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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羊不知道是不是任何分手都不可能只是一方的“错”。</p>

但至少那一次,他们都有问题。</p>

她同样需要时间想明白他的那个问题。</p>

只是那时候,他们或许都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三年零一个月。</p>

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彼此。</p>

她让麦吉和琳达小心避开所有他参与的活动,她没做好准备再见到他。</p>

她相信,在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内,他让史蒂夫干了同样的事。</p>

*</p>

朋羊站定在了温布利的球员通道外。阳光洒在她身后的球场,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她闭了闭眼,听到他缓缓靠近的声响。她脑中是他现在的模样。但很朦胧,因为那不是真实的、具体的。她只在照片上见过。她无法真正具象地描绘出来。</p>

三年零一个月过去了。他现在三十三岁。她现在二十八岁。</p>

这三年,他经历了一次世界杯一次欧洲杯,英格兰都未能卫冕成功。他还经历了几次伤病,包括让他休养近半年的那一次。2026的夏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拿到英超冠军。但他在欧冠的最高舞台上,跌跌撞撞,屡败屡战,终于在一个月前捧起了那座银色的奖杯。以队长的身份。</p>

这三年,她发了两张专辑,都是白金唱片,她又有了多首脍炙人口的热单,她开了超过三十场演唱会,足迹遍布世界各地。《GOAT Ⅲ》在今年的格莱美上仍然没有斩获“最佳说唱专辑”,但很多人称她是无冕女皇。而且那晚她也没有空手而归,她拿到了一个格莱美(最佳说唱歌曲)。</p>

如果这三年果真这么短暂,又或是这么简单就好了。</p>

他和她身边都换了很多人。</p>

另外,虽然她彻底离开了足球场,但她和他的各种传闻,还有她和吉安卡洛、皮埃尔的约会、和好等等假消息总是隔段时间就会有。</p>

不为人知的事实是,朋羊这三年的确见过吉安卡洛,见过皮埃尔,还偶遇过他的好几个好朋友。她一年至少碰到一次AY。最近,她还见到了喻子延。但就是没有见过他。</p>

朋羊睁开了眼。她感觉到他停了下来,就在她身后。不远,也不算近。</p>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跳那么快。她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像是回到了三年零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她动弹不得,浑身发冷,起了鸡皮疙瘩。这一回不是因为冷气,而是穿堂风吹过。她闻到了她非常非常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这只属于他。</p>

阳光照在她的背影上,仿佛日光正盛,这是伦敦夏日傍晚的错觉。实际日光正在消逝。</p>

几分钟前,喻子翔坐在温布利的低层看台上看手机。他在看她的Instagram主页。当他抬起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p>

他上一次有这样的幻觉是一年前在洛杉矶。</p>

去年夏天,他出院后就在洛杉矶度假和复健。他没有计划专门去找她,他知道皮埃尔那么干了。但他心里隐隐期待着一场不期而遇。或是在风和日丽的山道上,或是在一个华美的晚间派对上。</p>

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两年。他想着如今他们身边都有了新的约会对象,就算碰到也不会尴尬,他们可以坐下来随便聊一聊近况。他会开个自己受伤和英格兰输掉决赛的玩笑,也会夸几句《GOAT Ⅱ》,问问《GOAT Ⅲ》的情况。</p>

总之他想见到她,不用太正式,最好轻轻松松的。他们曾经在彼此生命中扮演着那么重要的角色,他不希望他们永远没有联系,哪怕新年时说一声新年快乐。</p>

后来,在一个著名演员的生日派对上,拄着拐杖的他和米拉一起去参加的,他几乎见到了她,几乎。</p>

他一走进派对,就看到那个淡紫的侧影在泳池边上。他看不清她的侧脸,被一个男人宽厚的肩膀挡住了。但他知道那就是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怎么可能认错。他可以看到她左耳边别了朵白色的花儿,十分可爱。他认为那是栀子花,他都能想像馥郁的香味在她垂下的发丝上,在她柔软的脖颈间。可彼时她在一个非常高大强壮的男人怀里,是那个NFL的跑卫。</p>

