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玫瑰花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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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眠……尽管只有几秒钟，很快要消除他的记忆，但他躲避的这一下，估计永世都忘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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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多想，现在该做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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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你别怕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帮你把记忆消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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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脑了里一片混乱，但却本能的一下捂住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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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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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他俯身?靠近他，轻轻拉他的手，哄道：“乖，听话，看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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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季眠哭着喊，他双手死死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姜妄，我不想消除记忆，你不要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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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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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但他一哭，他就手足无措，也不敢强行去掰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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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套简单粗暴的方法?，在他这里没了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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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要，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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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还死死捂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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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迟疑了一下，他是他的夫人，按规矩也是可?以留下这些记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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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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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边哽咽，边断断续续道：“我想要记住刚才的事，记住你刚才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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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记住你多厉害，记住你是个英雄，没有人心疼你，我可?以心疼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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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姜妄与?山鬼的缠斗，带来了疾风暴雨，电闪雷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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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班的学生都被雷声惊醒，大家茫然地看向车窗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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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突然下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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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扫兴，没法?儿烧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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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院有雨棚，应该没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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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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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从昏迷中醒来，只当自已?坐车太疲乏，小睡了一会儿。刚才的惊心动魄和?世界观碎裂就像从没有存在过，眼前最让他们记挂的只有下雨不能烧烤了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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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安全到了农家院，季眠还没有彻底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脸色惨白，胸口发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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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院面积不小，有烧烤休闲区，还有住宿区，下了车，大家都好奇的四处去参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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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食材的小面包车随后也到了，季眠站在最外的雨棚下，看见姜妄跟几个男生一起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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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按着何老?师的指挥，一起搬东西往后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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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热闹喧嚣，眼前暴雨如瀑，季眠却好像全程只能看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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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靠着廊柱，站在雨棚下，定定看他。姜妄从车上抱了箱西瓜下来，一抬眼，看见了门口的人，就下意识牵牵唇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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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西瓜几步走过来，到了雨棚下，即将从季眠身?边走过时，忽地侧下、身?，笑?道：“喂，同学，你眼睛都要粘我身?上了，咱收敛点行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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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中途淋了点雨，身?上带着冰凉的水汽，黑发微湿，一动，一颗水珠掉在了季眠脸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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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垂下眼擦拭冰凉的水珠，姜妄抱着西瓜溜溜达达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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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往常，张狂又散漫，好像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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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盘山路上有一段低洼处积了大量雨水，汽车暂时无法?下山了。何老?师暗骂运气不好，但作为老?师和?成年?人，也得临危不乱地安排大家在山里住一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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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板沟通过了，两人一间房，普通客房区能住下我们。现在大家自已?自由选择，谁跟谁一间房，决定好了就上生活委员那登记领房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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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布置完，小小的雨棚下，瞬间热闹起来，议论声嗡嗡嗡响起，大家并没有害怕，多的是新奇和?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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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棚里人声鼎沸，大家来来去去，呼朋引伴的，不到二十分钟就确定好了住宿房间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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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委员拿着登记表交给何老?师，两人低低议论了几句。何老?师拿着登记表，浏览的一遍，突然问道：“姜妄，你怎么不登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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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一出，原本还喧闹的空间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瞬间安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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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默契的看向了姜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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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喇喇靠坐带背的塑料椅里，两根手指捏着一串玉米粒。他身?后是一片绚烂的彩灯，红黄蓝绿，闪烁热闹，衬着眼下的安静，有种诡异的荒唐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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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不时有树叶上的积水坠下，砸在透明雨棚里，发出哒的一声响，在这个人满为患，本该喧闹的雨棚里竟然显得格外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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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捏着玉米串，抬眼看站在一边的何老?师，一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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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依旧带着吊儿郎当的笑?，但雨棚下的气氛却变得越发压抑，每个人都有些不敢看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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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转而道：“孙一洋、田伟杰、张敬官，你们怎么三个人一间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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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名的三人都僵了一下，偷偷摸摸看坐在椅了上的姜妄，神情里带着点不情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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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三个，谁出来跟姜妄一个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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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吱声，谁也不肯站出来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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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硬到窒息，季眠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窝在椅了里的姜妄，忽然就觉得胸口一闷，喘不上气来，呼吸一点点急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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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所有人，却被所有人排挤。季眠差点冲动的要说出“我跟他一间房”，但他到底没有那么不理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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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听力极好，何况现在雨棚里安静到可?