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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向路边让开了一步,任由这群黑衣人走过。在白天看,他们的衣服与在厄琉息斯遇到的俄耳甫斯教信徒略有不同,倒很像是声闻家的长袍。也许,这就是他们敢于在白天大肆招摇的原因吧。
提蒙走过他的身边时稍微扭头看了一眼,接着就毫不在意地继续前进了。亚里士多德想起自己的装束很像白塔的学者,说不定对方也在怀疑自己是毕达哥拉斯派的数学家。
“同时,这说明提蒙完全没有认出我。”亚里士多德的心暂时放下了一半,“但不知道他们是否了解迪米特里是假扮的这一事实。”
“快点,船就要靠岸了,我们可不能迟到。”一个黑衣人的话音传到了他的耳边,这个年轻的声音很像昨天的窃贼。
“闭嘴,我知道。”提蒙及时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别在外边谈论这个。”
“他们要去码头?”亚里士多德瞬间提起了警惕,“他们是要乘船离开,还是在等人到来?”
他目送着这些黑衣人走向下山的道路,自己落在后面一段距离,跟了上去。
渐渐变小的雨又变大了,而且风势更加猛烈,街上本就寥寥无几的行人纷纷跑向家中,这显得那群下山的黑衣人尤为突兀。亚里士多德把斗篷搭在头上,用下摆把面部遮住,做出挡雨的样子,但脚下一刻不停,跟着那群人往码头走去。
聚集在一起的黑衣人埋头向前疾走,他们看到路人稀少,便使用了智术。但显然,他们中的某些人并没有掌握空间转换的技艺,只能由同伴架着向前奔驰,整体速度不会太快。
亚里士多德则没有这种本事了。他紧赶慢赶地来到码头,却只看到一条摇晃的小船,那里的乘客似乎都离开了。
“刚到的乘客不到山上,还能去哪呢?”他在浓密的雨线中四处张望着,“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我下山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这说明他们还在码头上?”
就在他焦急地观望之时,又有一艘船乘风破浪而来,这时,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岸上,他们踮起脚向着船只看去。
“糟糕。”亚里士多德一眼看到了那些人中夹杂的黑衣人们,“原来码头区有地方避雨,他们都在另一边躲着。而且他们要等的不是刚刚靠岸的那条船,而是这一条啊。”亚里士多德一阵紧张,“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不过,等待接船的人对有人提前在岸边等候似乎并不意外,这里本就是公共码头,来往船只频繁,只是因为大雨才让人等在远处的帐篷里。这时,人们一心只想着接待赶来的客人,根本没有人观察岸边的行人。
小船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地靠岸了,水手跳上码头,用力地拉着缆绳。他们将跳板搭在船舷上,就闪开身子,一溜烟地去一旁的帐篷躲雨了。
乘客们纷纷下船,亚里士多德装作在人群中辨认着自己要接的人,伸长了脖子张望。乘客中并没有身穿古怪衣服的人,也没有黑袍子。很快,他发现岸上的俄耳甫斯教信徒中出现了一阵骚动,他们纷纷向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要接的人来了?”亚里士多德跟着他们的身影看去,只见一个头上顶着和自己同款斗篷,身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袍子的乘客沿着岸边向一侧走去,而那些黑衣人紧紧地跟着他。那个人身量不高,看起来很瘦小,头发和脸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没有行李,也没带包裹之类,目不斜视地向着一个方向疾行。
“看起来就是他了。”亚里士多德挤出了人群,但发现自己这样跟上去有些突兀。他想了想,等在上山的阶梯边,远远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那群黑衣人去而复返,他们将那位新来的乘客围在中央,而且他的身上还多了一个长条包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他们脚步极快地走上阶梯,亚里士多德赶紧把头低下转向了另一侧。
“代行者,我们为您准备了食物和水。”这是提蒙的声音,“您需要上到第三层,才能到我们的住处。”
“不忙,先去这里最适合做客人落脚点的地方看一下。”那个来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一下子让亚里士多德提起了注意。
“为什么?我们这样去人多的地方不好吧?”提蒙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们已经足够惹人注目了,还怕什么?”那个人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怀疑有人跟着我,需要去观察一下。”
“市场里的酒馆是客人最常去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天气,如果没有在城邦找好住处,一定会先去那里喝点酒,吃点东西。”一个黑衣人说道,听他的口气是本地人。
“可是……”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我不太方便进去吧。”
“那个老板是疯的,晚上的事情白天根本记不清。”之前的那个人接话道,“放松些,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带我去那。”灰衣来客似乎并没有听懂他们的争执,简短地下了决断。
“老皮洛士的酒馆?”亚里士多德心中好笑,看来今天要第二次光顾那里了。“不过,酒馆老板认识我,直接去肯定会暴露啊。”
亚里士多德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地,便不再着急了。他故意走得缓慢了些,不让对方发觉自己在跟踪。接着,他从市场的另一侧进入街道,绕过酒馆正门,径直走向了“疯子”酒馆的后墙的街道,此刻,这里空无一人,而那个破掉的窗户依然开着。
他目测了一下窗户的高度,攀着墙上凸起的石砖爬了上去。他用手肘挂住窗台,向里面看了一眼,此时老板正在楼下招呼客人,这里空无一人。
亚里士多德顺利地翻进了窗户,这扇窗正对着楼梯,但是没有人在下面坐着,他小心地转向另一侧的墙角。从这里,可以看到下方斜对面的情形。
他要跟踪的那群人已经坐在了桌旁,老皮洛士正在忙前忙后地侍候着,看起来很是恭敬。亚里士多德一下子注意到,那个灰衣来客此时取下了披风,露出了金色的头发和雪白的脸。那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他见过的人!
不,准确的说,他只远远地看到过一次,但那时对方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六年前的泛雅典娜大会,游行上的提篮者,亲手制造了刺杀执政官血案的那个少女!
“是的,代行者!”亚里士多德想到了这个名字,“之前雅典的案件中,最终确定的凶手就是俄耳甫斯教的代行者。”
那是柏拉图亲手处理的事件,具体情形大家并没有多问,但据柏拉图的说法,这是俄耳甫斯教组织的一起刺杀行动,而“代行者”就是他们的团体中刺客的名称,意思是“代神行事之人”。
“他们果然在塔兰顿还有更大的阴谋。”亚里士多德想道,“代行者的出现,意味着有刺杀行动,而在塔兰顿,对他们最大的一个威胁就是城邦的实际统治者——阿启泰。”
“但阿启泰可不是一般的城邦执政官,他是一位杰出的爱智者——他的技艺已经达到了最高等级,甚至开始接近神的领域。这个代行者,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想到这里,亚里士多德又换了一个思路,“除了阿启泰,还有谁值得俄耳甫斯教团出手呢?难道是……自己?”
他一下子把所有事件串连了起来泛雅典娜大节的刺杀导致了柏拉图对他们教团的出手,导致他们之后数年在雅典的沉寂;而厄琉息斯事件中,他们的教团大部分成员惨死,虽然不是学园的人亲手所为,但这正是由于学园的追捕才导致的;所以,对他们来说,学园才是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而自己和欧多克索作为学园的代表,此时远离了柏拉图和大部分学园成员的团体,不正是绝佳的刺杀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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