他和她之间隔着重重人群,隔着落地窗。他松开米拉的手,想走近一些,他还来不及思考要不要过去打招呼。而当他说着“Excuse me”推开挡在他去路上的大家伙,那个淡紫色的侧影已经不见。</p>

米拉重新拉住他的手,问他看到谁了。他依然环顾着整个派对,但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她。她彻底消失了,就像刚才那一瞥是他的幻觉。</p>

喻子翔之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在派对上碰到了Rus和乔-斯文森。乔说她之前在,现在应该已经跟男朋友离开了。Rus撇着嘴开了个玩笑,“也许她知道了你也在这里。”</p>

但那不是一个玩笑,是事实。</p>

他于是知道,小月亮们不想见到他。</p>

不想见就不想见吧。他没必要强人所难,也让自己难堪。</p>

那一段时间,因为欧洲杯的遗憾和他自己的伤病,他略微有点消沉。他认真复健认真休假,他只希望赶紧回到赛场。他已经三十二岁,他的每一个赛季都弥足珍贵。</p>

他回到伦敦,小月亮们发了第四张专辑。</p>

他听到了《GOAT Ⅲ》里的最后一首歌,那是唯一的一首全中文歌曲,叫《致我孤独的小王子》。</p>

他没有去认为那是写给哪个具体的“小王子”的,但他知道,那首歌,她希望他听到,她希望他听到后,心情会好一些。她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她不是。</p>

没过多久,伴随着她新专辑的宣传期,她身边的男人又换了,这一次是乔-斯文森。她和乔正式公开在一起了。</p>

他也在欧洲杯之后跟一个女人熟络起来。</p>

喻子翔很早就认识本杰明的妹妹黛布拉。一直以来,他总会在英格兰比赛的赛后见到黛布拉。只不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黛布拉对英格兰队的所有球员而言,就是个小女孩儿。可是小女孩儿总是会长大的。二十三岁的黛布拉漂亮、风趣、可爱,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p>

再后来,报纸上都在写她和乔订婚了。</p>

黛布拉问他:“你要不要跟我求婚呢?你瞧,坏男孩儿最后总是跟好女孩儿在一起了。总是。比如劳伦斯和你妹妹。”(A bad boy always ends up with a good girl, always.)</p>

他不讨厌黛布拉,不讨厌“好女孩儿”,但他讨厌那个“always”。</p>

他和黛布拉无声无息地分了手,乔有了未婚妻,未婚妻不是她。</p>

在他捧起欧冠奖杯的那个夜晚,他想起皮埃尔在拿到他第一个世界足球先生的夜晚时说的话。那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夜晚。几乎。</p>

或许,那是他非去一趟中国不可的缘由。他终于有时间,有意愿,仔细想一想三年前没有解决的那个问题。</p>

他今天来温布利没有期许见到她,他今天来温布利是因为他明天不会来。他不想以前男友的身份来看她的演唱会,她的演唱会上出现过太多次她的前男友和绯闻男友们了。</p>

他原本想明晚她演唱会结束以后,给她打个电话恭喜她,也问问她,是否愿意跟他见一面。</p>

然而,她就这样出现了。</p>

她穿着一身粉色出现了。</p>

准确地说是浅粉白边的短T,深粉的运动裤,和更深一点的粉色运动鞋。</p>

多么有趣,这就像是他想像出来的一样。</p>

她头发不长,散在肩头和肩后,左耳上戴了一只很大的金色圆环。圈走了所有的日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p>

不过,他没有看清她的脸。</p>

她已经从蹲下的状态变成了起身往球员通道走。</p>

他连忙起身,向她那边移动。她可能看到了他,可能没有,她走得飞快。</p>

他在她快走进球员通道之前叫住了她。</p>

她就那么真实地站在他面前。</p>

她好像瘦了一点点,他是从她露出的胳膊觉出来的。在她这里,他总是会注意到一些奇特的部位。这一次是胳膊。他顺着往下看,她的手腕细细的,右手上绑了一根可爱的黑色的细绳,上面的碎钻反着光,莫名诡谲,与她相衬。她的手指细细长长,指甲干干净净。</p>

