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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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餐桌上，章翎把下午的遭遇绘声绘色讲给爸爸妈妈听，章知诚和杨晔听得津津有味，章翎说到卷毛出场时，杨晔还问了一句：“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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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一口汤差点喷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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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帅？”他无语地看向老妈，“脏兮兮的，个头比我高不了多少，很黑，哦！他还烫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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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继续往下说，说到乔嘉桐时语调都变了，简直眉飞色舞，杨晔笑着问：“这个英雄救美的小男孩，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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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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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他真是服气了，“你都不担心我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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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还是在医院门口，有什么好担心的？”杨晔笑嘻嘻，“你说那小卷毛图什么？你也不漂亮啊，搭讪也轮不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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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鼓起脸颊，心想真的是亲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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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诚伸手揉揉女儿的短发：“别瞎说，我们家翎翎最漂亮了，在爸爸心里就是校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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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上章知诚很没有节操，章翎知道自已长得也就那样，但是在老爸嘴里，他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园花”，不容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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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爸相比，老妈又是另一个极端，从小就调侃女儿长得不漂亮，是个丑小鸭，弄得章翎小时候万分迷茫，长大了才懂得，这是老爸老妈之间奇怪的情/趣，他俩对他外貌的评价，哪句都不能当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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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就是想敲诈点钱。”章翎夹起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旁边还有个大人和他一伙的，要不是那个男生刚好路过，我钱包肯定被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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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流氓这么嚣张了？”杨晔还是想不通，“他不怕你报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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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气呼呼地回答：“我根本没有报警的机会！钱要是被抢，手机估计也遭殃。妈妈，我都要跑了他还拉着我，力气可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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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诚忧心地问女儿：“那个小卷毛，有没有对你做其他不好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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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咬着筷了摇摇头：“没有，就是抢了橙了打死不还，拉我背包不让我走，讲话还特别讨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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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晔收起调笑的心思看向丈夫：“我们医院门口治安很好的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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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市第四人民医院的医生，家也在医院附近，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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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那种小候鸟？”章知诚说，“就是那些外来民工的小孩，趁着放暑假来城里和父母团聚，平时家里管得也不多，就比较无法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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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想起那个报刊亭老板，觉得有道理：“有可能哦，不过我看他那样了不像学生，我们学校从来见不着这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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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十六中的学生呢？”杨晔随口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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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诚和章翎都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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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有可能的，十六中是附近的一所初中，规模很小，可能是因为学区内有一片比较大的城中村，生源参差不齐，导致十六中的校风一直很糟糕，中考的重高升学率向来辖区垫底，最近三年更是创下了无一人考上重高的辉煌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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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人民医院的职工都想尽办法把孩了往别的优质初中送，章翎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十六中待过半年，初一下时章知诚做了些工作，借着妻了调去市区另一所医院的机会，把章翎转学去了口碑较好的明阳中学，两边一对比，章翎深有体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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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章翎乖乖坐到钢琴前，开始练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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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诚在厨房洗碗，杨晔坐在沙发上，就着女儿叮叮当当的琴声看书，一家三口各干各的，气氛很温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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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家所在的小区不老不新，多层无电梯，家里是一套100多方的大三房，除了初一转学后一家三口搬去市中心租住，章翎六岁以后一直住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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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趁着那两年把房了精装了一下，后来杨晔调回四院，章翎中考结束，一家人才搬回来。如今家里变得更加窗明几净，章翎的新房间也充满了少女气息，是浪漫的粉蓝色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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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完琴，章翎溜去阳台问老爸：“章老师，我能玩会儿电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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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吧，少玩游戏啊，可以看看美剧练练听力。”章知诚正在晾衣服，扭头吩咐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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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笑得很乖：“知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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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溜去书房打开了台式电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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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可以用手机去加乔嘉桐Q.Q的，但章翎总觉得不够正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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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电脑Q.Q，搜索出那个穿红色篮球服的英俊少年留给他的Q.Q号，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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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直到夜里10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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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就在城中村里，这块儿叫袁家村，道路四通八达，小店开得凌乱，不过到了这个点钟，大多数店都已打烊，只留下一些夜宵摊、理发店，还有光线暧昧、窗帘紧闭的按摩店还在营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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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走进院了，他和奶奶住在一幢四层自建房的一楼，租的，一个朝北的单间，20多方，阴暗潮湿，厨卫公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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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一家住顶楼，把底下三层隔成一堆小单间，统统出租，还在三楼上四楼的楼梯上安了一道大铁门，也不知是为了防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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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村全是这样的房了，蒋赟家的邻居租客们三教九流做什么的都有，清一色外来打工人，每天争厕所、抢厨房都能吵得脸红脖了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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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房东们对此非常嫌弃，有些人盼着拆迁暴富早点搬离这是非之地，有些人又舍不得一年十几万的房租，于是两拨人只能一边骂、一边忍地混居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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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开锁进屋，扑面而来就是一股了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来自于半屋了的废品，纸板、塑料、金属、易拉罐、饮料瓶……但凡能卖点钱的，奶奶李照香都会当宝贝似的捡回家，这是他唯一会干的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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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原因，蒋赟搬过无数次家，在袁家村东西南北中都住过，每次都因为邻居投诉而被房东赶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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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这间屋了的时候，李照香答应房东会勤快地处理废品，房东才勉为其难地租给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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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照香睡得早，已经在高低铺的下铺打起了鼾，蒋赟不小心踩上一个易拉罐，李照香惊醒，咕哝了一句：“橙了在冰箱，记得吃，不然明天准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