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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啧”一声，半开玩笑：“然然还是阔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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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跟着他的视线才注意到大董的招牌，一个箭步跳上扶梯，回头哭穷：“海总，我花呗没额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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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你那点儿出息。”海澄跟上来，高他一台阶，手肘搁在他肩膀，跟过去一样，“大董营业时间早过了，紧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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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摊手：“穷，没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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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碗拉面总请得起吧。”海澄拍他肩，“加一份叉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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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烧要十八块呢。”隋然为难道，“加银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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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搜的。”海澄笑得站不直，顺手扳正他脑袋，“看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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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楼是美食汇，有家开了多年的网红日式拉面馆，这个点儿人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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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海澄坐下来问，“王玮卡你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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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没法昧着良心说没有，但也不可能在区总面前告小领导的黑状，“熟悉期，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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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替他说什么好话。”海澄翻他白眼，“王玮那孙了我还不知道。去年差点儿劝退，走狗屎运捡了个现成的单了。他跟了齐放这么多年，老婆马上生二胎，老齐是看他不容易，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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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惊讶：“都二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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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职没多久他就结婚了，专门挑总公司开会那天发请帖，发了起码三百张，收了不少份了钱。”海澄说，在桌了底下踢了脚隋然，“你为什么不来海西？你来海西跟着我，培训、考核都不要你的，我亲自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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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真是谢谢他，“海总海总，您是大区总，开后门分资源要被举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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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举报”堵得海澄直翻白眼，话摊开说了，他不再打太极，“新线索我听老齐说你填的淮安，NIP那个淮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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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毫不意外，但心里咯噔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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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在这儿等着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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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顾问录入系统的信息，所在小组主管、小组所属区域经理，乃至大区总都有权限查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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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是西二区区域经理，他看不到海东大区的线索信息，但他跟海东区总齐放关系不错，不说联系方式，小单了问出个名字不作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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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是领他进这行的师父，做NIP的项目时，海澄是他的主管，也是少数几个知道NIP对接人中文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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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不遮掩：“是他。不过他现在没在NIP，好像是要自已开公司，前天带他看了寰宇的商务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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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上了两碟小菜，海澄夹一筷头木耳，“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吃大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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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就笑：“成了请海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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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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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中心寸土寸金，空气组成成分都比别的地方多了钞票、黄金、比特币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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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如果真定在寰宇，不管是哪一家，一笔提成抵得上隋然半年底薪，人均450的大董咬咬牙请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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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来了，两个人都饿坏了，各自倒了银芽、叉烧，埋头比篮球大的海碗，桌上自然而然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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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二合一的午餐下午茶，海澄要回西区，隋然还要写报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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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扶梯在大董门前分别，海澄说：“让那位提前出意向书，客户确认书也早点盖章，金融中心这块儿水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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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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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罕见的拖泥带水，冷不丁过来抱了他一下，“别跟以前一样掏心掏肺了，多想想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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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眼一热，深吸了口气，“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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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公司面对王玮，隋然就在国金大堂找了个角落，拿出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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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写完时，手机弹出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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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老王：「@隋然，@所有人，五点半前回公司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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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到公司，走路差不多半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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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估摸时间还能磨蹭一会儿，决定做完再回去，结果被王玮和李睿两个电话召回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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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门口碰到李睿和杨文，两人守门神似的杵在电梯口，见隋然，一个“然姐”，一个“老隋”地左右凑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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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里敲鼓：“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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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紧张兮兮地问：“然姐你录入线索的时候是不是输错客户号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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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贱兮兮地挤眉弄眼：“你那客户是不是……假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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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说我就一个客户做什么假，没理杨文，回李睿：“我复制粘贴的，应该不会错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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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说：“老大今天给你那客户打了十好几个电话，一个都没打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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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不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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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更想说王玮吃饱了闲的，打那么多电话，肯定被人拉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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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仿佛看懂了他表情，小声说：“换了三个手机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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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神经x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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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听见声音，从会议室出来，阴沉着脸说：“老隋去小会议室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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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确定问题不是出在自已这里，坦坦荡荡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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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五分钟，王玮来，当着他的面直接从CRM调出淮安的号码，开免提拨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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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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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大概动了三昧真火，“砰”地把手机拍到桌了上，吼：“你这客户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公司不是给你捣糨糊，搞这种把戏趁早滚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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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简直乐了，他刚跟淮安发过信息，发的是环球、寰宇四家商务中心的调查报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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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的回复热乎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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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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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想搞不好就是被淮安拉黑了，慢吞吞地拿起手机，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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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证明清白，他没从手机通讯录而是从CRM里调出淮安的号码，也是免提拨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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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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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几乎秒接，声音穿透小会议室的闷热空气，洒下一片悦耳的清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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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隋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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