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25：北京，广州，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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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子翔缓慢回过头。他看着她。他的双手揣在黑色长运动裤的口袋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穿着皮埃尔的黑色Polo，跟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样。他其实，从来不敢仔细去想她和皮埃尔之间发生过什么。</p>

她的黑发散在肩头，她的黑眼睛饱含怒火，她淡粉的嘴唇微微张着。</p>

就在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声音，是说着西班牙语或者什么语言的声音，反正朋羊听不懂，她吓得赶紧关上了门。</p>

她再抬眼的瞬间，她看到喻子翔弯了下嘴角。但他马上回归到了他进来时的德行。不笑，毫无顾忌，理所当然，眼睛里还带着一点对她的嘲讽。</p>

朋羊靠着门，压住心跳。她穿了胸衣，由于刚才跟爸妈视频，她专门穿了。好在她穿了。她也穿了热裤，尽管看上去像下面什么都没穿，但她的确穿了。她没有衣衫不整。她想着。</p>

她望向他的方向，但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她镇定地迟缓地说：“请你出去。皮埃尔不在这里。我认为你的举动非常不恰当。”她说了英文，她认为这样他应该能更好的接收到她传达出去的信息。</p>

喻子翔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他们隔得不远，也不近，三五步总是有的。</p>

“我不知道她会去。”他莫名说道。也是英文。</p>

他的声音是磁性的，从容的，甚至是礼貌的。也是性感的。</p>

他说的其实有点模糊，但朋羊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低了低头，匆忙回道：“别跟我说这个，跟我没关系。” 她抬起头，坚定地重复道：“请你出去。”她已经不想管走廊里还有没有声音，会不会被谁看到了。</p>

跟这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她感到危险，感到害怕。有如对惊涛骇浪的恐惧。如果他不出去，她出去也行。</p>

喻子翔快步走了过去，他不耐烦地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一只手出来，压在了门上，不让她开门。</p>

“你为什么在这？”他看向她的侧脸，面有嘲讽。</p>

朋羊连忙往另一边挪了两步。她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我男朋友在这里。”她舔了舔嘴唇，心率怎么都降不下去。</p>

“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喻子翔好笑地问。</p>

朋羊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嘴唇很干，她忍住不去碰。她硬气地说：“我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你出去。你没有自己的工作吗？你为什么留在酒店了？”</p>

喻子翔陈述道：“他们请不起我。”</p>

他说这话时反倒没什么自大的成分，或许因为事实本身已经足够了。</p>

“我想出去。”朋羊看着喻子翔的第一粒Polo纽扣，一板一眼地说。她看到他的喉结，耳后滚烫，她干脆把目光转移到门上。</p>

她能闻到他的味道，从他出现在门口，那个味道就没有离开过。就像在维加斯的泳池里和浴室里，它们汹涌而来，侵略她的领地，她毫无办法。</p>

“你看上去很怕我。”喻子翔捕捉着她的眼眸，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在故作困惑，“你认为我会做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不是喜欢盯着我的眼睛看？”</p>

“你很矮。”朋羊猛地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p>

喻子翔也看着她，他歪嘴一笑，“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女孩儿吗？你喜欢高的？很巧，我也是。我约会过的女孩儿都比你高，还有比我高的呢，你认为我在乎？”</p>

朋羊有点木讷地喃喃道：“你的照片很恶心。”</p>

喻子翔微笑着说：“不是发给你看的，不用你喜欢。”</p>

“那晚你说……”朋羊是先出说出这话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正想收回，他已经打断了她。</p>

“我什么也没说。”他耸肩，表情很无赖。</p>

朋羊盯住了喻子翔。</p>

寂静与紧张徘徊在二人之间。</p>

她忽地轻蔑地笑了出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当时不敢说出声音，现在又不敢承认。你不仅混蛋，还是懦夫。”</p>

喻子翔垂了下眼，很快抬眼，他说：“你也一样。”</p>

“我做什么了？”</p>

“Every time， when you look at me， I know what’s on you when Pierre was there…you JUST COULD NOT take your eyes off me. You are begging me to f…”</p>

（每一次，当你看着我，我都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哪怕皮埃尔就在那儿……你就是没办法把你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你在乞求我……）</p>

