>

外面雨太大，褚云降送段以泽下楼就没带褚禾易。</p>

等电梯的时候，两边的楼层都刚滚上去，直往十几层去。</p>

她看了眼滚动的数字，说了声：“走楼梯吧。”</p>

这边是四楼，现在这个状况走楼梯还快些。</p>

段以泽闻言笑了声：“就这么急着赶我走？”</p>

她愣了一下，抬起手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脖子，解释道：“不是，等电梯可能还得好一会儿。”</p>

段以泽笑着看了她一眼，回了声：“不碍事。”</p>

褚云降微微怔了怔。</p>

段以泽的长相偏温润，常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谦谦君子之感，但眉眼却生得极为英气。</p>

高眉骨，瑞凤眼，又给温润中添了几分凌厉的冷感。</p>

褚云降忽然有些晃神。</p>

段以泽也发现了她的目光，偏眸看过来，触碰到她的眼神后，微微一顿，收回了视线，须臾开口问了声：“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p>

自中学时代，段以泽全家搬到了褚云降家的小胡同，两人就做了将近十个年头的邻居。</p>

褚父为人谦和好客，两家逢年过节也时常一起吃饭。</p>

加上褚云降和段以泽同龄，又在一起念书。</p>

那时候两家父母还调笑，将来有缘可以做亲家。</p>

每次褚云降都红着脸去捂父亲的嘴：“爸，您在说什么！”</p>

直到褚父意外去世，一切都跟着开始偏离轨道，往从未预料过的方向发展。</p>

褚云降被这一声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回了声：“挺好的。”</p>

段以泽点了点头，又侧目看了她一眼，顿了半晌，问了句：“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p>

褚云降闻声愣了一下。</p>

才想起，是到自己的生日月了。</p>

笑了笑，回了句：“不过了，年年都有，也没什么好纪念的。”</p>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家里每个人过生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也都很重视。</p>

后来，父亲不在之后，她也不愿过生日了，就叶禾她们几个一直记着，每年都要买个蛋糕来给她庆祝。</p>

正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从楼上下来了。</p>

她看了一眼，说了声：“走吧。”</p>

段以泽默了了片刻，忽然开口叫了她一声：“茉茉。”</p>

褚云降一只脚刚踏进电梯，神色茫然地转头看过来：“怎么了？”</p>

他蹙着眉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最终轻叹了声：“没事，生日还是要过的。”</p>

褚云降闻言笑了声，也没回答。</p>

两人上了电梯，下楼。</p>

轿厢挤压着空气，呼呼下坠。</p>

最后，滚动的数字由“2”滚向“1”的时候，段以泽迟疑了半晌，转头看向身侧的人。</p>

“下半年，添添就要上幼儿园了，你……”</p>

与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电梯到达楼层后的“叮”声。</p>

几秒后，金属门“呼呼”展开。</p>

而后，他就看见褚云降的脸色，由前一秒的自然倏地转为僵硬与惊异。</p>

他愣了一下，也转头看向电梯外。</p>

灯光微暗的楼道厅里，路阔几乎浑身湿了个透，水珠顺着下颔以及衣角快速滴落。</p>

神色紧绷，定定地看着褚云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