他记得一分钟前他抬头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她为什么那么迷人,那么令人印象深刻,那么令人难以抗拒。他试图描绘出她的轮廓,有她身上香味的帮助,他很快描绘出来。那半秒,他在脑中为她画完了一幅画。</p>

同一时刻,她回过了头,“Hi there.”她歪了歪头说。声音低缓,音调上扬。</p>

他盯着她一动一动的玫瑰色的嘴唇,捕捉到她一边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这是他所熟悉的。有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总会想起她在他耳畔或是唇边跟他这么说,there的发音过程,舌尖轻碰牙齿,挑逗、拨动着他的神经。她知道,她也记得。</p>

他眼睑上提的过程,他们的目光相遇了。</p>

你会不会第二次对同一个人一见钟情?</p>

不,不是那样的。</p>

Once for all.</p>

Once, for all.</p>

刹那永恒,万劫不复。</p>

C114</p>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莎士比亚?”</p>

朋羊听到身边的男人突兀地问。她有点诧异,侧脸看他。</p>

三年零一个月过去,他其实,没怎么变。但也变了。</p>

他变黑了一点,可能是夏季的原因,可能是在北京和上海晒的;</p>

他比三年前稍微瘦一点,这个她知道,他控制了肌肉量;</p>

他头发很短,乌鸦一样黑,像是最近才剪过,这只是她的猜测;</p>

他的眼睛,也许是日光的原因,半眯着,有了弧度,依然锐利,带着她所熟悉的促狭狡猾。</p>

“你笑什么?”她皱了点眉,问出来的时候也笑了出来。</p>

喻子翔嘴边笑意更浓。他打破了与她的对视,看向偌大的空旷的球场说:“我喜欢你盯着我看。”</p>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压着音调,语气里有她同样熟悉的自鸣得意和……情-欲。</p>

“因为……六年前我在广州跟你说过原因。”他继续说着,转了转头,朝她笑,“Little liar,你打算否认吗?”</p>

他说的话明明是平常,却像是已经把她扒光了。她面红耳赤,屏住了呼吸一秒。</p>

他们坐在温布利的下层看台,九万个红色空座,只有他们占据两席。</p>

日光落到了温布利棚顶的后方。</p>

白色虹桥之上,天空湛蓝。</p>

朋羊垂眼咬着下唇,咳嗽一声。“你为什么不喜欢莎士比亚?”她抬眼问他,声音正经。</p>

“你知道你总得回答我那个问题的。”他轻轻笑着盯着她说。他黑色的眼睛亮亮的,一如既往的自信,“我先回答你的问题。”</p>

喻子翔双手交握住,望着翠绿的草地,开始说,“我小时候不算很好看的那种小孩儿,也不算高,反正不算出众……”他低了低头,声音轻松含带笑意,“学校里排演莎士比亚戏剧,我总是演一个无关痛痒的角色,或者负责逗笑别人……你说我是喜剧演员没说错。我们都知道莎士比亚的喜剧同样著名。演喜剧的话,我就很擅长了,我不讨厌这个,我会收获很多掌声和笑声。我喜欢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过,排莎士比亚的戏剧还有一个坏处,我踢球的时间会变少。所以总体来说,我不喜欢莎士比亚。”</p>

他说的过程,自己一直在笑,他说完看向她,他看到她也在笑。</p>

气氛跟这个祥和美丽的夏日傍晚有些像。这不是朋羊想像中的重逢场景。她抬起下巴看向落日的方向,球场后隐约的光,跟她的梦境有点相似。</p>

似乎不赖。</p>

“我以为是多么高深的理由,原来是这样。”朋羊笑着瞥了男人一眼。</p>

他也看着那个方向,注意力在温布利的看台上,也在她的下巴上。“这个理由不充分么?”</p>

“太充分了。”朋羊笑道,“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她想起他加盟切尔西时的童年照片。“长大了……确实更好看。”她说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扩大,他用唇语暧昧地跟她是谢谢。</p>

