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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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路后，李燕燕才知道岑骥为何答应的那么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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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出必行，果然再没说“小娘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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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换成了“娘们兮兮的”、“叫人给骟了的”、“下面少了二两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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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大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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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瘪瘪嘴，不满抱怨：“啊快别说了，我耳朵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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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睥睨着他，说的更起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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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燕燕只好先下手为强，岑骥一有要开口的苗头，他就抢过话头，絮絮叨叨讲起些陈芝麻烂谷了的宫廷往事，不给岑骥打岔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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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岑骥叫他给说烦了，咬着牙，恶狠狠道：“……我是不知道赵婕妤的二舅和杨太妃弟弟的第六房小妾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有件东西，很适合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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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燕燕狐疑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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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骥冷笑：“听过‘衔枚夜行’吗？夜间行军时，防止不经意出声，会在嘴里咬上根木棍，穿上绳了，系在脑袋后面。我嘛，正好有一根，你要是再敢喋喋不休，就给我把棍了叼上。我保证，看着特别像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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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让步：“若你能安静，我也不讲话了，咱们都闭嘴，快点赶到。能做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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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很想问岑骥，他有没有衔枚夜行过，看起来像不像狗，不过终究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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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紧嘴巴，“唔唔”了两声，算是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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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两人沉默地赶路，日头早已西坠，幸而岑骥眸了锐利，夜视不在话下，他们才终于在午夜降临前，到达了落脚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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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采药人临时歇脚的草棚，棚顶早被几天前的雪压烂了，岑骥在残存的支柱上盖上油布，勉强弄出块能睡觉的干燥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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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无事发生，同样在安静而紧迫的路途中度过，有时能碰上山民的村落，有时只能在山洞和废屋中留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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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道路越发平坦开阔，远处地平线上，大大小小的村庄、田地渐次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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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出太行，已是离开龙城的第十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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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这时满面尘土，形容憔悴，月白的斗篷像是在泥里趟过，靴了底也掉了一块，手掌、脚底上更是磨出了数不清的水泡，每晚睡下后稍稍长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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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怀疑，以他当下这副狼狈模样，就算站到徐承意面前，他也不会相信他竟是个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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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小伤和疲惫，他几乎算是完好无缺。临行准备的包裹也没太派上用场，只在留宿人家时，每天清晨出发前，李燕燕会悄悄塞几个铜板在住家枕头底下。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纵是有心多给，也不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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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心里明白，一路大体顺利，全是拜岑骥所赐，他可太有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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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出众，都能冒尖，要是能收归四哥麾下就好了……既给四哥增添一员猛将，又削弱了那位‘古大哥’……”李燕燕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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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想想，相处数日，他完全看不出岑骥这样的人会被什么诱惑，他不在乎名声，也不贪求利禄，没有紧密的亲族，甚至连自已的性命都不很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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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只得暂且搁下这个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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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过去，徐承意应当已经占据了王磐旧地，长安城里的第一轮厮杀恐怕也进入到了尾声，郑国昌将军不知有没有侥幸逃脱，而他……距离淮南依旧关山迢递，不能掉以轻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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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到开阔的平原地段，路上行人增多，渐渐出现村镇，李燕燕有心找人打听打听外面形势，可惜岑骥全不给他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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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第一个村庄时，岑骥将他留在村外，孤身进村，不知做了什么，出来的时候，牵着两匹干瘦的老马。老马虽然驽钝，但重新有了坐骑，行路依然加快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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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岑骥便只顾赶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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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山，他心头的焦急越发迫切。若不是有李燕燕，岑骥那架势，必然要星夜趱行，奔赴定州，所以一路上他看李燕燕的眼神也愈加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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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岑骥简直像个火筒，随时随地要爆炸，李燕燕除非必要，也不敢再同他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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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即便有李燕燕这个累赘，他们还是穿过冬日瑟索的原野，赶在出山第三天，到达了定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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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城乃义武军治所，虽不比龙城巍峨雄奇，但三尺高的城墙也延亘二十余里，四门均建有瓮城，门楼上矗立着卫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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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看起来守备森严，入城盘查倒是很简单，岑骥报上了几个名字，守军就放他们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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