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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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珊睡得极不舒服，迷迷糊糊中感觉耳垂被硬物硌得好痛。</p>

她伸手摸了摸，然后取下小雏菊耳钉。</p>

翻了个身，又感觉身上不舒服，于是伸手解了内衣搭扣。</p>

头也昏沉，那是来自宿醉不客气的揉.磨......</p>

朱珊终于虚开眼睛。</p>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奶油风吊灯。</p>

是在她的房间。</p>

房内暗暗的，只靠窗那边有些光亮。</p>

朱珊伸手到枕头下摸了一番，没摸到手机，于是坐起身。</p>

手机在床头柜上，拿起来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p>

她还有些困倦，躺下打算继续睡，却感觉不对劲。</p>

比如，她的手机习惯性放在枕头底下。</p>

后知后觉，朱珊想起昨晚和凌樾喝酒的事。</p>

她第一反应是凌樾把自己拖回房的。</p>

朱珊不放心，把内衣穿好，准备出去侦查一下‘现场’。</p>

客厅没开灯，从阳台照了束光进来，在地上印上一个暖色的长方形。</p>

昨晚的残局已经收拾，整个空间连一点儿味也没有。</p>

朱珊捡起地上的羊毛毯，叠好后放到沙发上，这才松口气。</p>

也是这时，她听见洗手间有水声。</p>

她推测，应该是凌樾在沐浴。</p>

朱珊没了困倦，抬手闻了闻身上的酒气，也打算洗澡。</p>

她回屋拿上换洗的家居服，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刷新闻。</p>

至从在电视台上班后，刷新闻已经成了她的习惯。</p>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凌樾才出来。</p>

他只穿了裤子，是昨天那条灰色休闲裤。他上身赤裸，头上搭着昨天去超市新买的毛巾。</p>

朱珊抬眼一看：“啧啧啧，你居然有腹肌。”</p>

凌樾正擦头发，听见声音立刻背转过身子，偏着头别扭道：“你能有点女孩子的羞涩吗？”</p>

那模样，像是生怕被看了去，吃亏。</p>

朱珊被逗笑了，打趣道：“那你干嘛不穿衣服？”</p>

“我刚醒，就想洗个澡，哪知道你这个色女在外面等着？”</p>

“......”朱珊非常无语。</p>

“昨天那套衣服太臭了，早知道你会起来，再臭我也穿。”凌樾拿擦头发的毛巾遮住胸口，模样滑稽，“我说，你能别看我吗？我去我哥屋里偷件衣服穿。”</p>

朱珊讪笑两声，摆手：“行行行，我不看你了。”</p>

凌樾这才侧着身子，小心翼翼从朱珊背后走过。</p>

他还没掠过吧台，里屋传来清脆的“咔嚓”开门声。</p>

朱珊在一瞬间思绪万千，迅速往里看。</p>

凌霄似乎刚醒，眉眼之间有一种被吵醒的困倦，显得极其不耐烦。</p>

朱珊和凌樾同时愣住。</p>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p>

凌霄视线轻轻扫过，定在凌樾身上，声音低哑：“你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吗？”</p>

？？？</p>

凌樾稍愣，然后疑惑的指着自己：“我？”</p>

凌霄：“动物园的猴子现在也穿衣服表演！”</p>

安静两秒。</p>

朱珊没忍住笑出声。</p>

凌霄抬了抬下巴，嫌弃道：“自己去我房间找件衣服穿。”</p>

朱珊没回头，听见凌樾踢着拖鞋快速跑进房间的声音。</p>

她正乐呵，凌霄就过来了。</p>

凌霄坐在朱珊旁边的高脚凳上，慢悠悠倒了杯水。</p>

朱珊抿了抿唇，抱起衣服，脚尖还没沾地，凌霄突然出声。</p>

他声音很淡：“昨晚吃的什么？”</p>

像是大清早的客套话。</p>

朱珊把屁股挪回去，小声说：“火锅。”</p>

“那怎么有股烧烤味？”</p>

他是狗鼻子吗？朱珊淡然的扯开嘴角：“宵夜吃的烧烤。”</p>

“喝酒了？”</p>

“夜宵喝了点。”</p>

凌霄仰着头喝水，好一会儿都没声音。</p>

朱珊有些疑惑，转过头，猝不及防对上凌霄目光。</p>

她小手抓紧怀里的衣服，镇定道：“怎么了吗？”</p>

凌霄哂笑一声：“在家喝的？”</p>

“没——”朱珊不自觉抓紧衣服，“在小吃摊喝的。”</p>

凌霄点头，面色没什么不对劲，收回视线“哦”了一声。</p>

朱珊莫名心虚，不过想着凌樾已经消灭了所有证据，便硬着头皮补了一句：“我们都这么熟了，知道你的禁忌，怎么可能明知故犯？”</p>

凌霄挑眉，意味深长的应了句：“也是。”</p>

可能因为撒谎了，朱珊有想逃的感觉。</p>

她也是这样做的，麻利跳下高脚凳，抱着衣物跑去洗手间。</p>

淋浴蓬头打开，浴室萦绕着舒适的热气，把脑内那种宿醉的不适感一点点清理。</p>

脑袋清醒了些，朱珊突然就觉得刚才和凌霄的对话，有些奇怪。</p>

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p>

不过转念一想，他那个人一直就挺奇怪的。</p>

上学那会儿，他上黑网吧打游戏，逃课组篮球队这种事一样不落。</p>

说他是坏学生吧，他又会通宵达旦的学习。</p>

说他成绩优异是好学生吧，他还因为打架被叫过家长。</p>

他一直是个矛盾体的存在。</p>

朱珊洗完澡，刚打算吹头发，就听见有人在敲洗手间门。</p>

朱珊拉开门，看见是凌樾，直道：“你就先去凌霄洗手间嘛。”</p>

“不是。”凌樾鬼鬼祟祟跻进洗手间，然后关上门，小声道，“我来和你对一下口供。”</p>

“什么？”</p>

“如果我哥问，我们昨晚吃的什么，你就说吃的烤鱼。”</p>

？？？</p>

朱珊正用毛巾裹头发，小手一顿，立马发现端倪：“你不会已经说了吧？”</p>

不等他回答，朱珊小脸皱在一起，下一秒便降龙十八掌拍到凌樾肩上：“我已经说了我们吃的火锅。”</p>

凌樾被打的后退，又因背后是墙退无可退。他抬手阻挡：“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p>

朱珊住手。</p>

这话很有道理。</p>

两人一阵分析，觉得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就说喝了点酒，记混了。</p>

反正重点是没在家吃烧烤喝酒就得了。</p>

朱珊仰着头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凌霄为什么对自己的空间有这种奇怪的洁癖？”</p>

“你都说是他自己空间了。”</p>

也对！</p>

朱珊又叹气：“就按你说的，死不承认，他又没证据，毕竟法律都讲疑罪从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