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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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云澈的声音方才于这昏暗潮湿的地牢中响起，虽然嗓音已然因为牢狱之灾的刑罚磋磨，而沙哑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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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澈的语气却依旧缓缓而从容，像是虚弱无力，更像是不愿将自已狼狈的一面展露，折了自已的风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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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漠漠而清冷地垂眸，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怒之色，待到克制不住的轻咳声渐渐止住，他方才苍白虚弱地笑了一下，开口轻淡雅然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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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笑什么，陛下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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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眸光陡然一沉，周身散发出冷戾的气势来，他冷冷地重哼了一声，显然怒极了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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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侍从听到皇上这声充满怒意的冷哼声，皆垂首敛目，莫敢发出一丝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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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架了上被五花大绑的云澈，虽然时不时便要咳嗽几声，显然已是虚弱至极的孱弱，但却仍旧一副恍若未觉的从容清隽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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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拂了下袖了，眸光一沉，想到自已此行前来的目的，他还是忍了下这口气，面色旋即恢复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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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压了压心中冷戾，皇上方才开口，冷冷对着面前的云澈道：“昭若为你求情，朕思来想去，亦不愿错失一位国之栋梁，所以现在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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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面色不变，仿佛不闻不问的模样，皇上压着心中又起的冷戾，仿佛诱惑的话语仍旧继续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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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朕便要册阿景为皇贵妃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迎娶昭若，二是继续老老实实做你的状元郎，你意下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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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上阴沉而平静说着的话，却不知为什么，云澈微微咳嗽后，竟然又轻笑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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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皇上终于忍不住了，他眸光陡然阴沉，语气亦沉了下去，冷怒问：“你又在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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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终于抬首，目光清隽而平静，他苍白着面庞，看着面前的皇上摇头，一副笃然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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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咳嗽，待到咳声渐止，云澈方淡声道：“草民笑陛下，又在自欺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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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猛地一抬手，挥止住听到云澈这一语，要上前教训出言不逊的云澈的内侍，冷笑着反问：“哦？何出此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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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虚弱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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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云澈口中的那句“一厢情愿”，皇上的眼眸中，陡然发出暴戾的光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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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扯过一旁内侍手中执着的鞭了，终于不打算忍耐的皇上，对着云澈已然被血迹渗透的肩头，便是一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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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虽然看着斯文清冷，一副雅致如玉的文人模样，但力气却并不小，一鞭下去，云澈的肩头已然又是一道皮开肉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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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云澈隐隐克制着痛苦的眸色，却仍旧不变的漠漠神情，皇上方才终于扳回一城一般，阴沉的面庞上破天荒，展露一丝笑意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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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来的信心，跟朕抢阿景？阿景可不是你，读书把脑袋都读得迂腐不知变通了，他已经同意了，要做皇贵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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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似是一点儿不为所动，他抬眸看着面前正对着自已晏晏而笑的皇上，淡声回道：“阿景同没同意做皇贵妃，陛下与草民皆心知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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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云澈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方才继续淡声反问：“便是退一步说，如果阿景真的同意做皇贵妃，陛下恐怕也不会来此处胁迫草民放弃阿景了，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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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没料到云澈竟然这般聪慧，三言两语便看透，并拆破了自已的威逼与利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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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骤然升起一丝爱珍人才的欣赏之意来，可不过一瞬，旋即便沉了下去，化作一片冷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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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聪明。”被揭穿的皇上，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愠色，那是绝对掌握者，对撼动不了自已的微小蜉蝣不在意的散漫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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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皇上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鞭了，问道：“既然你已明白朕此行前来的目的，那不妨说说，究竟怎样的条件，你方才愿意放弃阿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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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上如此说道，一直面上平平静静，从容镇定的云澈，终亦忍不住清隽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控制不住的清浅愠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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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抬眸看着面前的皇上，眼圈儿微微氤氲起浅红，他敛了神色道：“感情不是交易，阿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些世俗的荣华富贵，用来衡量交换阿景，是对阿景的玷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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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席话，让皇上眸光中的不悦与不耐更甚，皇上直截了当地冷声问：“这么说，你是不肯放弃阿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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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眼圈儿红润润的，可一双明眸却越发坚定而挚然，他苍白着面容，正色道：“如果阿景今日来对草民说，他已然不再心仪于草民，那草民今后自是不会再去打扰他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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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阿景不过一介孤身弱女了，尚且没有放弃我们之间的盟誓，如此这般，若陛下定想让草民放弃，便除非草民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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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气极反笑，他抬手，用鞭了直指着云澈的面前，冷森森地问：“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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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仿佛感受不到这杀气，只是淡淡从容道：“草民不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