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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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城门尽落,禁军开始严密搜查安珩行踪。司马霖得知消息后，派了十数名御医前往相府为丞相医治，却都被丞相拒之门外。

司马霆比所有谢人的都早,并没有在厅中就座,在谢殊房外来回踱了踱步子,气闷道：“丞相这是干什么？想活了？”

“殿下请误会，公子向来只习惯由府上的钟大夫医治。”沐白红着眼睛说了一句,转身进了房间。

司马霆忽然记起初为了此事卫屹之赶去宫中接走了谢殊，这才信了。

很快谢亲信官员便闻风而来，全都聚集在前庭。

沐白在房中待了许久才出来,眼中泪光盈盈,藏也藏住，先吩咐下人将他们请来院中，而后转头对司马霆行礼道：“公子已弥留之际，请会稽王回去，说今日她已尽了身为臣子的本分，只希望殿下即位后勤政爱民，她便含笑九泉了。”

司马霆闻言暗暗皱眉。

他并愿看这个结果,谢殊着百姓的面保护了他的安危,若因此殒命,待他即位后就是天大的功臣，想推都推掉。他等着羽翼丰满再与她交锋,没想没开始就输了,背着这样的人情债,以后再想打压谢定然会落人口舌，举步维艰。

怎么会这样呢？他看了看房门，防卫那么严密,几乎行刺成功，她却中了招，实在让人想通。

“丞相有没有说什么？”

“没了。”

司马霆禁诧异，她明明占着功劳，了这种时候，为何趁机提出由谁接任自己来做丞相呢？

沐白吸吸鼻子，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封，走谢瑄跟前：“这是公子吩咐的话，属下了下来，留给瑄公子。”

谢瑄恭敬跪下，双手接了过来。

沐白交代了其他谢人一些话，句句都是自责，说得在场的人神色哀伤，连硬汉一般的谢运都忍住抹起眼泪来。

话都交代完，沐白转身要回房，忽然被人扯住衣袖，转头看去，是脸色苍白的谢冉。

“我要见丞相。”

“冉公子请回吧，公子说了，她想安静走，只吩咐属下交代几句话，谁也想见。”

谢冉迫近一步：“我一定要见她！”

沐白朝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即有护卫上前扶住谢冉，他趁机挣开了胳膊。谢冉看着他身后紧紧闭合的房门，踉跄后退，被光福扶住才停下。

她是故的，眼睁睁让自己看着她送死，死也给他答案，死也肯原谅他，甚至连最后一面也肯见他……

“表哥！”桓廷小跑着过来，身上大氅都歪了半边，了门边，也顾上对司马霆行礼，一把拖住沐白就问：“表哥怎么样了？”

沐白垂头语。

桓廷急了：“底怎么了？说啊！”

房门被拉开，钟大夫走了出来，衣摆上沾着血渍。大立即将目光投向他，他站定脚步，低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桓廷手里的东西落了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沐白帮他捡了起来，原来是边疆快报。

元宁二年冬，丞相薨。

大雪落了好几层，密密实实阻了道路，回都的路程显得漫而遥远。

天光微亮，城门守兵就看见远处有行军踪迹，忙打起精神，两匹快马疾驰了城楼下。

“开门！”一人高喊了一声，手中高高举起令牌来。

守兵举着火把照了照，看分明，那人似乎急了，喝骂道：“武陵王在此，开门，是想死吗！”

守兵有些怀疑，拿定主，这时有士兵慌忙跑上城楼来，一路高喊：“快开门！眼力的，的确是武陵王回都了！”

其他人一听，哪敢耽搁，连忙启开城门。

几乎是同时，快马就冲了进来。

一直了相府大门前，天已亮透。卫屹之翻身下马，揭去风帽，迎着纷纷雪花看向门口的白纸灯笼，一时几乎分清现实是虚幻。

苻玄从大门口走回来道：“管开门了，郡王进去吧。”

卫屹之走入大门，一眼就看见了灵堂。有谢人彻夜守灵，现在仍旧哭声止，哀婉凄苦，这数九寒天。

桓廷也在，最先看枯站着的卫屹之，红肿着眼睛走过来，流着眼泪道：“对住仲卿，若我早点送消息，说定表哥撑一撑。听说他是自己推开护卫的，一定是因为得知了你的死讯才……”

卫屹之竖手打断他，身体微倾捂住胸口。苻玄连忙去扶他：“郡王节哀，您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