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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是他理亏,但公司也不是他隔壁老王家的——骚扰电话的截图存在云盘,还有姚若和李睿前天发的聊天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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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特别喜欢抓新人的出勤,外出时要是没立刻接他电话,十分钟他能打十个,同时发若干条定位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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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没什么大事儿,大约是天阴沉沉的不时飘雨,客户和顾问们集体不约而同减少外出,王玮可能闲极无聊,才把人叫到办公室,借着无故迟到还不接电话的老隋重申纪律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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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会到尾声,王玮用笔敲桌了,“报一下今天的行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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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桌从王玮右手边的杨文开始报,“今天没带看,在公司理盘联系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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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抓紧时机给淮安发信息:「可能下雨,淮总一会儿还好外出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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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没回,他就去查怎么消肿和褪血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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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报完了,隋然没注意,前面笃笃笃又几声敲桌了的响,“老隋你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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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抬头,“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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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不耐烦道:“报今天的行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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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振了下,隋然瞄一眼以为自已看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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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可以[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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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进去淮安已经撤回了,重发了中规中矩的:「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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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真诚微笑:“一会儿见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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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眼药水,敷了冰块,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总算好点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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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里自带消音词地谴责了一番江那边的那位海总,拿上伞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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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去寰宇的一路没下雨,敲门时隋然才想到会不会来得不是时候,再过半小时是饭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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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门进去,还真留意到淮安有个看电脑右下角的微动作,旋即听对方提议:“先去吃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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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这段时间跟淮安一同吃过几次饭,隋然习惯成自然,听他问隋经理有什么想吃的,没多客气指前面的粤菜馆,“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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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饭点,不用等排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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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点了每日例汤和虾饺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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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转向淮安,他却看着隋然:“够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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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的。”隋然其实头晕,还有点反胃,不知是不是宿醉的后遗症,他想先垫垫饥,一会儿饿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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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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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无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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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也没什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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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今天的步调明显加快,大体看了环境,详细参数直接看自已带的纸质版文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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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家招商问到他公司情况以及入驻日期之类的问题,他回的是“后续由隋经理跟贵方沟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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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经理只能故作高深,晃晃手机笑而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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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家招商甚至拉着隋然问:“你到底是中介还是跟他一块儿的?你准备跳槽他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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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哭笑不得,只能给自已脸上贴金:“淮总比较……嗯,信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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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商比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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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十几分钟后他又听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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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照例把淮安送到寰宇楼下,问什么时候把新公司的一些情况发给他,这样他后续好跟招商沟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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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思索了一秒,给出精确时限:“明天下午六点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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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隋然应了,正要说些今天就到这里的话,淮安又叫住他:“隋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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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任你的专业能力,一直都很欣赏你的态度。”淮安说,“不要给自已太大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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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莫名心慌,因为即使多了一层镜片,他也感觉到淮安看的是他的眼睛,而不是眉心三角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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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的视线很锐利,像没开刃的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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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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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他出寰宇就给海澄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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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那边水声哗啦啦响,接了电话噼里啪啦一泻千里:“银城路最靓的然然有没有把淮总一把拿下没就算了我烧菜呢。”</p>

“我挂……了……啊……”海澄声音飘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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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隋然忙叫停,提醒自已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早上眼睛红得不行,你也没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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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海澄一声粗哑冷笑,“我到现在看东西还重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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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无言以对,憋憋屈屈地谴责:“都怪你那酒。我今天差点儿没敢来见淮安,我那会儿超盼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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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哟。”海澄关了水,叹得跌宕起伏,“你眼睛红又不是那种会传染的……那什么结膜炎……哎你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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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隋然跨过一个水坑,站定了急吼出声,“但是看着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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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的热气扑到眼镜上他都没好摘下来,怕被误会是传染性炎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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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一跳,赶紧给淮安发信息:「淮总,我不是结膜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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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回很快:「我知道。请注意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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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笑:「好的,谢谢[爱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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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稳了,才注意到对面好久没声音,“海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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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海澄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没头没脑的,“你离职那年,淮安联系过我,问你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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