朋羊抬起右手臂。啪地一声。她的手心很疼。</p>

她能看到小蝴蝶们的翅膀在地上孱弱地抖动。</p>

喻子翔对这一巴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仍然看着她，他徐徐贴近了她的脸，她的耳朵，他像是要吻她。</p>

她没有动，屏住了呼吸。</p>

天然的沙哑感的声音再次钻入她的耳朵。</p>

“You know I can practically s-mell it， s-mell like fuckin that you are fucking ready as well…”</p>

（你知道吗，我能切实地感觉到，love。你闻上去像是属于我的。我打赌你也已经他妈的准备好了……）</p>

又是啪地一声。</p>

她把小蝴蝶们都拍死了。</p>

像是预料中会发生的事，喻子翔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也离开了门。</p>

他听到她说：</p>

“我在此申明，我从来没有过那个意思，我对你没有兴趣，一点也没有。请你不要再误会。”</p>

即便还有奄奄一息的，也放弃挣扎了。</p>

很久以后。</p>

他说：“……你那晚戴的choker很美。”</p>

她说：“……我给皮埃尔了。请你出去。”</p>

喻子翔低头笑了下。</p>

他的手在门把手上。</p>

她向后退了好几步。</p>

他回头，事不关己地跟她说：“找你要WhatsApp只是想把话说清楚。我很高兴我们说清楚了，little liar。还有，你不用怕我。如果我要吻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一定是想吻我的，她会喜欢我的吻。噢对了，期待你的新歌。T告诉我了。我的确喜欢你的歌。仅此而已，你也别误会。”</p>

“谢谢。”</p>

“Goat.”喻子翔叫道。</p>

他给她画过一只可爱的羊。</p>

朋羊看着他。</p>

他停顿着，忽然笑了，但他很正经地问：“你想不想做真正的goat？”</p>

“什么意思？”</p>

“Greatest Of All Time.”</p>

她一脸吃惊。</p>

“有人就认为我是史上最强的左后卫，我是亚裔，你也是，我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你的野心呢，女孩儿？”</p>

“Fuck yeah.”</p>

“这听上去才像你。”他扬了扬眉，“朋友？”</p>

她狐疑看着他，很警惕。</p>

“你打了我两耳光，一个是为你自己打的，一个就算为皮埃尔吧。休战？”</p>

朋羊没做声，她只是看着他，灵魂出窍地看着他。</p>

“我有很多rapper朋友，我没有上Rus，我没有上T，放心，我会试着不上你。”</p>

听喻子翔前面的话，朋羊没什么表情，听到最后一句，朋羊板脸，“你一定要这样说话？”</p>

“你最好快点习惯，如果我们成为朋友的话。我就是这样，满脑子fuck，从我还是个青少年男孩儿开始。”</p>

她灵魂出窍很久了。她其实不太知道他到底在跟她说什么。她只记得goat。</p>

像是有另一个人格，在代替她跟他交流。</p>

“你说那是你去切尔西试训时，有个教练跟你说的话，但是……切尔西不是没要你吗？”</p>

“对啊。他们后来可后悔呢。但我记得那个教练的话。一直记得。现在可以加WhatsApp了？”</p>

那个人格去拿了手机，加了喻子翔的WhatsApp。</p>

喻子翔打开了门。</p>

他最后回头，最后问：“是你去告诉皮埃尔我们刚才的会谈，还是我去？”</p>

“我会说的。”朋羊动了动嘴唇。</p>

“没问题，记得把我描述的混蛋一点。祝你在西海岸一切顺利咯。”</p>

朋羊没有再看喻子翔，也没有回话，她关上了门。</p>

*</p>

八月。</p>

美国西海岸，洛杉矶。</p>

朋羊坐在敞篷车里，风吹乱了她的发。</p>

她拍下阳光下的棕榈树，发了条Instagram。</p>

不多久，喻子翔在下面评论：上比基尼。</p>

皮埃尔立刻回复了喻子翔：哈哈我有。</p>

Krazy T又回复喻子翔：我同意你！</p>

朱莉点赞。</p>

朋羊锁定手机屏幕，抬头看向高高的蓝天与白云。</p>

她终于来到了这里。</p>

美国西海岸，说唱的圣地。</p>

开车的是琳达，副驾驶上的是牛大王。</p>

牛大王这时猛然咋呼道：“咩啊，出事了，出事了，你的黑历史好像被爆出来了……”</p>

[第二季完]</p>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一天，第三季，迷你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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