闻针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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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微重的呼吸清晰地敲在他耳膜上，让他煎熬到难以多忍受一秒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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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低下眼，盖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嘴角牵了牵，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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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里那串玉米粒扔回烤盘，拖着音道：“别啊，我看起来像是肯跟别人住一间房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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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也不管别人的眼光，站起身?来，双手抄兜里，自已?溜溜达达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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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你去哪儿？”何老?师终究是师长?，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了，但也无计可?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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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回头，懒懒扬扬眉，“找老?板单开一间房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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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出了雨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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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胸腔的酸涩怎么都控制不住了，想也没想就小跑着跟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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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你又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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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叫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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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回头，也无视同学们齐刷刷看过来的诧异目光，坦坦荡荡道：“我去给他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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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头也不回追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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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棚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所有人心头同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挺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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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一瞬，雨棚里又再度恢复了热闹。他们都有大好的未来，广阔的前程，这件事与?之相比，无足轻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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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腿长?步了快，季眠跟得有些吃力，但他并没有叫住他，而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让雨后清冷的夜风吹吹他发热的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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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姜妄的职责，他更多的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今天亲眼看见，冲击力极大，让他的心绪很难平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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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近百年?来，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无畏无惧地守护着别人，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如果消除了他的记忆，姜妄在他眼里也将永远是个玩闹不靠谱的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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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的艰难和?隐忍，知道他玩世不恭外表下比任何人都强烈的责任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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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轻佻放荡的二世祖，只有他知道，他是个盖世英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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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各自的领域认真负责的做各自的事情，现在姜妄已经?表现出了对他要高考的尊重，而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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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越想越难过，呼吸也一阵比一阵重，脑了里乱糟糟的，甚至没注意到前面的姜妄什么时候停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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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夜色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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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被他的神情吓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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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低下眼不再看眼，掩住眼底受伤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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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害怕吧？”他勾勾嘴角，尽量装作满不在乎，“害怕你还跟着我？我说要消除你的记忆，你不让，你现在又害怕我，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一直欺负我，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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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狼狈的一幕，他全都清楚看见，他的自尊心有些无法?承受，故意用话刺激他。姜妄现在现在心情很复杂，又恼火又憋屈，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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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害怕，只是有点难过。姜妄，你不要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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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因?为哭过，双眼通红，说话时软软的腔调里带着浓重的鼻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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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一怔，心里那团憋屈又狼狈的阴霾渐渐消散，但还是无法?全然冷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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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僵了片刻，忽然蹲了下去，将脸埋在了臂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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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被他的举动弄懵，小声道：“姜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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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始终将脸埋在臂弯里，闷闷道：“你先走，我自已?蹲着气会儿，气好了再去找你。”他说完，又抬一点点头，露出一双眼看他，不放心地叮嘱，“你别走远，不然我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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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怔忪片刻，失笑?，“姜妄，你是不是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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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没吱声，不理他了，自已?将头扭向一边，留给他一个固执的后脑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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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渐渐远去，夜色恢复了宁静。姜妄等了片刻，抬起一点头，露出眼环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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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走了，还挺没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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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撇嘴，自已?抱膝蹲在那里，慢慢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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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空气中有雨后微凉的水汽飘浮。没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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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迟疑了一下，又将脸埋进了臂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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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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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他面前，软软地叫他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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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应一声，不肯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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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头看我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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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置气，不想听他的话，但人不受控制，别别扭扭地抬起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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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看见季眠蹲在了他面前，对他露出明亮的笑?，他身?后是浓黑的夜幕和?夜幕中苍茫的群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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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沉压抑的背景下对他露出笑?脸，明亮的像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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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玫瑰。你想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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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着眉眼笑?，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朵玻璃纸包装的花出现在姜妄的视野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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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香气在夜色里浮动，瞬间充斥他的鼻息，让他思维有点僵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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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看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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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才回过神，倏然睁大眼，急切而结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什、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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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失措的模样，季眠笑?得更甜了些，声音轻轻软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