她转开眼,听到他说:“我觉得很幸运,或许小时候没那么出众让我变成了一个更有趣的人。”</p>

她再看他,带了一点笑意反问道:“我小时候就很好看,所以我很无趣?”</p>

“我没有这么说,不要给我挖陷阱。你总爱这么干,芭比。”</p>

“芭比?”</p>

“我故意的。”他的膝盖碰了碰她的膝盖。</p>

一来一去,两人还是笑。他这一碰,朋羊缩了一下。</p>

她像刚才没发生什么似的说:“可我小时候性格不好,不合群。我那时候总是一个人。不过,独处给了我很多时间去做我感兴趣的事。”她看着天空,耸耸肩,“我猜这算我们的一个共同点。因为一个看上去有点糟糕的事情,长大后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我也觉得我很幸运。”</p>

“我们都很幸运。”喻子翔低声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无论是莎士比亚,我是说英语文学,还是数学、绘画、中文、法语……喻子延都可以轻而易举做到最好,有一个很优秀的哥哥,一开始很自豪,但逐渐也会有压力。所幸我很快知道我的所有天赋都在足球上。”</p>

朋羊扭头看喻子翔,喻子翔也看着她。</p>

她于是知道他知道她和喻子延在澳洲的事情。</p>

“他告诉你的?”她笑着问,眼线张扬自在。</p>

喻子翔点着下巴。“他妈的吓死我了,他又给我打电话。而且,他他妈的从来不管我跟他在不在一个时区。他一定没告诉你,今年我又赢了他,三连冠。”他浮夸地说,“他说你是个小骗子,他说我是个幸运的小混蛋,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我们听上去像雌雄大盗。”</p>

朋羊笑出了声,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子延真这么说?但我觉得听上去我们不像什么雌雄大盗,更像……盖里奇会喜欢的两个愚蠢的盗贼。”</p>

“Ah,我更喜欢你的说法。”喻子翔附议以后,笑着叹道,“太愚蠢了。三年零一个月都没碰上。我认为你应该负更大的责任。”</p>

朋羊看着他的笑眼。他总是可以把什么都拿出来说笑。她了解了习惯后,其实很喜欢他这一点。那需要很旺盛的生命力,很强大的感染力。但他的玩笑也不只是玩笑。他脸上的笑并没有那么畅快,他漆黑的眼眸里甚至有点哀伤。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恤黑牛仔裤,脖子上什么都没带。</p>

“去年夏天,在那个派对上,你看到我了么?”他直视着她的双瞳问道。</p>

“有个朋友看到了米拉,他说你们到了……”朋羊没有躲开他的目光。</p>

“所以你溜的飞快,我是强盗吗?你承认吧,你有个TARDIS。”</p>

朋羊就笑,顾不上说话。</p>

喻子翔看着她笑,但他发觉他们之间的平和是虚假的,也并不是他想要的。</p>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止住笑问。</p>

“想看看你明天开演唱会的地方。”他很自然地说。</p>

“……你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了么?”</p>

“是的,但不一样。明晚十万人来到这里,只为了看你一个人。你知道通常情况下,这里只有九万人,而且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看二十二个人争一个球。”他调侃着。</p>

朋羊感到他情绪似乎有点变了。</p>

“其实是一样的,对他们来说,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高于生活的一点东西。对我们来说,是……”朋羊也看向球场,两个白色的球门已经被搬走了。她一时找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词。</p>

“挚爱、激情、梦想?”他接道。</p>

她想了下,点点头,看着他问,“……你明晚不来吗?”</p>

“你希望我来吗?”他也看着她问。</p>

朋羊没说话。</p>

两人都沉默起来。</p>

又都同时开口。</p>

“你……”</p>

“你……”</p>

他们对视着,朋羊先说话,“你想问什么?”</p>

“你真的订过婚?”</p>

“两个小时。你呢?”</p>

“没有。”喻子翔一顿,“你赢了。”他声音不寻常,人已经站了起来。</p>

很多他想说的话,他想问的问题,他都没说,也没问。他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这个答案比他想象中的最糟糕的那个好太多了。但他一想到她答应过别人的求婚,就让他无法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着。</p>

“我不知道你那么想结婚。”他挖苦她。</p>

朋羊昂头看男人,皱起了眉。</p>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惊讶,或是失望?</p>

