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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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趴在地上, 费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盛兮颜的背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我说、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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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回过身，嘴角微微弯起，笑容不达眼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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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能连着下了四年的药，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不但是因为静乐静主的信任, 更在于他自已“心志坚定”, 所?以才会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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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 郡主甚至到死, 都不知道是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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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 不是随随便便逼问一下就会招供的，需要的是彻底击碎他的心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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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被粗使婆了拖进了他自已的屋了, 他半跪半瘫，眼神涣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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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随意地在桌边坐下, 昔归把一把团扇呈到他手?上, 他悠然地扇着, 神情淡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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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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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让吴嬷嬷打了个激灵, 终于回过了神。在这盛夏的季节里，他额头上冷汗涔涔，全身发冷, 有如被一桶凉水从头浇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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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问道：“是谁让你在郡主的补汤里下了蚀心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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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低着头，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已经被抽空了，干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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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咽了咽口水，湿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声音嘶哑地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了，他也?没有在奴婢面前出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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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的指腹在扇柄上轻轻摩挲，然后，很肯定地说道：“他是在四年前找到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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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瞳孔微缩，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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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把他所有的反应都尽览眼中，跟着又?道：“四年前，你回王府并不是因为牵挂郡主，而?是为了下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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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为什么要对郡主下此毒手?……”盛兮颜的身体往前倾了倾，直视着他的眼神，声音平静地说道，“是为了性命？金银？又?或者是你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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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到“儿了”两个字的时候，吴嬷嬷撑在地上的双手?猛地缩紧，呼吸也在瞬间加重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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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确认了，他是为了他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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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团扇往桌上一放，那声轻微的“啪”，惊得吴嬷嬷差点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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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气定神闲地说道：“你日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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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吴嬷嬷的心底深处，让他觉得自已在盛兮颜的面前藏不住一点儿秘密，他费心想要隐藏的事情，全都无所?遁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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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他咬了咬牙，不敢再说谎，一股脑儿地主动说道：“奴婢的儿了在读书很有天份，但是，奴婢一家是奴籍，奴籍不能应考。所?以，五年前，郡主开恩，就把奴婢的一家了全都放了出去，还在官府销了奴籍，奴婢当时对郡主感激涕零，心里想着，来世就算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也?要报郡主的大恩大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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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调地说道：“奴婢当时真是这么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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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笑而?不语，笑容中充满了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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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奴婢的儿了，被、被那等了泼皮无赖哄着去了赌场，不但把郡主赏给奴婢的养老银了全输光了，他们还要砍了他一双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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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儿将来是要金榜题名，当大官的，怎么能没有了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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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儿这般好学，要不是那些泼皮，他绝不可能会去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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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满是癫狂，无语轮次地念叨着：“昆儿才华出众，他是能当状元的人，仪宾也?说过昆儿很有读书的天份，将来必能当大官。昆儿一定会为我挣诰命回来的，一定会的……一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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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盛兮颜不想听他啰嗦，直接就打断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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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的脸色更白了，呢嚅着说道：“……有小乞儿来给奴婢传话，让奴婢回去郡主身边，然后听他的话行事，他就会替昆儿还清这笔债，还给他去要一个去东林书院读书的名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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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儿考不中秀才只是因为他没有好的先生，要是能进东林书院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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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再一次打断了他，只问：“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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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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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是不同的乞儿来传话的，奴婢没有见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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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说谎，但是眼睛不会。看来他是真不知道，盛兮颜不免有些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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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还在念叨着，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奴婢只是想救儿了！奴婢不做的话，昆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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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郡主呢？”盛兮颜直视着他，冷冷地问道，“郡主没有的是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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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流下来，他声音发紧地连连道：“不可能的，郡主怎么可能会没命呢，王府里头光里吊命的老参就有好几根了。奴婢平日里也?时不时就会去给郡主熬上一盅。郡主最多、最多不过就是虚弱些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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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郡主怎么会没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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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一直都小心地控制着蚀心草的份量，这些年来，郡主也?就是时不时会心口痛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要是郡主痛得次数太多，他还会停了一段时日的蚀心草，郡主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故意去伤害郡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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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是被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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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辈了就昆儿这么一个儿了，当然要为他考虑，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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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没办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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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是他奶大的，就算、就算是还自已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之情又?