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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压服得住,恰恰是因为性情相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李之芃挑了挑眉,讽道:“怎么,人家名底下足足四个大马场,生意远做到了江南去,难道还配不上你的庶妹么?”
武善肃手恭敬对答,斟酌道:“念及,他到底是异族,孤儿,恐怕···”
李之芃抬手制止了想打岔解围的李之菂,道:“若不是我的表妹,当庭拿住了,治你一个扰乱安定的大罪!外族怎么了?北狄与我朝百年合定,共御羌人,你敢质疑?”
武善不敢...但她却也不是傻站着挨打的,流畅道:“表哥好会扣帽子,我何尝说什么了?提他是外族,一则,恐怕父母不忍妹妹远嫁,二来,北狄人啖牛羊食奶酪,我三妹妹江南水乡之女,只怕是适应不了的。这也说不得么?”
李之芃虚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明知她是狡辩,也还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逗完了妹妹,微微带了些笑道:“算你有道理,你是要问什么?问我也一样的。”
武善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想着闲谈一谈,能问出来什么是什么......可李之芃不是个能闲谈的人,武善只得支吾两句,寻机就想溜。
李之芃却又拦住了她,细打量了一番,疑惑道:“就这要么点儿事,就把你难为死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之菂一听也难免焦急关心,忙凑了过来,跟心虚气弱却强撑着的武善大眼瞪小眼半天,疑惑道:“表姐这不是好好儿的,大哥说话也太夸张了?”
李之芃懒得接他的话,只是盯着武善等她的解释。
说起来,李之芃的眼睛也是真毒,谁都没有发现,连长公主都没有看出端倪,倒被她一语道破···
好在也不难打发,武善坚定道:“我心里有数着呢,表哥不用替我操心。”
李之芃顺势就点了点头,从善如流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还不知道你,我操心也是白操心,你个小白眼狼……你自己有数就好,得了,额谨的事儿我知道了,自当替你留心,你去吧。”
等人走了,才压住弟弟问他:“善儿在京里都遇上些什么事儿,你一件一件细细说,别自作聪明的省略。”
别看李之菂在自己的事情上掉链子,到底是个心细牢靠的,细细回想,还真理出不对来。
不说李之芃,就连他自己说着说着也反应过来其中不寻常之处,李之芃还是更快一些,揪住了疑点打断追问道:“你看清了,是指甲印?”
之菂又仔细想了想,方肯定道:“看清了——在右手手心,浅浅的不怎么显眼,前个儿推牌的时候偶尔看到,竟未愈合,似乎留下了一个月牙疤痕。想是因为骑马浑闹的,手上沾脏了尘土,故而留了疤了。”
当初在英国公府的庄子上,武善被张裕洲逼问惊心,紧攥着手时留下了痕迹,有心藏掩,连李夫人和朝夕相对的姐妹们都没有留意,倒是李之菂眼尖心细,此时又回想了起来。
那日,众人一直都待在一处,并无事发生,唯独武善和张世子另有独处,锁定了人选,疑心之下再索前情,之菂皱了皱眉道:“细思之下,便连在葛老府上,他二人所作之诗词,似乎也另有别情。”
说着背诵给了之芃——“梦幻高谈阔论,醒后只影独身”、“蚕吐万丈丝,未知自裹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乍看并无关联,细思却不难察觉出异样来。
——他二人虽不至于如此神通,一举参破端倪、辨明真相,但葛府欢欣好宴,席上谁不作助兴咏诵之诗,唯有他二人用典偏僻,且均非祥兆,终归是透着古怪。
想到此节,奈何之菂所知到底还是有限,哥俩穷尽所知也还是差点儿意思,有心想再找人来问问吧......都晓得,那李之韵是个最最指望不上,只知道傻吃傻喝的,武家的表妹们又不好不避男女之大防,只得存在心上,另寻门路。
这一些武善俱不得而知,只是操心着别人。
说找来香挑问一问呢,这丫头倒是个嘴紧的,连搪塞也不,知道这大小姐的为人,直言道:“小姐的事奴婢不敢往出说,大小姐恕罪,您今儿若是问出来了,奴婢也不必当差了。”
搞得武善哑口无言,一点儿主子威风也使不出来,还得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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