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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仲和容兰喜结连理,红烛花开。
刘钦看着满堂儿女,老怀甚慰,借着酒意,训子传家。
连日来,刘钦筹备儿子婚礼,操劳过度,又兼身有心痛隐疾,强忍不医,醉酒狂欢,乃至于后半夜,胸痛发作。
四更时分,刘钦在睡梦中突然感到背疼、胃疼,疼醒了,忍不住哼起来,怕打扰樊氏、必惠、樊梨睡觉,就忍着,压抑着痛苦,自己轻轻揉着到了天亮。
日光穿透黑云,远山外传来一阵阵幽幽孤鹿啼鸣。
月星华光隐去,一只只乌鹊绕着古槐盘旋,不栖不落。
天亮了,刘钦艰难爬起床来,擂胸数下,终于舒服了些,喃喃自语,“还是懒惰成性,人之弱点。惠儿催促我练习五禽戏,嘱托我莫急莫怒,还要散步,早睡早起,我却难以坚持,也不愿意喝那些苦药调理身体,果真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饭后好好煎服药草。”
刘钦垂腿下地,觉得口干,便自行灌了凉茶入腹,茶水甘甜,感觉舒服些,这才到院中散步,与爱鸟同乐。
大白鹅在池水中游荡着,见刘钦转过池塘,嘎嘎嘎的高声鸣叫起来,拍打着翅膀,水花四溅。
刘钦笑笑,“一会儿再喂你们。”
无病起的更早,已在院中习武练力气,刚刚骑马蹲裆,双手一手一根铁丝麻绳,抖了一刻钟。这铁丝麻绳每根长五米,有孩童小臂般粗,绳里镶着铁丝,重约四十斤。
此刻无病正在双臂交替平推着石锁,腿上帮着铅板绑腿,背着内嵌铅板的坎肩,这一套东西足足二十斤重。
无病头顶水碗,碗中清水平着碗沿,每推一下,便深蹲一下,每日练上五百下。
无病见刘钦低头走路,连忙放下石锁,行礼问安,只见刘钦满脸蜡黄、嘴唇发紫、脚步虚浮,一边摇晃一边揉着胸口。
无病紧张的问道:“父亲,你怎么样,不舒服吗?”无病问完就后悔了,想起了半夜听到的不雅之声。
刘钦脸色略红,心道,“昨夜斗战三女,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刘钦拍拍无病的脑袋,“乖儿子,可能最近太过劳累,昨天饮酒过度,应该没事。哎,你怎么起这么早?”
无病摸摸脑袋:“我是习惯啦,锻炼身体,精武报国。”
“有志气。这八个字用的精妙。人生如铁,百炼成钢,武功兴盛,国泰民安。我先如厕,一会儿,咱们一起锻炼身体。”
刘钦一边说着一边喘气,一边走向厕所。无病喊道:“爹爹,其实,我更愿意你和娘一直陪我玩到天荒地老,这是比读书练武更有意义的事。”
刘钦站住了,泪眼湿润了,点点头,“你去喊你娘和姨娘,一会儿咱们四个先一起玩。”
“太好了。”无病高兴地跳了起来。
樊氏睡觉轻,已经惊醒,红光满面,坐在窗前梳头,听到父子的对话,心里暖暖的,可鼻子也有点酸,“无病,一会儿,娘就陪你玩,哎,想想也是,总督促孩子像个陀螺一般,不停旋转,读书、练武、识礼仪、做家务,孩子都没有什么游戏的时间了。一会儿,咱们一起玩。”
刘钦蹲在在茅房,使着力气,肚子憋涨的难受,可最近火大,大便燥结,一边用力一边嗯啊的痛喊着。
无病闻听声响,走近询问,刘钦长舒一口气,“没事没事,就是太干太硬了。”
无病想了想,“爹,我去买些瓜果吧,再给你沏上一壶菊花百合决明子茶,降火清肺润眼。”
“好好,我儿最孝。”
无病嘿嘿笑了,转身跑到了大街上,樊氏站在院中,乐呵呵的看着父慈子孝,心里高兴着呢,朗声喊道,“去吧,路上小心点,我去给你们做顿早饭。”
无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路上和街坊邻居们亲切的打着招呼,大家都认识这是刘钦的小公子,人不光俊俏、实诚、懂礼貌,心地善良,还特别爱帮助人。
话说无病去东市买了四个梨子、三个甜瓜,又去了西市活禽店,买了大公鸡,店家和无病熟食,当即挑了一只最大的公鸡,当场褪毛,洗剥干净。
无病用衣襟兜着水果,背着店家送的竹篮子,装着大公鸡,乐呵呵地跑了回来,刚到院里,只见一大圈人围在茅房旁,透过人群,只见刘演眼神木讷,刘仲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大嫂二嫂也都满脸戚容。
无病心中咯噔一下,急急跑了过来,街坊邻居一看是无病,无声的给让开了路,只见樊梨泪眼婆娑,扶着眼神空洞的樊氏、关必惠,刘钦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刘黄刘元在樊氏的另一边掩面而泣。
刘秞和刘伯姬守在刘钦的另一侧,刘秞和刘伯姬不停的推着刘钦的身体,父亲父亲的喊着。刘霹、刘雳跟着大哭着。
无病眼前一黑,梨子、甜瓜滚在了地上,一颗圆圆的甜瓜咕噜噜滚到了刘钦的耳畔,撞在了脖子上,停了下来,甜瓜颤巍巍的晃了两晃,不动了,那么的寂静、孤单。
无病迈着沉重的双腿,走了过去,一股屎尿味从刘钦身上传来,无病跪在一边,心中翻江倒海,“不会的,不会的。”
无病探过去小手,鼻子下已经没有气息。无病的小手哆嗦起来,摸着刘钦的喉咙,一丝冰凉。又摸刘钦的胸膛,没有心跳,无病蹭的站起来,双臂甩到身后,仰起头大声嘶喊起来,附近的街坊们赶紧捂住耳朵,心道,“嗓门真大。”
无病双目泛红,双手不停挥舞,“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额头的小龙出现了,眼尖的街坊倒吸一口冷气,碰碰旁边的一个人,指指点点,“你看,香儿脑门刚才有个红色痕迹,一闪就没了,好像是龙?”