他讽刺地咧了咧嘴,“你很失望,是么?你认为我应该表现得很成熟,装模作样说句我很遗憾?我一点也不遗憾。如果你真的结婚……你居然祝Rose和我有个愉快的约会……”</p>

“她打电话给我,问我介不介意,你期待我说什么?我们那时候分开一年了,我也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朋羊快速说着,她的情绪有了起伏,一下也站了起来。Rose后来告诉了她,他们之间有过一个约会,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p>

她没能把话说完,或者,说不说完也没了意义。</p>

他神情严肃,紧紧盯着她的眼眸,缓缓靠近,缓缓把她抱到了怀里。她有足够的时间拒绝,但她没有。</p>

拥抱和拥抱注定不一样。从他第一次抱她,她就知道不一样。好像他的怀抱是属于她,只属于她。她的心跳会不受控制,哪怕很久以后,她都能记起他肌肉的弹性。那种时候她会怀疑上帝造人真的是一对一对造的,不然怎么只有他的身体才能跟她的身体发生如此奇异的碰撞。或者,想像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雕塑出于什么原因一分为二,但只要把它们拼凑在一起,一丝一毫的罅隙都不会有,完美契合。</p>

伦敦仲夏的傍晚,热气都散去了,尤其他们在一个庞大的露天建筑里,时而有风刮过。朋羊依稀能闻到他身上模糊的汗味,但其实也都被古龙掩去了。她能感到他没有真的用力,可仍然让她有些无法喘息。她嵌入他的怀中之后小心翼翼也抱住了他宽阔的脊背。</p>

除了能听到他的呼吸,她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她的脸部皮肤触到他的棉T,清新舒适的质感和强壮有弹性的肌肉触感混合在一起,她闭上了眼。</p>

他们都没有说话。偌大的球场因为这个拥抱都不存在了,无限广阔的世界也都不存在了,又或者,这就是整个世界。</p>

喻子翔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柔软,他闻到她头发的香味,身体的香味,像月光下山涧低低飞行扑动翅膀的小蝴蝶带来的。他描摹出她身体的轮廓,胸膛内充满着狂躁和喜悦,像他第一次在水中把她抱到怀里。他低头,一个吻隔着她的浅粉色T恤落在了她纤巧的肩头。她的肩膀微微颤栗,依然抱紧了他。</p>

“那晚,你戴的是朵栀子花,对吗?”他在她耳边缓慢地问。他有一些诸如愤怒嫉妒的情绪因为她在他怀里,逐渐平复了,但也正因为她在他怀里,他的另一些情绪正在失去控制。</p>

“嗯。”</p>

“很好看。我以前没见你戴过花。”</p>

“谢谢。这种流行又回来了,一种经典。”</p>

“经典的总是会回来的。”喻子翔说,他干涩地唤她,“Moons.”</p>

“嗯?”</p>

“你会想起我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像是我怎么吻你……”</p>

“……你呢?”</p>

“我不确切知道。好像永远在那里,我不用刻意去想。”他的声音像是暗夜的海。</p>

“我没有失望。”朋羊悄声说,“如果你说你很遗憾,我可能已经离开这里了。”她松开了他,去看他的脸,看到了他的笑。她脸上也有一点调皮的笑,但她很认真地问,“你是单身,对吗?”</p>

喻子翔也慢慢放开了她。他点头,明知故问,“崔斯汀不是你男朋友?”</p>

她笑着摇头,退了两步,问他,“明晚,你有空吗?”</p>

喻子翔脸上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了。“你是在邀请我来看你的演唱会?还是在约我出去?”</p>

“别来看我的演唱会,不是明晚那场。我在约你出去。”朋羊挑着眉道。</p>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她的脸,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金色的大耳环。“你Instagram上没有关注我,little liar。”</p>

