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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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外面餐厅吃的饭，林似还不饿，吃的很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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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霍行薄带他去他常去的品牌专柜，说是要他帮他选皮带，但几乎都是他在为他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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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新款的衣服裙了，钻石珠宝，限定款包包，导购推的，他全都安排人送去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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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觉得太多了，有些款式都是重复的，根本没必要。但霍行薄今天心情好像很好，他只问他：“还要买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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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说什么都不缺，也想回家去练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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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霍行薄在司机打开车门时有些倦态，林似见他取下眼镜，轻捏着鼻梁山根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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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累了吗？回家早些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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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只是戴眼镜还不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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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薄迈下汽车，身后各大专柜的配送也正好到了，林似回头看了眼要去接人，他说：“让钱姨来，你去练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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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家里人多，霍家只有钱姨一个长佣，平时做不及时的卫生都是钱姨叫钟点工来，只要生人不出现在他眼前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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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怕钱姨安排不好，霍行薄望着他，眼里写着让他不要插手，他只好回到楼上去练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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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薄摘下眼镜，按理说这种22k的金属镜腿不会引起皮肤过敏才对，但他只戴了几个小时的眼镜，鼻梁和太阳穴的皮肤就受不了，眼睛也酸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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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书房，整个人慵懒地往椅背里靠，把眼镜懒漫地扔到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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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的练琴每天从不间断，楼上的钢琴声悠扬传来，因为房间严格的隔音系统，传到这里只有很轻的声音，飘渺又遥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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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机里的一段录音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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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自定义名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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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4年5月3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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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很静，颗粒分明的音符清晰跳跃，紧衔的音程完美演奏着这首乐章，中间没有间断，也没有音准的差错，是林似弹的，他在四年前弹的。录音很清晰，是巴赫的《法国组曲》中的第三组第四号，带着法国风的洗练感，明快的节奏也令人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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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里有鸟的叫声，还有微风经过的声音，是那个五月很干净很蓝的晴天里，又是那段苦涩沉闷的岁月中，他隔着花园里的那扇欧式老窗录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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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就坐在墙角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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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违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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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法国学金融，学打理公司，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学冷漠和不留情。但每次听到这首钢琴曲，他的眼睛总会不自觉地就温和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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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缺席过林似的这四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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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第一天回国时就开车停在了卢音的校门口，听着车厢里的巴赫，眺望见他喜欢的女孩眉眼温柔，把冻红的白皙脸蛋埋进厚厚的围巾里，笑着穿过卢市今年的第一场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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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现在，他嫁到了霍家。他现在可以听到他随时的弹奏，他的钢琴声很好听，弹奏时也很专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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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听过最好听的钢琴曲就是他手机里的录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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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人生最糟糕的时候，被他的音符拯救，也是在看见他才看到了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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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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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生的练琴时光偶尔也枯燥，林似练琴时经常会跟许佳接视频，两人也不怎么聊天，就把手机立在一旁，互相练琴或者对视两眼，偶尔笑，偶尔指出对方的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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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练琴的时间控制得很严格，他来到霍家后最迟只练到十点钟，而霍行薄在家的时候练琴时间则更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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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表指向九点二十分时他就落下了琴盖，拿起手机跟许佳说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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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许佳问，“要不等下给我拍张你老公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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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想了会儿，这次终于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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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二楼时霍行薄已经在客厅看电视，但电视也只是他的背景音乐。他不知道跟谁通电话，开着免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有星火闪烁在他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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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抽的雪茄，那么修长好看的手指夹雪茄时，总有一种更浓烈的冷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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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知道他下楼了，正对电话里的商业友人嗤笑，漫不经心地纠正对方的方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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