另一人定睛看了看,“你眼花了吧,啥也没有啊?”
那个街坊也不说话了,确实又什么看不见了。
无病犹自嘶喊,呼喊声在刘家大院久久回荡。
锦鸡、白鹅、靛颏、绣眼、黄鹂、画眉、云雀、百灵这些刘钦喜爱的鸟禽,此刻寂然无声,悉数围绕着刘钦,默默矗立。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刘钦安葬了,刘家上下还处于一片悲伤之中。刘钦早年收养的本族的族弟儿子刘嘉闻讯从颍川郡赶了回来,刘嘉早就认刘钦为义父,扑到刘钦的灵位前痛哭着,“姨母亡故,没有能够参加二哥的婚礼,不想这一别成了永隔,竟不能再见义父一面啊!我心如刀绞,我命如姜苦啊。”
众人闻听落泪,樊氏流着眼泪,慢慢烧着纸钱,“夫君,头七了,我好想你啊。”
无病双眼无神,痛彻心扉,刘演双目无神,刘仲嗓音沙哑,刘黄、刘元哭得没有了力气,这是充满爱的家庭,刘钦的父爱,润物无声。
无病想起了刘钦与自己相处的一幕幕,想起了当年兄姐与他游戏的一场场。
刘钦父爱如山,兄姐爱心似海,一切恍如昨日。
早年无病来刘家刚刚两年,无病孤僻,心中郁结,总有些古怪的言行,家中无人理解,兄姐揶揄,以为其怪。
“大哥,咱们的小弟弟是不是有病啊?”
“二弟,我觉得你说的对,他一定有病,你看他才两岁,满口的牙,打生下来就三尺半,两年了竟然不长个,可就是顿顿吃肉,吃的比你我都快都多,常言道:‘半大小子,吃穷一家子。’哎,咱家真快养不起他了。对了,还有去年老马生的那个小马驹,紫红毛皮毛,嗷嗷乱叫,多神骏的一匹紫骝啊,可惜跟无病一样,也不长个。更可惜的是竟然丢了。”
突然耳后传来一阵疼痛,刘演和刘仲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刘仲还喊呢,“大姐,轻点,你轻点,耳朵要掉了。”
刘黄两手继续使劲,“你俩就装吧,我能有多大的力气。”
刘演大喊,“大姐,马胜那小子让我给你带个话。”
刘黄一听停了下来,“快松开。”刘黄松开手,叉着腰,看着刘演,刘演揉揉耳朵,轻咳一声,“风紧扯呼。”拉着刘仲就又跑了,“马胜说,你个女汉子就在家待着吧。”刘黄气的脱了鞋,扔了过去,快准狠,当的一下就砸到了刘仲的屁股,哥俩不停脚,冲出了院子。
马胜是刘演的发小,常在一起玩耍打闹,马家是多年前从常山前来的,在舂陵已经定居三代。
刘黄骂着,“臭刘演,整天的气我,我还看不上马胜呢。男人就得像三弟那样,温文尔雅,要是像四弟那样深沉、冷艳就更好了,哎,四弟长大了得多俊,多有魅力啊!尤其是那忧郁的眼神,沧桑的微笑,迷的我都心慌慌的,哎这个弟弟不寻常啊,两岁的孩子竟然像个二十岁的成人。要说刘家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优秀呢?当然,女人就更出众了,我这祸水啥时候才能祸祸男人去啊?”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无病闭着眼睛,听去了家人的嬉闹,心中感觉到了家庭的温馨,可心中的哀伤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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