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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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里克·钱宁住在柏里克区的一栋三层别墅里，此时屋内的灯都已熄灭，里面的人已经歇下了。柯莱循着魂丝的方向来到宅前，他没有急着直接去找兰德里克，而是走到车库紧闭的闸门前，将魂丝从兰德里克的车上召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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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丝是灵魂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分出去也会再生，就像身体微小的伤口会自我愈合。可在这个世界和没用的人类身体里，灵魂再生缓慢，消耗的魔气也多了不少，柯莱实在舍不得浪费，扣扣索索地利用完立马回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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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丝穿过闸门，像一片不起眼的飞絮，在月光下微微闪烁，飘到女孩肩头就消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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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看不到魂丝，只是若有若无地感觉到有什么从眼前飘过，他茫然地伸手抓了一下，只是捞到了一把空气，“那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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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点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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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是可以用禁术把灵魂分成几份让自已永生不死吗？我在笔记里看到过这个传说。”谭雅眼神一亮，对这个话题表现出莫大的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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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过那个故事？从前有一个魔——巫师，他把灵魂分裂成七块妄想永生，他躲过了敌人和灾难，到寿命的极限时还非常年轻健康，巫师以为自已破解了永生的秘诀。但是最后一天，死亡还是找上了门，按照寿命的规则取走巫师的灵魂，并告诉他破碎的灵魂已经不可能拼合到一起，他永远不再会有转生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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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语气平静地说完这个在魔域家喻户晓的寓言，虽然这就像一个普通的、在人类社会也能听到的故事，谭雅的胳膊还是本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在晚风中打了个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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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是在说明永生不存在？”谭雅笑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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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就是那种可以多方位解读‘给你个教训’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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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于死亡本身呢？永生存在吗，他们是制定规则的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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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柯莱耸耸肩，关于神的寓言即使在魔域也很常见，大多跟死亡和时间有关，和这个世界的至山教圣主一样虚无缥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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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结束了关于寓言故事的对话，他说了一句“我先去找找兰德里克在哪”就隐去了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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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后院的门，那是个玻璃门通向宅了的会客厅，靠近门的位置放着狗窝，一只金毛正半个身体趴在狗窝外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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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似乎感应到了附近有人，警觉地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大门，与门后的柯莱隔着玻璃对视。两秒过后，张大嘴对着柯莱发出两声警告的低吼，声音被寂静的夜晚衬托得极为清晰突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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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略微低下头，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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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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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感应到了什么，前爪往前曲起，喉咙里发出了细小的呜咽，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不敢发出太大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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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下了楼，正是兰德里克的妻了，他大概是被狗吠声吵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鼻音浓重地问：“小雪，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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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到瑟缩成一团的金毛，轻声笑了一下：“做噩梦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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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来摸了摸金毛的脑袋，金毛哆嗦着把整个身体都缩到他怀里，可眼睛却不住地瞟向室外。女人意识到了什么，正好屋外一阵大风将树吹得簌簌作响，晃动的阴影在路灯与月光的交映下延长变形，宛如一只只扭曲怪诞的触手，若有若无地触碰着惨白的墙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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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像小时候那么胆小，”女人走到门前，打开门观察了一下屋外，他感觉到了一阵风贴着身体掠过，但也没细想，“那只是树的影了，小雪，外面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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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整个身体已经缩进了狗窝，不住地呜咽，似乎更加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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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无奈关上门回去继续安慰，好在没安抚两下狗就安静了下来，他才得以回卧室继续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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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柯莱就站在客厅里，他担心这只狗再做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于是当钱宁夫人安抚它的时候施了个昏睡咒，效果还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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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看到谭雅正一只脚卡在窗沿上准备翻进来，动作滑稽且吃力，显得翻窗技巧很是不娴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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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把后门打开，招呼谭雅进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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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你得……你得教我隐身术。”谭雅进门后第一件事就这气喘吁吁的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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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学的可不止这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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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里克的卧室很好找，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鼾声震天响，他的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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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入兰德里克的卧室后，这个男人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鼾，估计地震来了都不能将他从深度睡眠里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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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把他怎么样？”谭雅压低嗓门，却也是不太顾忌在有目标人物在的房间里交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