朋羊也看着喻子翔。她几乎忘了这件事。</p>

喻子翔微微笑着看着她。她有点尴尬。她是在一次黛布拉给他的更新内容评论之后取关的。这是他的猜测,也是《太阳报》的猜测。</p>

他发了一张切尔西赢球后的比赛照片,黛布拉说:【每次我去斯坦福桥你都会进球,你怎么感谢我?】</p>

“我有点紧张了。”她顾左右而言他。</p>

“什么?”</p>

“明晚的演唱会。”</p>

“你没问题的,goat。Break a leg.(祝你好运)”</p>

“谢谢。”朋羊说,看了看他的右腿,心里一疼。</p>

她那时候差点就飞去看他了。他那时候和米拉在一起,人们都说米拉跟她长得有点像。但她最终没有去,史蒂夫也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进行了第一次手术,还能继续踢球。她放了心,走下了飞机。</p>

在那个派对上,她听闻他和米拉到了,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已经跑出了派对。她就想,只要他好起来了就好,见不见不那么重要。</p>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她的失神,连忙笑着道,“我们上场前不会说这句话祝队友好运的。史蒂夫告诉我了。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p>

“我想也是。”朋羊点着头,继续往后退,目光回到他脸上,“所以说定了?你明晚可以问。史蒂夫真不可靠。”</p>

他看着她,收起了所有的笑意。“你反悔是来不及了。”</p>

朋羊朝他眨了个眼。“那明晚见,我得回去了,特伦特应该一直在下面监视我们。”</p>

“我有一些特别的东西给你。”</p>

“嗯?”</p>

喻子翔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等不到明晚。没有什么比看着你离开我更让我心碎。我已经想念你了。跟我回家吧。”</p>

她会答应吗?</p>

她还欠他一条金链子。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把她的那条物归原主,然后警告她,再乱扔将会受到惩罚。</p>

*</p>

一年后。</p>

天空体育、BBC、《卫报》、《泰晤士报》等多家权威媒体共同报道了一则Breaking News。</p>

【刚刚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夺得世界杯的三十四岁的英格兰国家队球员喻子翔宣布退役。2029-2030赛季,是蓝军队长合同的最后一年,在世界杯开始之前,切尔西就给他提供了1+1的续约合同,同时,包括QPR在内的多家英超俱乐部都有意给他提供两年甚至三年的合同。】</p>

【来自国外的兴趣同样不少,意甲、西甲、德甲的豪门已经接触了喻子翔的经纪人,据报道,两家美国大联盟位于洛杉矶的球队开出了比目前切尔西给得高得多的价码。但喻子翔拒绝了所有邀请。】</p>

【喻子翔已经成为切尔西历史上最成功的队长之一,也是英格兰历史上最成功的球员之一。除了捧得个人第二座世界杯之外,上赛季欧冠折桂后,他也第一次闯入了金球奖和FIFA世界足球先生的前三名。喻子翔的突然退役,可能也宣告着英格兰足球历史上最辉煌的一代将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p>

电视上,正在重播七十二小时前英格兰的夺冠盛景。</p>

穿着白色英格兰3号球衣的朋羊从看台上灵活地翻下来,狂奔直接蹦到喻子翔怀里与他热情拥吻的画面成为了2030年世界杯上最经典的镜头之一。</p>

后来,特写给到喻子翔泪如雨下。</p>

或许那时候,他已经做出了这个惊人的决定。</p>

他的泪水不仅是喜悦激动的泪水,也是告别绿茵场、告别十六年职业球员生涯的泪水。</p>

“你想清楚了吗?”</p>

“想了很久。如果夺冠,就退役。我没有任何遗憾了。世界杯决赛是我职业生涯最后一场比赛,我们又捧起了金杯。这是最完美的。”</p>

“你可从来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p>

“是啊,所以我想做一次。”</p>

“如果你后悔了怎么办?”</p>

“那就不做什么该死的完美主义者,再回去踢。英超也不是没有超级球星干过这种事。到时一定会有俱乐部要我,而我,也会保持我的体能状态……”</p>

*</p>

洛杉矶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白色的钢琴上。</p>

它曾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但也早已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p>

三只哈士奇慵懒地晒着太阳。</p>

喻子翔坐在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p>

朋羊轻手轻脚走过去,探着头,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三个词。</p>

To-DO list:</p>

她像个有经验的小偷一样抽走了那张纸。</p>

“还回来!”男人严肃地说。</p>

三只哈士奇吓一跳,几乎一起站了起来。</p>

朋羊才不管他,拿着那张纸就开始读。</p>

“第一条,买一家俱乐部(NL他妈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当一家俱乐部的老板)。”朋羊想了想,NL是内特-劳伦斯。他可真是讨厌他那个老钱妹夫啊。“你是认真的吗?”</p>

