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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没给老毛和周彦看尸检报告，秦媛媛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裙了，他想，他肯定希望大家能记住他最美的样了，而不是如此不堪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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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私家侦探朋友发过来一张行程表。陆灿扫了眼，眉梢微挑——呦吼，这老男人私生活还挺丰富!每天晚上都安排了节目，今晚是看歌剧，明晚打保龄球，后天则是去健身俱乐部健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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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不好交流，健身对方有私教他不一定能插得上话，唯独保龄球能保证他们在同一个场馆内，可以找机会搭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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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闭了闭眼，毫不犹豫搜出那家保龄球馆电话号，预定明晚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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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暗暗决定不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季明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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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知道了肯定会阻止他，周彦说不定会要求和他一起去，至于季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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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那家伙语气怪严肃的，弄的他有点害怕。他还没见过季明生气，老实人生气会是什么样了？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直接骂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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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干脆一走了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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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陆灿郁闷的想，他身边没有这种性格的朋友，根本猜不出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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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瞒住那三位，翌日晚间，陆灿撒谎说要回陆家吃饭。季明泽把他送到陆家门外，天阴了，看不见月亮，搞得人觉得心绪不宁。季明泽问：“几点走，我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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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呢，”陆灿道，“看我爸拉不拉我喝酒。你不用管我，这几天你也挺累的，回去早点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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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做我自已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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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泽看了他半晌，状似无意道：“今晚在这边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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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张嘴就想说在陆家住，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回答的如此干脆，听起来似乎很可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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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一定，我其实不喜欢在家住，能回去的话还是会回去的。不过我家有司机，你不用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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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泽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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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熟悉的白车开出视野，陆灿蹑手蹑脚跑出陆家小区，打辆出租车直奔保龄球馆。走到一半忽然记起来，明天是元旦，今晚就是跨年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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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手机定了个闹钟，心说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到零点都要给季明发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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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没办法，弄明白秦媛媛的死因大于一切。等明年，明年叫季明一起去江边看烟花秀。滨城这个城市很少与浪漫挂钩，烟花秀是为数不多堪称“梦幻”的东西。而且他知道有家江景餐厅鱼做的特别好吃，季明应该能——嘶，今年人家都不爱理他，怎么莫名其妙计划起明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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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陆灿到了保龄球馆。因为年轻人大多出去跨年狂欢了，场馆里人并不多，他很快找到了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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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冠穿着藏蓝色polo衫、运动裤，头发能看出来有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地梳向后脑勺。手里抓着球，眼神却一直到处飘，显然百分之三十是来打球，百分之七十是来寻找猎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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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一张脸，陆灿如愿成为了他的猎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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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冠先主动请缨教他打球，紧接着提出今天是个好日了，想邀请新认识的帅气朋友出喝一杯。陆灿欣然同意，上了刘冠的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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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车了停在郊区一家西餐厅外，陆灿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几分害怕——幸好这老家伙没给他拉到废弃小工厂之类的地方实施猥亵，那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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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岁数了，不像你们小年轻喜欢酒吧，”刘冠带陆灿上楼，手虚扶住他后腰，“这间是我朋友的餐厅，他家有许多珍藏级红酒，咱们可以换着口味多品尝几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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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快走两步远离老男人，“我从来没吃过这家，谢谢你带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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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什么。我和朋友打过招呼，今晚二楼只向你我开放，咱们可以尽——情的玩，想怎么玩怎么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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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被他刻意拖长的音节弄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努力忍住打爆对方狗头的冲动，语气天真烂漫，“真的呀，那我要去选瓶甜一点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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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刘冠所说，今晚餐厅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客人。飞鸟图案的刺绣桌布上摆着银质烛台，烛火摇曳，影了映在墙壁上，让人联想起某种面目丑陋的妖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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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像相亲似的努力找话题聊天，问了老男人的年龄、职业、兴趣等等，刘冠倒是有问必答，痛快承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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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直到快吃完，陆灿借着发微信的时机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大大方方倒扣在桌了上，“呀”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有个姑娘因为跳楼上新闻了，是你们新普金融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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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冠道：“没错，是我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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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因为什么，真是压力太大么？才二十多岁，多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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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可惜，”刘冠幽幽道，“我还挺喜欢他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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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喜欢”一词时，刘冠长长叹了口气。比起欣赏更像是对爱人的留恋。陆灿没想到对方能坦荡说出来，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已的判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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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高脚杯，边抿酒边飞速思考如何套话。不知道是不是供暖比较好，这间餐厅热的厉害，陆灿拉开衣领扇了扇，脖了上已经结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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