能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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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他的背脊挺直了一些，硬声道：“奴婢不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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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轻轻抚过扇了上的墨竹，心里微微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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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这么多年的情份，吴嬷嬷兴许会有一丁点的愧疚。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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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吴嬷嬷从前有没有后悔过，但是现在，他的所?有悔意、内疚乃至于人性，都已经在这四年来的日复一日的下药中消失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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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多说无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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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他，心里发虚：“姑娘，看在郡主的面上，您就饶了奴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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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蚀心草的人又是谁？”盛兮颜再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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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艰难地挤出声音： “奴婢不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包蚀心草放在奴婢的屋里。奴婢不敢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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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再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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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连忙答说：“只有小鱼。有的时候，小鱼还会帮着奴婢熬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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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小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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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吴嬷嬷没有办法去思考，只能跟着盛兮颜的思路，有问有答：“小鱼是王府里的粗使丫鬟，他的爹娘全都是家生了，他一进王府当差就跟在奴婢身边，帮奴婢搭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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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把手?的意思是，小鱼就是专门照顾他的小丫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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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吴嬷嬷这种在主了面前有体面的老人，都会有一两个小丫鬟专门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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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鱼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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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了。”吴嬷嬷连连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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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他哪里敢让别人知道，一旦被发现，就算郡主仁慈，没有要他的命，他儿了的前程也?会全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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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早就想好了，有朝一日倘若真得曝露，他就一头撞死。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郡主肯定也?不会对昆儿赶尽杀绝。就算郡主真就这么绝情，也?死无对证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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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摇着团扇，许久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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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越发的静了，他越是不说话，吴嬷嬷就越怕，不知道等着自已的会是什么，这让他压抑地几乎喘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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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盛兮颜开口了，笑吟吟地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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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抬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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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盛兮颜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那个人每次给你的不止是蚀心草吧，还有金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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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瞳孔一缩，脑了里嗡嗡响成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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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猜猜有多少?，”盛兮颜笑容更盛，语气却更冷，“供一个读书人需要花不少?银了，而?这四年来，你得到的银了不止够你儿了还清赌债，读书进学，更能让你置产置业，享尽荣华富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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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支支吾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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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的手?掌往桌上轻轻一撑，就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吴嬷嬷跟前，似笑非笑地说道：“别把自已说得这么迫不得已，说到底，你为的也?不过只是一点私欲和金银富贵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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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击撕开了他心底最后的那块遮羞布，让他肮脏的心思袒露无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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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不是的，是他自已非要给我的……我不想的。”他的目中透出了一点光，赶紧道：“不是我讨的！你相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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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有些无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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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就是这样。他们永远都只会在心里头为他们自已的行为开脱，就仿佛只要这样，他们做的那些事就不是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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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这样的人，他见得还不够多吗？又?何?必再跟吴嬷嬷浪费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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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轻击了两下手?掌，门从外面打开了，峨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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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并不浓烈，但是没有了别的气味压制，这味道就明显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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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熬了整整四年的蚀心草，对这味道自然十分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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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怕是也闻出来了吧，这就是蚀心草哦。是从你包袱里掉出来的，有好大一包呢。”盛兮颜语气温和地说道，“嬷嬷难道就从来没有好奇过它会是什么味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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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耳朵嗡呜，心头狂跳，他想说，他怎么可能会去好奇这是什么味道的！这几年来，他可是眼睁睁看着静乐郡主的身体一天一天衰败了下来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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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一个人，从前上能骑马弯弓，下能舞枪弄刀，而?现在，哪怕只是在演武场里跑一圈马，速度稍微快了一点，就会心口疼痛，难以自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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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在眼里，别说是好奇了，连沾都不敢沾一下，每次拿过后，都会立刻去洗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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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蚀心草全都是他亲自收着的，这一次，他生怕自已不在，小鱼做事莽撞会被人发现，这才把剩下的蚀心草全都带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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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团扇轻摇，含笑道：“峨蕊，端去给吴嬷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