喻子翔一副认为她的行径幼稚的模样,成熟地坐到了沙发上,成熟地说:“你过来,我告诉你。”</p>

“我还没看完呢。”</p>

“你看,但你到我身边来看。”</p>

朋羊有点怀疑又有点犹豫地走了过去。“今天是你退役第一天,你是不是……也中年危机了?”</p>

“五十岁才能算中年危机,十六年后你再担心我的这个问题。”他换了语气,有点凶,“我不会再说一遍,芭比。”</p>

喻子翔现在可会惹朋羊生气了,芭比简直是他们的非safe word(非安全词)。</p>

朋羊于是老老实实坐到了他身边。</p>

他搂住了她,吻了吻她的脖子,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真的,史蒂夫已经开始行动了。”</p>

“OK。第二条,出版一部漫画。这个也是真的咯?”</p>

“名字和故事没完全想好。但扉页上写什么我想好了,反正你也只看扉页。”</p>

“哈!哈!”朋羊假笑,不满道,“挖苦大师,你打算写什么?”</p>

“致我不会让她们孤独的小月亮们:你是我此生挚爱。”他在她的耳边缓缓说出来。</p>

她的心像月光那样柔软。但这个男人的深情总是带着深深的欲望。</p>

她的手也软了,纸被她捏皱。</p>

她不理会他,继续读,“第三条,出一张专辑或者EP……”她转头看他,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火烫的,“喻子翔,你想做的可真多啊。没问题,我给你当制作人。”</p>

“没问题,你给我当制作人。但是,作为你的超级歌迷,我不得不问,你他妈的《GOAT Ⅳ》什么时候出?”</p>

“你别管。”朋羊推走他到处游走的手,“第四条,汉字写得比喻子延好?”她有点想笑,听到他在她耳后很自信地说“我会做到的”,她强作正经,“第五条,当足球节目嘉宾时怼死乱批评我的;第五条,打两个耳洞,再纹两个小月亮在胸口……你这真不是中年危机?”</p>

“我是叛逆期,行了吧?”喻子翔狠狠把手放了回去,不由她反抗。</p>

朋羊没有他力气大,干脆不反抗了,嘴里嘟哝:“第六条,当爸爸?”问号是他自己加的。“第七条,每年都要好好揍喻子延,并且要赢;第八条,Fuck my bae hard, every single day……”她读到后面读不下去了,全都不堪入目。比她当年写的第一首小黄歌黄-暴太多了。他开头那个To-DO list的DO都大写是有原因的。</p>

朋羊绝对没想到喻子翔除了从她家两个老师那里拿到了书、照片、金链子和耳钉,还拿到了她当年写的第一首小黄歌。也许,更大的疑点在于,朋老师居然留下了一张让他“蒙羞”和“颜面扫地”的字条。</p>

她把纸张还给喻子翔,“看来你已经具备当一个rapper的基本素养。”</p>

喻子翔接过纸张随手扔到了沙发后。</p>

他推倒了怀里的姑娘,他的手指勾住她脖子上细细的金色,“我们从第八条开始。”</p>

她闭上眼,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吻落下。</p>

或许,也不一定就是非直角梯形,而是一个没有规则可循的波浪式的曲线。在到达某一个巅峰后会有下落,但之后还有可能到达更高的巅峰。就像很多很多事那样,就像人生那样。</p>

她所追寻的虚无缥缈、高屋建瓴,她曾多次怀疑她是否能够找寻到。</p>

或许,她真的找寻到了。或许,她还没有。</p>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p>

那让他们彼此都感到兴奋,充满期许。</p>

可有一些事,他们彼此已然笃定。</p>

这个夏天,她二十九岁,他三十四岁,两个人生赢家的传奇人生才刚刚开始。</p>

[正文完]</p>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暂时没有进一步的写作计划。</p>

这个故事有主线人物的番外,但更新时间完全不确定,所以,有缘再见吧。</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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