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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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暴雨倾盆，云水穿着夜行衣坐在凤栖宫的屋檐上，偷听宫人的对话，得知皇后在紫宸殿侍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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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外守候的侍卫众多，他仗着昏黑的夜色和喧哗的雨声，偷溜进了紫宸殿的院中。内侍守在殿门外几步远的地方，殿前的石灯里闪着橘黄的烛光，在雨幕中远远瞧着，像两只在风雨中飘渺的黄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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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贴着寝殿的窗户而站，斜前方的雕梁画柱刚好遮住他的身形。他发现皇上与皇后将近侍的宫人都赶了出来，殿中只他们二人，估计正在商量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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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碗砸在地上的“哐当”声，皇上低吼着说：“绝不是怡瑛所为，朕相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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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轻哼一声，本坐在塌边喂皇上汤药的他站了起来，盯着倚在床上发脾气的他，“皇上什么时候不相信淑妃？毒害杨昭仪，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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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体虚弱，懒得与皇后多费口舌，语中含着一丝挖苦，低声说：“难免有人做苦肉计，毒害侄女，嫁祸怡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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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听皇上竟然怀疑他，他一挥衣袖，震惊又悲愤地跪在床边，地上瓷碗的残片划破了他的华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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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牧昭冷笑，他出事之后躺在塌上虽然没有清醒，但也听到了床边的对话，皇后一直明嘲暗讽淑妃，又竭力保全杨昭仪，如今又急不可耐地指认淑妃，很难不让他怀疑他，“就算不慎毒死了朕，你也是位高权重的太后，杨路依，你是不是太着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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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行清泪落下，哽咽道：“皇上，臣妾出自世代簪缨的京都杨家，因爱慕皇上的英武，不顾家人反对，执意下嫁于你。陪伴了皇上十八年，举全家之力随皇上谋朝篡位，于社稷不敢自认有功，但也无愧于圣上。又为皇上育有一儿一女，执掌凤印九年，掌管后宫虽比不上历代贤后，但自认公平，臣妾为何要苦苦为难淑妃？是因此事他最有嫌疑。皇上若认为臣妾有谋害至尊之嫌，不如此刻便将臣妾赐死，臣妾问心无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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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恩图报。”这些话皇后说过无数次了，皇上早已不痛不痒，他为感激杨家对他的协助，知杨路依嫉妒怡瑛，他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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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脑中浮起未能将怡瑛封为贵妃之事，突然又转念想起前几日在凤栖宫门口，见如今的贵妃林绿萼站在牡丹花丛中，娇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他突然皮笑肉不笑地说：“朕一直嘱咐你，别为难贵妃，也希望你下一次的阴谋诡计别牵连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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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路依暗暗咬牙，眼旁泪水已干，他淡淡地说：“皇上就这么怕林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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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听到贵妃的事，更加专注，一队巡逻的侍卫走到寝殿旁，整齐的脚步声在雨中格外响亮。他见寝殿的窗户开着，又有一扇龙凤呈祥的屏风挡在窗边，便撑着窗户一下跃进殿中，站在屏风后，皇上与皇后距他只有十步之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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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温热的药香与龙涎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透过屏风的缝隙，见皇后跪在塌前，皇上穿着明黄色中衫，垂眸正在饮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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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摸着怀中的匕首，若是被他们发现，他可以当即将两人杀死，只是自已也不能独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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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怕林家吗？林相办事妥帖，半年前因贪污的事朕责怪了他几句，他就止不住地讨好朕，这样痴迷权位、钱财又忠心于朕的人，有什么好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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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着话，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窗边的落地鸡翅木屏风，他方才隐约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响，他身处行伍十几年，即使如今身居高位，也保持着当年行军时对周遭事物的敏锐洞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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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腹中酸痛，起身不便，想让皇后去看看，斜眼瞥到皇后跪在塌边，低垂着头，面色阴郁，头上的珠翠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记得杨路依牙尖嘴利，最爱与他斗嘴，若是他去屏风后看了，发现只是风吹起窗边瓷瓶发出的轻响，他又会讥讽他草木皆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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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他拿起床边的茶杯，一下用力掷向屏风，“啪”地一声，茶杯跌在地上，屏风后却没有任何响动，是他多疑了，他放下心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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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心态平和，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让他轻微挑了眉头，又屏住呼吸偷听二人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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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摇头叹息，忍住眼中热泪：“皇上砸错地方了，臣妾在这儿。”说到林家，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忌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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