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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又问：「现在方便看房吗？我想先去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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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客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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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客户也要安排时间的呀。我先过去了解下，这样方便跟客户介绍情况，也少了您麻烦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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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发了个撇嘴的表情：「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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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电话来的正是时候，隋然刚到太平汇经楼下，眼见三五个佩戴中介徽章的人一边打电话一边进大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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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通电话，打断淮安的一声“隋经理”，问：“您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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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背景一片静寂，因此听出呼吸稍有些停滞，“车上，刚下飞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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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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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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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看着几个中介走向安检刷卡处的女性工作人员，快速地说：“寰宇对面的太平汇经您有印象吧，一会儿您好直接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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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淮安轻轻吐了口气，“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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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无暇关注对面细微的情绪变化，目光锁定几个同行，见他们都向那名工作人员展示了工牌或名片，那人应该是鲁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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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多久能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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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边问边往刷卡的地方小跑，正巧赶上鲁经理确认完前几个中介所属的公司，打算进电梯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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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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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时候我下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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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干脆利落挂了电话，向鲁经理出示工牌，小声说：“客户二十分钟左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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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状似不以为意：“他们的客户也差不多这个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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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了然，鲁经理想搞饥饿营销，招几个客户同时来看场地，制造紧张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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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商玩这一手换客户搞不好真的会紧张，隋然反而略微定下心，因为商业租赁不像住宅，现租客转租是想降低成本减少损失，但牵扯到利益，周期难免拉长，很多客户会在拉扯的过程中冷静下来，思考利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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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同行的客户没有比淮安更靠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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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淮安打电话通知“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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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隋然自已差不多先看完了要转租的场地，半层楼，朝江。上家留下的装修崭新，两个词精准概括：低调，奢华。某种意义上符合金融行业的主流审美，不用大改——当然想重新装修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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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经验以及直觉，隋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淮安会喜欢这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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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正好要下去接人，两人一块儿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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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隋然又跟鲁经理确认后期付款等合同细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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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这会儿有点不耐烦了：“你等客户定了再说好伐？这客户看都没看，你能替人做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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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知道自已过于紧张合同那道坎，面上开起玩笑：“您这里条件优秀呀，哪个客户来了看不中的？就是您知道转租多了道程序，流程比较复杂，我多了解点信息，到时候也方便给客户也介绍，省得您……”浪费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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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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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主的招商普遍傲慢，即便属于职业要求，即便客户是出钱的那方，也总自觉不自觉地摆架了，爱答不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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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碰上这样的招商，居间方得小心地捧，捧高兴了事半功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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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从手机上移开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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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抬手握拳：“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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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安检处等着的不止淮安，还有王玮和杨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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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不时瞟向淮安，后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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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脏重重地跳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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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见过淮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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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刚跟NIP接触那会儿，王玮还是海澄手下的愣头青，被指派给隋然当搭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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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间，一个顾问见过的客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是之前成交过的客户，过了这么多年，大街上偶一遇见，没准儿只觉得眼熟，想不起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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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淮安太特别了，跟当年没什么变化不说，本身在人群中就属于过目难忘的类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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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跟王玮说了句什么，他转向隋然，极为热络地举起手喊：“老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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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沉着一份警惕，脚步不由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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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集合，鲁经理看看王玮和杨文，问隋然：“哦，你同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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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都是兆悦的。”王玮满脸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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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一变四带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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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场是隋然和招商，王玮杨文是添头，两人偶尔插两句，没有平时私下的针对，至少在客户面前表现出了职业素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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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却很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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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惯常的惜字如金，但两人之前打过不少交道，有默契在，甚至可以说有了纯靠直觉感应的气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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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经理有几次问淮安问题，他心不在焉，但没有往常那句：“后续由隋经理和贵方沟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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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隋然心凉半截，鲁经理脸色也不好看，可能是看出淮安的反应过于冷淡，觉得这客户没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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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下，隋然没有像往常那样送淮安去对面寰宇，王玮却自来熟地称呼：“淮总。”并递出名片，“我是老隋的主管，谢谢淮总这么照顾我们老隋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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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看着那张名片，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还是接到手，客气道：“王主管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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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玮顺杆往上攀，先行往斑马线：“淮总是在寰宇办公的。走，送送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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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面前，隋然也不能表现出对同事行为的反感，悄悄吸一口气，冲淮安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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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米宽的小路，斑马线两头没有信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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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直入天际的寰宇反射着四面的光，隋然眼前晃出一片白，余光隐约看到一辆车慢吞吞地驶近斑马线，他知道自已得赶紧过马路，却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左脚还是右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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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经过带起风流，后颈一片冰冷，继而蔓延至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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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有人拉了他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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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淮安在很近的地方问：“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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